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管,走开!”马文才神情悲伤,大声朝风无吼完将柜门再次关上。
风无也曾做过心理专家,知道人躲在狭小的空间中,是一种寻求安全感的方式,做这种事的人不是患有自闭症就是自己的童年过得不完整。
风无不想再刺激马文才,把柜门打开蹲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脊,用她所能表达最温柔的声音安抚他。“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有什么事你可以说给我听,我来帮你想办法。”
也许是风无说话太温柔像他去世的母亲,也许是风无拍打他背脊的手很温暖,马文才慢慢将身体倾向风无靠在她的肩膀上,无声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等他心情稍微平复一些,慢慢将那些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说给第二个人听的话,一点一点的讲给风无听。
原来马文才家世显赫,父亲更是官居太守,但是他从小就受到父亲棍棒的严厉教育,只要有一点做的不够好、不够完美,父亲就对他非打即骂,一直以来都用及其苛刻的态度教导督促他,丝毫没有温情可言。
温柔的母亲不忍心看到马文才遭受毒打,每次都是奋力保护着他,却不想因此而不小心容貌受损,悲伤难过之下绝望的她决然的选择了上吊自杀。
却不曾想这样的举动,在马文才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他一直都认为母亲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他能在优秀一点,母亲说不定就不会死;所以这些年以来,他一直要求自己不论做什么事,都要用最快、最好的办法解决,对自己也越来越严格。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母亲当时会做那样的选择,也是希望在你和你父亲心里留下她最好的一面。而你现在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比同龄人强了不知多少,你已经很优秀、很强大了,不需要再时时刻刻逼迫自己,不然你母亲在天上看着也会心疼的,知道了吗?”风无没想到这么要强的马文才,也会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就是因为这些枷锁,才逼得他无时无刻都必须表现的强大吗?
“你真的觉得我很优秀,很强大?”
“对啊,你看咱们尼山书院里有谁比的过你。”
马文才没想到风无会说尼山书院没人比的过他,那意思是不是说梁山伯也比他弱,这个认知让他很开心,非常开心。不伤心了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像个女人似得靠在祝英台的肩膀上,赶紧将身子从风无旁边挪开,即使心里高兴嘴上依旧又臭又硬。
“谁说的,你武功棋艺都比我强。”
风无看着马文才微瞪的眼珠,眼眶周围因为刚刚哭过而变得红红的,就像是求不到夸奖哭鼻子的小孩儿,呆萌可爱。
“我?我自然是个例外。”她活多久她自己都记不清了,一群刚出茅庐的青年学子,论见识武功又怎么能比的过她。
“凭什么你就是个例外!”
“谁让我不会哭鼻子呢!”
“你...”
“好了,既然没事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可还要赶路呢!”
“要去你去,我才不要跟那个卖茶的睡在一个屋里。”马文才别过脸就是不动。
“好了,乖,别闹,我都困了。”风无伸手将马文才从地上拉起来,感觉到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心中偷笑,拽着这个别扭的家伙就回到卧房,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风无就跟臭这一张脸的马文才向卖茶大叔辞行,卖茶大叔还让他们赶紧离开。
风无刚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过身来对卖茶大叔说道:“大叔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祝英台你干嘛叫他跟我们一起走,我们还要去找五柳先生呢!”
“您可别忘了欠我一个人情,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回书院吗?五柳先生...”
“你说什么他就是陶渊明,怎么可能?!!”马文才觉得风无是找不到陶渊明癔症了,这不过就是一个卖茶的摊贩,怎么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五柳先生。
风无不回答马文才疑问,就这么眼带笑意的瞧着卖茶大叔。
“罢罢罢...算你小子有眼光,不想这个...滋滋。”陶渊明用手指着马文才嘴里滋滋的,满是嫌弃。
“你!你真是陶渊明,,五柳先生?!”马文才被这个转变惊得连陶渊明奚落他,都没注意。
“五柳先生?这名号叫的倒是响亮。”
既然找到了人,陶渊明也答应跟他们回尼山书院做客座教席,教导几天书院的学子,那他们也不在耽搁,只是三个人总不能还共乘一骑吧。
马文才拿着风无给的银子,骑着马去镇上买了一辆马车,套在风无的那匹马身上,由他做马夫赶着车,载着风无跟陶渊明回了尼山书院。
山长对陶渊明这位当世大儒能来尼山书院欢喜异常,陈夫子也对风无跟马文才大加赞赏,说在品名状的评选上会替两人美言。风无对美不美言并不在乎,她对能下山玩一圈已经很开心了,在书院三年也不知道能出去几回。
第90章 梁山伯与祝英台(柒)
朝廷派来一位王大人来品评众位学子的德行,在陈夫子的挑拨下处处与梁山伯作对,挑他的刺折磨他;风无看他一个宦臣将尼山书院搞的乌烟瘴气,就趁着夜色潜行到他住的房间给王大人下了点药。
第二天这王公公就发现他最重视的脸蛋居然长满红疹,吓得哇哇大叫,王兰、王惠两个人看过之后,说没办法。
这下可把王公公给着急坏了,不顾众人的阻拦非要回京城去医治,除了陈夫子是真心阻拦,其他人都是面上担忧心里在幸灾乐祸。
王公公到底还是收拾东西走人了,风无给他下的药也就半个月的药效,过了这半个月红疹就会自己消失。
送走王大人就是尼山书院一年一度的狩猎大赛,这次天字号队由马文才带领,地字号队则由风无率领;狩猎开始前马文才专门打马到风无面前,和她定下赌约,看看这次鹿死谁手。
锣声一响,狩猎大赛开始,众人一拍马背,如离弦之箭冲向树林。风无与马文才骑术精湛领先一众学子,两人的马头忽前忽后谁也不让,奔跑至岔路口,一人向左,一人向右,双双消失在树林中。
双方按照狩猎总数为准,评论输赢,天字号那边的人射箭各个都是一把好手,尤其是马文才更是其中翘楚。所以风无打算先独自射杀一定数量的猎物,再去跟大部队汇合;有人在身边她总不能表现的太过厉害,没人在身边抓一把石子扔过去都比射箭来的快。
梁山伯也被分到风无的地字号队,他看到猎物瞄准了又不忍射杀,荀巨伯想射猎物他又拦着,所以等风无骑着马驮着猎物回来,他们还一职猎物都没打到。
风无问明缘由后,让大家先四处去狩猎,留下梁山伯一个人。
“山伯,你想法不要太过天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两句话是什么道理你明白吗?如果以后你上了战场,面对敌方难道你打算用你的慈悲心去战胜他们?你自己想想吧!”风无没想到梁山伯竟然会用残忍来看待这次的狩猎,这书呆子的思想如果在不板正,日后就算做了官也会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比赛结束的时候,风无抓的猎物基本上都是她用石子打落的,还活蹦乱跳的。天字号队猎物一共三十一只,地字号队本来也是三十一只,不过赶在最后一秒才姗姗来迟的梁山伯,手里拎着一只被箭刺伤右腿的兔子回来,这样地字号队就是三十二只,所以地字号队获胜。
马文才输了,可他还是很高兴,也许是因为他赌输了要请风无吃饭?总之他就是很开心。
只可惜饭还没来得吃,马文才就被夫子告知他父亲杭州太守来了书院,说是来看看马文才在书院有没有惹事。
马文才一听到他爹来了,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僵硬,跟着家仆马统往回走时脸色更是难看。风无看着马文才走远的背影,想起在五柳先生家发生的事,有些不放心跟梁山伯说了一声就跟了过去。
为了不打扰人家一家团聚说体己话,风无只是站在离他们屋子不远的地方,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以她的身手也能随时帮忙。
屋中马文才站在他爹马太守面前,先是行礼再来是问明缘由。
“爹您怎么来了?”
“我来书院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没有我的督促你有没有认真学习。”马太守跟儿子说话,就像是对待下属的口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脸上不见半点笑容。
“孩儿不敢忘记爹的教诲。”
“没有忘记就好,谢丞相有和我提过你们学院有个叫梁山伯的学子,你可认识他?”
“梁山伯...谢丞相提他做什么?”马文才万万没想到,他爹来书院竟然是为了梁山伯。
“谢丞相说此人有经世之才,对治水很有办法,所以我希望你在书院能跟他打好关系。”
“我不要!”梁山伯,梁山伯...祝英台喜欢跟他凑在一起,现在他爹也要让他去巴结他,为什么,凭什么!
“你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
“你为了巴结谢安就想我去巴结梁山伯,凭什么!他一个下贱斗民就因为写了什么治水十策,就要我舔着脸去巴结他,要去您自己去我才不会自甘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