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非常听话地闭上了嘴巴,一直安静到进了王熙凤的小院子。
“敢乱说话可别怪我揍你。”看着贾琏惊讶的目光,王熙凤警告他。
“没有没有,我是觉得这院子很精致,有韵味,有格调。”贾琏在心中骂着王熙凤的粗鲁,恨着自己竟然打不过一个女人,嘴里还要奉承她。要不是为了问一些问题,他才不会送上门来被这么一个母老虎欺负呢。
话又说回来,他还是挺佩服这头母老虎的。身为女子,竟然敢反抗王子腾。王子腾那双眼睛扫过来,他都觉得全身发冷,真不知道王熙凤是怎么做到顶着压力跟安成县主离家的。
已经是初冬时节,院子里落了一地落叶,踩上去发出细微的碎裂声。看起来很有野趣,可是这也说明王熙凤这里连个伺候洒扫的下人都没有。这样简陋的条件,金陵王家出来的大小姐是怎么过下来的?
王熙凤把贾琏领到房间里,自己提起炉子上温着的茶壶给他倒了茶:“说吧,你有什么企图。”
贾琏喝了一口热茶,嘿嘿笑了笑:“我就想问问你,你跟你叔叔翻脸了,就不怕以后没有家族,孤苦伶仃没人庇佑吗?”
王熙凤奇怪地看着他:“怕了我就不会出来。哦,你是来退亲的吧?我早就想过了,你要退亲我没意见。”说着,王熙凤还用鄙夷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了贾琏一番,这样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以后迟早要把他娘子气死,退了正好。
贾琏深呼吸,忍住,忍住:“不不不,我不是来退亲的,我就是来问问你这个问题。”谢鲲说的没错,有时候一个厉害的娘子真的很有用,他并没有想过退亲。
王熙凤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过得怎么样你也看见了,没事就可以走了。”
贾琏不得不强调:“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跟家族翻脸,难道不怕没有家族之后一个人受到欺负都没人给你帮忙吗?”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们院长说了,不要把自己的人生当成别人的牺牲品,除非你真的想好了那样值得。我觉得不值得,我就选择了离开家族,你觉得值得,你就继续为家族奉献,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难怪院长说这世间大多数的男人脑子都有问题,根本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看看眼前这个男人就知道院长说的没错,白长了这么一张脸。
贾琏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那天元春的提议让他十分矛盾,可是涉及到家中隐秘,却又不能对任何人讲,不能征求别人的意见,他才会借酒浇愁。醒来后旺儿说是王熙凤把他抓出来塞回家的,贾琏才想起来王熙凤的遭遇,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就想来问问她的意见。
虽然王熙凤很难沟通——天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可是方才她这段话却很有道理。他愿不愿意为了家族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献出去?当然不愿意了!他还年轻,还有那么多美人儿等着他宠爱,更关键的是他又没做什么坏事,凭什么要跟着那些人一起承担覆巢之危?
“覆巢之危?你们贾家做什么坏事了?”听到王熙凤好奇的问话,贾琏才知道自己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要你管。”贾琏站起身准备走,“说得好像你们王家就很干净一样。”
王熙凤气坏了,这翻脸也翻得太快了吧?刚才还腆着脸在这里问东问西,现在好像是得到了答案,转头就走不说,还开始这么对她说话?
她加快脚步赶上,对着往外走的贾琏膝盖后面就是一脚。贾琏毫无防备,一个趔趄就倒了下去,王熙凤哈哈大笑。贾琏躺在地上,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个女人一再地殴打他,要是还能忍,他就不是个男人!
趁着王熙凤得意地叉腰大笑,他猛地用力抱住王熙凤的腿一拽,把王熙凤拽得也摔倒在地上。
这下子可好了,王熙凤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贾琏又是被打了好几次咬定牙关要报仇,两个人就在地上扭打开了。
“放开我!仗着力气大算什么好汉!”
“我力气大也有错啊?我就不放,有本事你咬我啊!哎呀,你怎么真咬啊,你是狗吗?”
“不是你叫我咬的吗?我还真没见过你这种人,非要别人咬你才高兴,是什么怪癖啊……你给我下去!你干什么?”
“你咬我,我也咬你!”
…………
“呸呸呸!滚开!”
“就不滚,你看哥哥咬的比你咬的舒服吧?”
“我打死你个登徒子!”
“哎呀!你怎么打脸?”
贾琏狼狈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头发凌乱,发带挂在肩膀上,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异常醒目,嘴巴却咧着,一边吸冷气一边得意地笑。
还收拾不了你个母老虎了?
正得意的时候,扭头一看王熙凤举着扫帚从房间里出来,嘴巴红肿,眼神危险,贾琏连忙举手认怂:“凤哥儿,别打别打,你看要是被周围听见,对你名声不好是不是?咱们有话好好说。”
王熙凤冷哼一声,把扫帚丢给贾琏:“扫地去!”
贾琏下意识地接过扫帚:“啊?”他可从来没干过这种粗活。
“你不是想知道没有家族庇佑怎么过日子吗?就你这种蠢样,现在就要开始学着自己穿衣服做饭打理家务。”王熙凤抱着胳膊靠着门口,“今天不把地扫干净,别想走。”
贾琏哭丧着脸抱着扫帚笨手笨脚地扫地,还要听着王熙凤讥讽的话语,好半天都没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完。
幸亏杂役宫女来了,他才能停下来躲到了屋子里。王熙凤请人家打了两个人的饭菜,跟贾琏两个人坐在房间里吃饭。
吃完饭王熙凤就赶贾琏走,她下午还有课,下了课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没时间跟这个风流鬼纠缠。
贾琏走倒是走了,第二天又来了。王熙凤在学院门口看见他的时候吓了一跳,贾琏竟然戴了一顶轻纱帷帽!他难道没发现大家都用什么眼神看他吗?
贾琏掀开轻纱,指着自己的眼睛对她说:“你可坑死我了。”他昨天不知道自己被打成这个样子,被人围观了一路,回到家照镜子才发现,根本没法解释是怎么回事。
这次跟着王熙凤到了她的住处,贾琏就自如多了。
“你又来干什么?”王熙凤也是无奈了,都打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在家老实待着,乱跑什么?
“我来看我未来的娘子啊。”贾琏坐在她对面,“既然都是自己人了,我跟你说个重要的事情,你帮我出出主意?”
人都抱了亲了,他绝对会负责,肯定不退亲。跟自己的娘子商量家庭大事,没毛病。
元春说的话在他心里压了好几天,贾琏找不到解决办法,也没人倾诉,简直要急死了。这会儿总算是有了一个能说的对象,他对王熙凤的态度殷勤得不得了。
“你说贾元春暗示你给令尊动点手脚,自己袭了爵来肃清贾府?”王熙凤听贾琏讲了一遍,终于第一次对贾琏正色相待。
因为上次元春试图暗算自己,王熙凤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所以对于她提出的建议本能地有所怀疑:“你确定她不是在阴你?”
“我就是不能确定啊。”贾琏既怕这是二房的阴谋,又怕元春说的是真的。
他父亲的所作所为他略有所知,好色好古玩,为了这些外物完全不顾后果,哪怕是出了人命也不在乎的。二叔那个人看起来端方,不过在官场上也不是什么老好人,一直在以贾家的名义拓宽个人的人脉——这是他受到谢鲲警告之后反思才发现的——其中不乏一些权力交易,深究起来也有不少罪责。
这种事情说起来每个勋贵家中都有,只是程度大小数量多少的问题。陛下不至于因为这些小事就惩处贾家吧?
王熙凤也不太懂这些,她想了想就出主意说:“既然贾元春想和你联手,那总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冒风险啊。”万一贾琏真的对贾赦动手了,结果二房冒出来抓住贾琏,给他扣一个陷害亲父的罪名,贾琏袭爵的资格可就没了。
除非是贾元春自己先动手整治二房表示诚意,让贾琏掌握她的把柄,否则绝对不能信任她!
贾琏一脸感动:“还是凤哥儿对我好。”为了他,每天都在一起学习的老师、表姐都扔在了后面,这个娘子一定要好好珍惜!
元春听到贾琏的回复,倍感无奈。她和贾琏不一样,贾琏是大房嫡子,只要贾赦退了,贾琏就能光明正大地出来接手家务,大刀阔斧地开始整顿清理,而她只是一个女儿家,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她来当家做主啊。
唯一有可能影响家人的祖母也听不进她的劝言,其他人就更别说了。她能做什么?
刚刚找到的同盟军要求自己缴纳投名状,但是她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
纠结之极的元春最后决定向院长求助。
楚天舒摸着下巴听元春讲完了整件事情:“所以你是想要怎么办?”
“我想让大伯和父亲不再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然后我们一起将功赎过,避免即将到来的危机。”听起来很简单的愿望,但是对于元春来说却如此遥不可及。她觉得自己心力交瘁,仿佛孤独一个人在黑暗的旷野上奔跑,找不到一个能够帮助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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