结果司马懿来到卫将军府后,没能见到张春华本人,却是他心存疙瘩的卫将军妾室柏灵来迎接了他。
司马懿不喜柏灵,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柏灵说道:“我来找秋实是为公事,也不知秋实去了哪里,若懿在此等候,大约多久能等候到她?”
柏灵犹豫了一下,无奈的说道:“将军与郭祭酒一同去春风楼了,今晚怕是不会回来的。”
“春风楼?”
司马懿闻言微微一愣,哦,春风楼啊?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春风楼不正是这下邺城中最负盛名的销金窟,花魁最多的青楼吗?!
他知道春风楼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听崔琰与人提起过才有所印象。
乍一听张春华与那“放浪形骸”的郭祭酒一同去了春风楼,司马懿的脸顿时就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懿黑着脸:把秋实绑回家关起来,藏起来,谁都不给见!
若干年后,张汪:我信了你的邪!司马懿说的话,都是在放屁!
第65章 秋实不要
“她去春风楼了?!你竟也不阻止她?!”司马懿怒道。
柏灵给凶了一脸, 反而意味深长笑了:“将军去春风楼是为了公事, 妾身为何要阻止他呢?郭祭酒对将军极好, 会带好将军的,妾身也不怕将军学坏呀!”
司马懿怒气上来, 越看她越觉得不顺眼, 他气恼地甩袖而去, 留下柏灵望着他背影怔怔出神。
过了片刻, 柏灵喃喃道:“还真让我猜中了, 这司马懿, 怕是对我的将军心怀不轨。”
司马懿匆匆往春风楼而去, 他是第一次踏入这种场合,非常不习惯这里头的旖旎风景, 莺莺燕燕的袅娜女子穿梭于楼内, 举止轻浮,眼神妩媚, 司马懿拧紧了眉头。他极会隐藏,即便自身对此地多有排斥, 又心有踹踹, 也一样表现得沉稳冷静。
春风楼内的妈妈一见有个年轻的小伙,又是新客的模样, 他通身贵气优雅, 绝非寻常恩客,顿时眼眸一亮,忙迎上来招待。
司马懿冷着脸, 拿出重金甩到喋喋不休的妈妈眼前,堵上了她那热情好客的嘴巴。
“你可有看到一瘦弱高个的文人与一黑黝矮个的少年二人?”
妈妈闻言一愣,那两人极有辨识性,更是她们楼内的贵客,那瘦弱文人肚中墨水不少,多次拿下她们魁首设下的考验,矮个少年则玩性重,却出手大方,招来一堆低级花娘陪玩,给的赏赐都抵得上花魁陪寝一夜了。
妈妈扬起笑脸:“确实有这样的客人,不知公子您是想......?”
“本官来寻找同僚有公务急事,还劳你带我去见他们,”司马懿扬起下巴,傲慢说道。
他知道春风楼中的后台是富豪乡绅,最为惧怕为官有权势者,这里来的文人雅客都不会亮出自己官职,谁还不是偷偷摸摸来寻香窃玉的呢?因此,他倒是可以借官职一用,以达到自己尽快找到秋实的目地。
妈妈乍一听这位贵人竟还是个官老爷,丝毫不敢怠慢,这就招人问过,与司马懿说来:“二位公子都在来莺儿院中,请公子随我来。”
司马懿到来莺儿处,却是只见着来莺儿在照顾崔琰一人,崔琰喝至尽兴,已是醉眼朦胧。
司马懿问过来莺儿,却听她答道:“两位公子都有些醉了,此刻在厢房中歇息。”
“黑矮个子的少年此刻在何处?”司马懿又问道。
来莺儿答道:“在右厢房。”
司马懿点头,瞥了一眼醉醺醺的崔琰,他没有想到竟还能在此遇上老熟人,更没想到,幼时教导过他学问的名士崔琰,私底下也会上青楼喝至酩酊大醉。
他不再多想,跟上婢女带领就往右厢房而去,司马懿推开右厢房门,却见一花娘正在解张春华的衣裳,她趁着张春华喝得双目迷离,磨蹭着她,屋内点着香气扑鼻的燃香,花娘自己已是衣衫半解,香肩半露。而张春华则稀里糊涂昏昏欲睡,腰带都被这大胆的花娘给解开了。
司马懿大怒,对那惊讶望来的花娘道:“滚出去!”
花娘一见贵客,自知今夜不能赚到这一票,心中遗憾,却也不敢怠慢,忙穿上衣裳退出屋外。
司马懿心里头火越烧越旺,心想:秋实这是能耐了,来逛青楼不算,还不顾女儿身胡乱喝醉让花娘亵渎。
他越想越气,来到床边,却见张春华抱住了被子,已是呼呼大睡。
司马懿推了推她,他视线瞥开她的腰带,不敢直视,语气怒气冲冲唤道:“秋实!秋实!”
张春华轻轻捂了一声,睁开了红彤彤如小兔子的双眸,水润润的,还有些可怜巴巴,登时就将他那些怒气给冲散了。
“秋实喝醉了,我带你回将军府如何?”司马懿放缓了语气,心想:我才不和个醉鬼兴师问罪,只管快些将秋实带回去才行。
他闻那熏香久了,只感到一阵体热,转头就要去将那香给灭了。
张春华委屈巴巴扯扯衣襟,含糊道:“好热。”
司马懿大惊,忙阻止她自扯衣服的手,心里头将带秋实来这种地方的老不休郭奉孝骂得狗血淋头,当下就决定改天去参他一本。自己私生活不检点还带坏别的青年才俊,实在是“为老不尊”!
张春华为何会与郭嘉来春风楼,又是如何遇上崔琰的呢?
却原来在此之前,郭嘉为征伐乌桓私底下问张春华:“卫将军认为,主公是个怎样的人?”
张春华斟酌了一下言辞,回答道:“主公善于用兵,纳谏,是难得的贤明之主,虽有些小毛病,但是人无完人,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
无伤大雅的事大概包括了:好色,妻妾成群,儿子多到能组建一个队伍,在女人问题上不清醒,总是任性做错事让属下收拾烂摊子,坑起下属来从不手软。
郭嘉闻言,赞同点头:“确实,主公虽性格多疑虑,却也有豁达的时候,这些小毛病不会成为阻挠他平定天下的障碍。”
张春华默默闭上嘴巴,她或许与先生认识上的主公不是同一个人。
“张华,对主公又有多少忠心呢?”郭嘉轻飘飘的话语钻入耳中,张春华微微一愣:“我哪里不忠心吗?忠心还有多少之分的?”
郭嘉被这榆木圪垯给噎了,酝酿起来的氛围与情绪顷刻间消散无踪,他额头跳了跳,抬手就是一个栗子,口中笑骂道:“朽木不可雕也!”
张春华捂着额头,不甘心地说道:“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先生为何又敲我。”
郭嘉不与她绕弯子了,他直白说道:“我且问你,你可愿以你的特殊能力,助主公平定这辽东?”
张春华问道:“我有什么特殊能力?除了能见鬼,天生力气大些以外,我与常人并无不同。”
“就这还不够?”郭嘉奇道:“你难道还想要飞天遁地不成?”
“先生我不是这意思,”张春华无奈道:“我是主公的将领,主公若要我去做事,只管下令就是了,我又不会背叛他去投靠别人,大家都说天下大事归顺主公已成定局,跟着主公做事挺好的。”
郭嘉说道:“我若要你用上鬼将们呢?”
张春华说道:“鬼魂接触不到人,只能做探查消息用,若仅仅是如此,之前的战役我就已经用上大家了。”
“仅仅是如此,你觉得仅仅是如此?”郭嘉重复她的话,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张春华问道:“先生?”
“此次攻灭乌桓,可偷袭取胜,辽东数里,因有地势险要的天然防护,乌桓人顶多只在险要之处派兵把守,山中地形如何,把守的守军如何分布,斥候难以探寻,鬼魂们还不能探寻到吗?”郭嘉敲敲桌面,深思片刻,已是下了决定:“就你了,由我与你一起去,给你随时指点,兵贵神速,在他们没能反应过来时将他们打下,可令主公保存实力,平定北方大局。”
张春华不解道:“先生何必急于一时?袁氏兄弟已是强弩之末。”
“不先攻打他们难不成还等着的蹋顿联合匈奴来打我们不成?”郭嘉淡淡说道,他瞥了一眼四周静悄悄的,一时看不透究竟有多少鬼魂在此,只是对张春华道:“我有法子能速灭乌桓,就且问你愿意助我吗?”
张春华闻言,无可不应,她正色说道:“我既然在主公帐下做事,必定竭尽全力做好,先生想要华如何配合,尽可说来。”
郭嘉勾了勾唇,见她坦坦荡荡,并不因能见鬼魂而受影响,既不骄傲自满,也没有心生异心,神色一直都是清明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样很好。
“张华这样的心性,只做卫将军未免可惜了,”郭嘉说道。
张春华挠挠头,没懂郭嘉是试探还是什么,她只得说道:“我资历不够,总不可能做大将军的。”
所以她不喜欢与太聪明的人打交道,他们老说些她听不懂的话,要不是身边有鬼帮她解释,她都反应不过来弯弯绕绕之下的含义。
就像现在,张春华身边一个鬼魂都没有,大家都去围观袁绍揍儿子呢!
袁绍就在前一天晚上,突然之间就清醒了,清醒之前刚眼巴巴叫张春华娘,袁谭手脚并用地扒住他大腿,不让他靠近,也是袁谭倒霉,谁知道袁绍突然之间清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