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希望渺茫,耗费精力。”周洛冰淡淡地说。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哟喂,大凡有一丝幸福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么多年,拒绝这么多人,没有去尝试过,你怎么知道那个人适合不适合呢?即使失败,那也证明这个人不适合你而已。你可以继续上路,重新去寻找。你看我跟张俊彦,说实话,我也难过。但是当我难过之后,我依旧清醒地知道:他不是我的良人,给不了我幸福。而我始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样的人,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那么,就继续上路,这就够了。乖,不要怕伤害,就不去*。如果可能幸福,哪怕只有一丝机会,都去尝试。这一点,你真不如我。”萧芳芳说了一大段,那语气十分认真。
周洛冰静静地听着,她知道这是萧芳芳跟张俊彦这一场痛苦里悟的道。她这是将所有的领悟告知自己。
“谢谢,我会努力。”她感动,却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努力吧。现在毕竟工作了,肯定很忙,你别太晚了。”萧芳芳又叮嘱一番,这才匆匆收了线。
周洛冰的耳畔却始终回响着那一句“不要因为害怕伤害,就不去*。不要因为机会渺茫,就放弃努力”,或许自己应该好好思考一下了?
可是——,真的要改变,去谈一场恋*么?
她正在迟疑,战场开了。她便继续跳入战场,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在战场里的情况与第一场那般大同小异。她这样一路打了十场,竟然都是对方一见是她,立刻自乱阵脚。也不知道是激动过度,还是崇拜过度。总之,周洛冰顿时觉得这战场打着也没意思了。于是。她退出战场,站在战场门口发呆。萧芳芳立刻就发了语音,拉了她去一个密室小房间,一开场就阴森森地笑了几声,说:“美人。我刚跟你的逆徒聊天了。”
“我去,你不是吧,来真的。”周洛冰吼道,心里却是起了涟漪,微微乱。
“哎。我可是很策略的哦。想不想知道我探听到什么?”萧芳芳嘿嘿笑,笑得跟鬼片里的女鬼似的。
“速度说。”周洛冰催促。她还真想知道他对萧芳芳说了什么。是怎么编的瞎话。
“行了。看你着急的。还说对人家不上心。我看啊,你沦陷了。哈哈。”萧芳芳在说之前,也不忘打趣周洛冰。
周洛冰佯装生气不听。萧芳芳才笑嘻嘻地说:“好了。我问了那家伙年方几何,身高如何,长相可美,可有家室。做什么工作,房车可有。存款几何。他回答:二十八岁,身高一米八。长相周正,尚未娶妻,亦无婚配对象,继承家族事业,有房有车,存款足够糊口。综上所述,我认为存款足够糊口这个有谦虚的嫌疑。所以,综上所述,这家伙还是挺靠谱的。你就试试呗。”
萧芳芳十分得意自己的询问。周洛冰只是想:若是萧芳芳知道这位仁兄就是顾汐风,不知道作何感想。不过,他还晓得自谦,只说自己长相周正,没有自恋。
“行了,萧妃跪安吧。朕知道了。”周洛冰放了电话。转过来看电脑,就看到一袭黑衣的“风餐露宿”正抱着“海棠微醉”,高大的男子拥抱着娇俏的女子,女子靠在男子的怀里,有一种莫名的娇羞与幸福。
“宝,今天时间不早了,不要再去战场,陪我去走走,然后我们下线睡觉吧。”他用当前频道语音说话,清澈的嗓音,偏生有了软软的语气。他也不避嫌,这里是公共场合。
周洛冰顿时烦乱,本能想要拒绝。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残忍。他有什么错?错的是自己罢了。当年,没有搞清楚,就以为“汐风无痕”是陈汐华,以至于那样肆无忌惮地撒娇亲密,让他打开心门接纳她,习惯她的存在,却又骤然消失在他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她是死是活,都不可而知。他那样找自己三年,自己绝口不认是他的*徒,他只以这种方式呆在自己身边。自己却还——周洛冰不敢继续想。
“风餐露宿”是说:“宝,走吧。练级的事,可以缓一缓的,陪我看看日落吧,好久没有看日落了。”“嗯。”她过了良久,才小声地回答。
“好幸福。”他笑,听得出来很开心,有一种孩子气的天真。周洛冰顿觉得心里细细密密的疼痛。当年的“寒腿大爷”曾说过他是几乎没有朋友的人,因为从小开始,身边就有太多的算计。他很少与人亲近,很少信任人。后来,她知道“汐风无痕”是顾汐风,心里更明了,在顾家那种水浑水深的家族,他不仅仅要与人保持距离,时时算计,处处提防,天天阴谋阳谋,怕是这么多年以来,是半分真情流露都不肯的。因为那样的环境,一真情流露,就是给人掐住了命门,逮住了软肋。他在自己面前这样孩子气,流露出从未有过的一面,或者说就是三年前也不曾有过的一面,这实在是对自己的最高礼遇了。
“那我们去大草原,这时刻,正黄昏日落了。”他很高兴,终于加了队伍,用语音频道说。从这点上来看,此君果然是心思缜密:表达对老婆的*可以让别人知道,但行踪绝对要保密。
“风儿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周洛冰也不想去考虑太多,这一刻就放下一切,什么都不想,只跟随他而去。“宝,真疼我。”他笑,越发像个大孩子。然后召来了坐骑,往大草原而去。正是傍晚时分,蓝色的天空被落日晕染出瑰丽的红,绚丽的紫。大风吹得茂盛的野草此起彼伏,落日浑圆,就在地平线上空,显得从容孤独。“换成马吧。这样的场景,还是骑马更有韵味。”两人站在草原上,他说。
“嗯。”她回答,召唤出前些日子捕获的赤龙宝驹。他亦召唤出乌骓马,两人朝着落日的方向,狂奔了一阵了,然后停下来。周洛冰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路线,只是那时,自己是叽叽喳喳提议换马的那个,而他则是很宠溺地说:“好。”
两人翻身下马,慢慢走着,落日硕大浑圆。他说:“我曾一遍又一遍地走过这些地方,看那落日。以前,有个人告诉我,日落比日出更美。因为日出充满太多欲望,因为还有时间。而日落,则充满了从容淡定,却还是瑰丽绽放。后来,我就喜欢看日落,看过大草原饮风沉醉的落日,看过海上从容淡定的落日,也看过山间急促下坠的日落。每一处的日落,果然都不同了。”
他的语速很慢,像是闲话家常。周洛冰只是静静听着。他忽然问:“你为什么不问,那个人是谁?”
“啊?那个人是谁。”周洛冰打哈哈,嘿嘿地问。
“宝,你说吧。你这样敷衍,让我好伤心。我原本以为你会吃醋,会追问的。唉。”他说,叹息一声。周洛冰也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总之那一声叹息让她心里又是细细密密的疼痛。
“这个——”她有些不知道怎么招架。她虽然聪明,却从没有恋*的经历。从前的十年,也不过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所以的发生都在想象里,都在她独自的内心里。
“好了,跟宝开玩笑的。我知道我很冒昧,也很唐突。人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世间又太多的欺骗。所以,我说我*你,怕你是不相信的。我又怎么能要求你在不相信我*你的情况下,就如同我*你一样*我呢。不过,宝——”他说,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周洛冰。
周洛冰手一顿,“海棠微醉”便站定,草原上的风吹起衣袂,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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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那些蜜语
草原上的风吹得彼此的衣袂猎猎作响,“海棠微醉”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前是一袭黑衣飘飞的“风餐露宿”。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宝,我在等着你相信我,等着你*我,把你一生都交给我。”
周洛冰只觉得这样的说法太癫狂,过去的二十多年岁月,没有人这样对她说*情,也没人说“把你一生都交给我”,她听得心惊,那心湖涟漪,如同百十条跳跃的鲤鱼起起落落。
她倒真是乱了。他却是轻笑,说:“好不?”
她没说话,因为呼吸乱了。片刻,好不容易平静的她,才用一种淡淡的口气,说:“风风,你呀,要是终其一生,我都不会*上你呢?你想过没有?”
“那没关系,我*着你就是。然后用这辈子来等着,等你*上我,等你把你一生交给我。”他很认真地说,一说完,又是轻笑,说,“从前,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也会说这种话。”
“这只是游戏,虚拟的世界。”周洛冰不死心。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这样说,只是就事论事,还是想要逼他发狂,忍不住就对她说“你个该死的,我是你师父‘汐风无痕’,你再敢跑试试”?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是这样。这一刻的她完全不像是平素的她,对于事情都有一种明晰的处理,杀伐决断从不曾犹豫。
“这只是载体罢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世上无数的人可以叫‘海棠微醉’,但那不是你;这世上,你可以叫任何名字,但那都是你。我*的只是你而已,我要的也只是你而已。”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