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
公园很大,林和不死者走了一段路,绕到了歌剧院背后。
林从背后观察着歌剧院,不死者道,“从这里看上去是跟歌剧院连着的,但实际上无法从这里直接过去。”
林:“为什么?”
不死者:“有可能是条件限制,花满楼和我都曾经尝试从这里潜入歌剧院,但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那堵篱笆墙。”
林:“???”
不死者:“我每次爬到一半,墙面就会变得光滑无比,根本没有受力点,花满楼的轻功也无法越过,所以我们怀疑这是系统设定的边界条件,用来阻挡他人侵入。”
林:“这种限制条件在系统里多吗?”
“非常少见。”不死者道,“所以我们一开始就锁定了歌剧院这个目标。”
两人说话时,楼上有人在窗户口盯着他们看,林迎上那人的目光,窗帘却被拉上了。
“那是舞者的操房,他们清早就在练舞了,今晚的演出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所有人都知道今晚的演出将是场惨剧。”
“有很多玩家都是冲这个来的,都想捉住这个鬼。”
蔷薇小路上,不死者点了根烟,在后面慢慢跟着林,见林脚步顿住了,便问,“怎么了?”
林缩了回来,抓住不死者的手臂,“你去看看,沟里好像有东西。”
不死者走近,瞄了一眼,语气轻松的说,“你以为是什么东西?”
“白色的……”林道,“是不是个人?”
不死者,“塑料袋而已。”
林这才好好看了一眼,一名穿着芭蕾舞服的舞者,趴在水渠里一动不动,白色的舞服上面沾了星星点点的血痕。
“……这不正是个人吗?”
不死者:“那你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林:“……的确没什么好怕的。”
不死者跳下去,捡了粗木棒,在死人身上戳了戳,道,“死了一夜了,皮肤也泡烂了,衣服上的血痕也已经渗透开。”
林:“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叫警察啊?”
不死者:“在这个系统里,警察不会为玩家和原住民的生死负责,说白了他们也是原住民,无法对付鬼怪。”
林咋舌,“这系统制作人到底怎么想的?”
不死者笑了笑,“这可要问制作人本人喽。”说完,不死者将死人尸体翻过来,露出一张肿胀的、死不瞑目的脸。
林差点被恶心到了,转过身呼吸新鲜空气。
不死者微微一怔,“怎么会这样?”
林道,“你认识她吗?”
“她是我们昨晚安排的人,也是今晚演出的女主角,丽娜。”
林哑然无话,丽娜一死,瓦雷利亚公会的安排几乎全部泡汤。不死者冷静地将附近检查了一遍,既没有被折弯的灌木,也没有遗留下来的脚印,唯一的解释就是舞者从楼上跳下来的,或者被人扔进来的,刚好落在了沟渠了,死者身体严重的摔伤和周围溅起的污泥便是最好佐证。
歌剧院的经理很快来了,他安排人将女演员的尸体弄走,并反复向不死者和林强调,请他们千万不要声张此事,演出在即,丽娜的死肯定会影响其他演员的情绪。
之后,林和不死者回到公会,两人将发现舞者死亡的事情告诉了公会其他成员。
喵正在吃烤肠,听闻此事喷了一桌的渣子,气愤道,“枉我们在丽娜身上花这么多功夫费了这么多心血,结果她居然死了?”
花满楼:“会不会我们昨晚的行动被发现,有人想杀她灭口?”
莱戈拉斯:“我必须为丽娜报仇。”
不死者分析道,“丽娜的死和之前几位女演员不一样,她身上没有斗殴的痕迹,身边也没有任何武器,并非暴起杀人再自杀而死的,而且丽娜是今晚的主角,鬼怪极有可能要对她施加操控,至于我们行动暴露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我更倾向认为,丽娜的死跟鬼怪关系不大,也许有人眼红她女主角的位置,也许是有人想制造噱头,或是一些其他的私人原因。”
喵仍在气恼,“丽娜人这么好,也只有她肯冒险参与我们的计划,现在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可怎么办?”
“计划照常进行。”不死者道,“女主角不可或缺,肯定有人会代替丽娜,到时候我们把人看紧点。”
喵放下叉子,立即自荐,“我得抓紧去打探消息,去告诉替补演员,下一个被操控的人很有可能是她,让她做好防范。”
不死者:“去吧,当心点。”
喵刚走,无心出来了,她穿着睡衣,头发蓬松,冷着脸在一旁坐下,吃属于自己的那份早餐。
林观察她的长相和动作,果然与自己印象中的堂妹有些相似,不,就是她堂妹长大以后的样子,心里有种异样而温暖的感觉。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遇到自己的亲人,这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虽然她和无心很长时间没接触了,路上遇到都不一定会打招呼,但亲人之间融入骨血的羁绊和童年种种相依,并非时间能彻底抹除的。
“你看我干嘛?”无心说。
林:“我在想,还是你小时候好看些。”
无心脸色一沉,端起盘子,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客厅。
众人:“……”这怕是塑料姐妹了。
林微微叹息,“和小时候一个脾气,一点也说不得她。”
不死者:“……可能女孩子都需要哄的。”
林:“哄个屁啊,我从小到大让人哄过吗?凭啥她得矫情?”
不死者:“你跟其他女孩子能比吗?”
莱戈拉斯:“完全没法比。”
花满楼:“无心一直念叨你,本以为姐妹重逢应该是场感人大戏,想必她现在伤心了。”
众人轮番规劝,林只得道,“行吧,回头找个机会哄哄她。”
下午六点,林和公会其他成员吃了喵做的晚饭,带着门票来到歌剧院下面。和第一天的情形一样,广场上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人都在排队过安检,枪支、刀具一律不准带入场内。
林穿了件优雅的红色长裙,挽着不死者的手臂,验过门票,通过安检,在前排的位置坐下。
花满楼和无心坐在另一个角落,喵以动物形态潜入了剧院,莱戈拉斯依旧选择从楼顶潜入,背着弓箭在暗中保护他们。
六点整,交响乐奏起音乐,随后一名舞者在聚光灯下旋转起来,身姿轻盈,优美动人。
一幕接着一幕过去,音乐时而悲伤,时而欢快,舞者的表演娴熟而流畅,观众的情绪受之感染,完全沉浸在剧本中。
本剧讲述了一名贵族少女为复仇而潜入王宫,接近王子,最终和王子相爱的故事,故事虽然俗套,但舞台上华丽的表演令观众几乎移不开眼睛。
故事的最后一幕,倾心相恋的爱人到了坦诚相对的地步,少女获得和王子单独相处的机会,可她仍然放不下家仇旧恨,幽会之前,她在鞋子下面藏了把刀,意欲刺杀王子。
按照一般剧情发展,这个时候王子会将她制伏,用热情拥吻和一番衷肠来赢得少女的芳心,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少女拔出刀对准王子的脖颈狠狠一划,王子的血像瀑布一般喷流而出,将白衣少女染成鲜红。
☆、乱影混入
所有人都震惊了,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有人只顾着尖叫,有人呆若木鸡,有人顾着逃跑,有人则冲向舞台,试图制伏那名舞者。
舞台上的王子瞪大双眼,血喷了好半天,人才倒在地上。
正当很多玩家一拥而上,想要制伏女演员时,一道飞箭从天而降,登时将血衣少女钉在地上,莱戈拉斯站在高处,射杀血衣少女之后,朝林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扔出一样重物。
而此时,同样站在楼上的喵忽然朝莱戈拉斯大喊,“小心你对面!”说罢化身为动物形态,猛地扑了出去。
莱戈拉斯则立刻闪身躲到帷幕后面,果然,他刚才所站的地方被子弹一阵扫射,枪击声,爆破声,剧院的人们大声尖叫,紧接着,所有的吊灯全部被打碎,剧院陷入了黑暗。
枪击声响起时,林下意识地蹲在地上,抱着头找地方逃窜,反应过来时,不死者已经冲上了舞台,而她则陷在嘈杂的人群里。
“我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林气得牙痒痒,顾不得其他人的计划,在枪林弹雨里,蹲着身去找安全出口,就差没被人绊倒、踩死。
而人群则慌成了一片,出口的门被故意锁死了,恐惧的情绪在黑暗中肆意蔓延。
有人声嘶力竭地呼喊,“不要挤了,门打不开!”
有人拼命地捶打消防安全门。
有人则踩着其他人的身体拼命地往前挤。
林哪里挤得过他们,很快便被挤到了舞台上,被地上的东西摸了把脚。
林几乎跳了起来,高跟鞋在柔软的东西上狠狠一扎,只听地上的人嘶鸣一声,发出惨叫,听得人全身的肉都在疼。
是那名被莱戈拉斯一箭钉在地上的舞者,林不小心踩到她,轻轻说了声抱歉,然后若无其事地拿走了她手中那把刺死王子的刀,在黑暗中四处摸索寻找出路,此时,有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温声说,“林姑娘,请随我来。”说完便拉着她开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