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个月他们就被当成了两个城市的固定景点。
看惯了他们在一起前各自绯闻，又看了在一起后共同的绯闻，土著们都已经麻木了。
托妮冲那个人胡乱点了点头，这时候，对面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先前冲她喊话的那位在扬声说：“她在这里！”
托妮看过去。
即使到处都是人，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布鲁斯。
或许有他外貌出众、或者气质与附近格格不入的原因，更多的是一种直觉。
越过茫茫人海对视的瞬间，托妮再也说不出“这一切很蠢”的话了。
布鲁斯撑着围栏翻过来，动作轻松利落，托妮回过神时，他已经走到跟前，解开黑色长大衣，旁若无人将她带进怀中，用暖意笼住了。
“有些小麻烦耽误了一会。”
他抱歉说。
知道他口中的“小麻烦”是什么，托妮没多说，只是摇了摇头。
时间临近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雪，倒计时里，人群开始变得欢欣嘈杂起来。
托妮却清晰听到他漫不经心说：“我今天又遇见哈尔和奥利了。”
布鲁斯又说：“然后我想起来，万圣节那天，我答应让他们参加我们的婚礼。”
托妮愣怔回视，睁大了眼。
她怎么没想到呢。
他们两个人里，怎么想都是他比较喜欢安静，突然冒出这个主意，还坚持要这样跨年，当然是想在今天向她求婚。
太老套了。
但是她还是像傻了一样呆站在原地，看着他在一片惊呼起哄和口哨声里单膝下跪。
托妮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期待这种更有契约性，或者说，更亲密而长久的关系。
在以前的自己看来是约束的事情，因为对象是布鲁斯，突然变得可以接受并且向往起来了。
托妮还只来得及把朦上来的水光擦掉，然后就看见了从西装马甲的口袋里探出头的两个小人，他们共同围着一条长围巾，跌跌撞撞顺着他的手臂跑到他们交握的手背上，暖呼呼挤在一起，一人一只把太眼熟的对戒递过来，双眼晶亮看向她。
“嫁给他。”
他们齐声说。
最后，托妮还是变成了小姑娘，比十几岁还要更小。
只有几岁的发明家，才会盯着家族陈列室里那对漂亮的戒指，幼稚又虚荣宣布：“如果有人要向我求婚，当然应该选在时代广场最中心，人最多的时候。”
也只有那座陈列室的继承人，才会把这种她自己都快忘了的话折叠起来，放在心里。
然后连同心意一起，在她面前展开。
第90章 Nympho
“所以这个部分我应该怎么写？”
克拉克抱着电脑, 坐在训练场的边沿，满脸崩溃。
顾问的双重身份实在太麻烦, 光是捋天眼会这段他自己都要精神分裂了。
托妮在一边轻快道：“我倒不介意你写我脚踏两只船。”
话刚说完，她又一次被撂翻倒地, 严严实实完全制住了，整个人毫无章法挣扎起来。
“不要走神。”
布鲁斯沉声说。
因为绝境病毒改造了托妮的体质, 而且她在这次大战里暴露出来了太多短板, 顾问把针对她战斗方面的贴身训练提上了日程。
根本没眼看两个人在场中“纠缠”, 肯特记者觉得他现在比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更加闪亮。
还是几百瓦的那种。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的狗最近和他越来越亲近了。
……不, 想想更痛心了啊！
等克拉克终于完成初稿，训练时间恰巧结束了。
布鲁斯审阅时, 托妮意图背后偷袭, 结果毫无悬念失败了, 踢出去的脚被抓住, 整个人都被倒提起来。
被擒住的人却没放弃, 折身就抱住他的腰, 挣开脚，一个背摔……没摔动。
木着脸在一边看完了全程, 克拉克眼睁睁看着对面的人只用了翻页的间隙, 就轻松将长姐彻底镇|压了。
氪星人出于求生欲，对她的求救信号不为所动。
“贾维斯, 开一个新的工程文件。就叫反超人装甲。”托妮恶狠狠说，因为趴在顾问肩上, 看上去没有半点威胁力。
人工智能颇为诙谐说：“建立完成，优先级在反美国队长装甲之后。”
克拉克：“……”所以这是你最近的威胁套路吗。
顶头老板一手扛着托妮，另一只手把几乎同步看完那叠纸递过来。
“没什么不能发布的。”他说。
克拉克长松一口气，仿佛留堂作业检查完毕，终于看到了自由的大门在面前缓缓敞开。
然后这扇大门又被命运狠狠关上了。
下一秒，克拉克就接到了来自主编的电话，佩里咆哮着冲他说：“肯特！你不是一直在跟进他们的新闻吗！解释一下为什么求婚的第一手资料是号角日报发出来的？”
他不得不同意在八卦新闻外，追加跟踪报道长姐的婚礼准备进程。
于是克拉克还是跟着他们出来了。
两个顾问挨在一起站在明亮的橱窗前，低声讨论时还牵着手，戒指闪烁。像是一对平凡又幸福的未婚夫妻。
这一幕让主席心生柔软，觉得这两个背负太多的人终于得到了应得的东西。
虽然不到几分钟，他又被打入了现实。
布鲁斯突然说：“不过是不是太便宜了一点。”
托妮若有所思：“我可能被电影筹办婚礼的剧情误导了。”
“如果是我们两个人的话，完全可以找人上门定制。”
布鲁斯点头：“而且我们还有阿福。”
托妮还状似抱歉侧头说：“克拉克，你好像没什么可写的了。”
克拉克：“……”
那还真的是谢谢了。
回去的路上，托妮突然想吃路边餐车的卷饼，两个人向小贩同时掏出了自己的百夫长。
拿黑卡太夸张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买餐车。克拉克头皮发麻，连忙打开钱夹，等托妮替他也点了一份后才回过神。
所以为什么和这两个壕出来最后是他结账啊！
饱受两位无良顾问精神摧残和跑腿压榨，这样几乎肉眼可见的未来，在克拉克面前生动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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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取反应堆的手术定在了半个月后。
在古一法师的帮助下，史蒂芬双手暂时恢复，做了这最后一场手术，算是医生的完美句号。
以后，就只有至尊法师了。
有杰森从未来传送过来这个事，大家都很淡定，坚定认为一定会成功，佩珀也说，等她术后恢复，新的总部就建好了，一天会议她都别想逃。
反而是布鲁斯在术前有些失去往常的镇定。
他简直要检查所有细节，之后又建议她在手术当天喝福灵剂。
托妮表情自然说：“已经没有了。”
当初问超级英雄办公室恋爱的体验时，黛娜是怎么说的？
——知道对方是可以信任的，为了对方什么都可以去做，能够把后背和生命交给彼此。
布鲁斯很快反应过来。
“是大战那天，你给我了。”他肯定说。
战前讨论的时候，青梅递给了他一杯果汁。
他沉默了一会，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给自己，只温声说：“你在害怕什么？”
托妮发现，说不清是谁先起头，他们已经自动寻找并攥住了对方的手。
像是因为这个动作给了她勇气一样，托妮说：“从时空狭缝里回来一个月后。我做了一些梦。我看到我一个人。”
布鲁斯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她发现他身份那天，她追着那个法师进了传送门。
“只有我一个人。”
“我一直在失败，那些梦里，好像我总是在做事与愿违的决定，就好像注定了要被自己骄傲的东西打倒。不论我做出什么选择，那条路都会变糟。”
“故事的开始，殷森说我拥有一切又一无所有。结果经历了一堆事情之后，我还是一无所有，甚至还失去了本来我拥有的。”
“整个星球只有我一个人，也没有人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把信任我的队友弄丢了，我才应该是消失的人，但是偏偏我被留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艰涩说：“也没有你。”
没有他扫除那些舆论的危机，没有他引导自己怎么走上这条路。
就像当初她说的，她在蝙蝠侠身上看到了可能，这种信赖因为他的双重身份，更加给了她力量。
只要他在，她就有勇气，她就还会有希望。
布鲁斯静静看着她，没说话，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因为他的修习，呼吸和心跳都像是被精准计算过，手下是沉稳的心跳，覆盖的是他的温度。
托妮看向他。
他说：“现在呢？”
托妮不想这么直接承认被安慰到了，只别扭说：“这当然不是我把福灵剂给你的主要原因。”
“其实我知道你是一切的关键，所以把这一步想到了。你落后我一步。我是不是学到精髓了，顾问先生？”
布鲁斯已经叹息着俯身，亲吻了她。
“出师了，顾问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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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手术前天，整个正义联盟都被迫出了趟宇宙任务，回来已经是一周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