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那片“女士区域”时，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在那条被主人遗忘的发光绳索上停了停。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曾经就是因为这个，跑到偶像面前说了真心话。
算了。
他想。
还是听她亲口说吧。
把两只也玩累了的小人从一边的爆米花桶里捞出来，交给笨笨，布鲁斯才小心把她从里面扒拉出来。
“布鲁斯？”
托妮迷迷糊糊问，试图睁眼。
“我在这里。”他说。
青梅下意识在他怀里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然后在他将要抱住她的时候，非常配合凑上来环住脖颈，依赖回蹭。
因为不愿说的原因，他走的很慢。
托妮却突然开口：“我也都知道。”
“你听到了？”
“当然，这可是在我的地盘上。所有人说的话我都知道。”她晃着兔耳朵说。
“这也是你教我的。”她又得意补充。
醉酒后的发明家话特别多，在第一天重逢的时候，义警就已经发现了。
“见过那位奎泽尔医生，我突然明白你一直在想什么了。”
“我已经是一个很喜欢为难自己的人了，所以，你会这样看待审视蝙蝠侠那一面，我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你偶尔也可以对自己温柔一点。”
布鲁斯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温柔？”
她理所当然说：“对，就像你对我那样。”
平日里她似乎也很别扭，但是面对他时，像是遇到了比自己还收敛的同类，胆子反而会大起来。
这时候，托妮就开始絮絮叨叨说着过分犯规的话：
“既然你觉得自己很糟糕，那么，当然会有我这样的混蛋喜欢你。”
“至于你问奥利他们的那些话。现在知道真相，只是会在看到蝙蝠侠的时候让我觉得你更可爱，在布鲁斯面前又认清你其实是个值得喜欢的人而已……”
电梯下行，披着制服的竹马已经继续了那天被老管家打断的事情，把她抵在梯厢壁上，将后面的话堵住了。
神域的酒可能对人类影响很大吧。
所以只是尝到一点味道也会微醺起来。
醉酒后的那个人重点总是有点不对，先是在接吻的时候，努力伸手扶着因为激烈有些歪的耳朵，很快又像溺水者一样攀上去，在跌跌撞撞进房间后又挣扎着说衣服很脏，不要去chuang上。
不像是在山洞里乍然得到的青涩和因为不真实而莽撞，这次他很耐心，全都任由她的意思。
温度一直适宜的室内，玻璃上却有雾气，又被撑着的手抹开了，露出了两座城市之间的海湾。
很快，手在飘窗的玻璃上覆盖交叠了。
此刻让我们守夜。
尽情享受一切猛烈的冲动和真实的温柔。
黎明时分，我们将以炽热的耐心，进入灿烂辉煌的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三行摘自兰波的《地狱一季》。
第85章 Nympho
最后chuang还是弄脏了。
这是宿醉者醒来以后的第一个念头。
眼前是整片的落地窗, 窗外还没有完全亮透，天空像是一片宝蓝色的光滑绸缎。
如果不看那些手印的话。
……至少短期内她不想再站在窗边看什么海景了, 甚至打算把那整片单向玻璃都换掉。
比思维恢复得更慢的是知觉，毕竟她是个头脑派, 第一个恢复的当然是意识，非要评价一个等级, 这也不算什么, 也就比一次作战任务之后要难受那么一点点。
不用提醒她对方是超级英雄里的普通人。
没有哪个普通人会把各方各面的体能都训练到人类极限, 说真的，为什么一个战略家会有能一只手就抄起她的臂力。
漫无目的任由思维自说自话跑完一通, 托妮终于用意志调动起酸软的四肢试图往外挪动。
身边的人还没醒，这很好, 因为她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所谓的事后温情时刻, 相反, 这种时候自己总会获得高度的精神集中, 非常适合钻进实验室里。
绝对不是临阵脱逃。
结果刚刚接触到被子外面的空气时, 她就被捉住了脚踝。
爬上腰窝, 那只手轻松一把将逃兵捞了回去。
发明家以前并不在乎自己的身高，踩着高跟鞋足够让她与大部分男性平视, 直到这时候被完全笼在下方, 她才觉得有些气弱。
“早？”托妮试探开口，被自己微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你要去哪。”
布鲁斯的声音很沉。
差点忘了, 竹马有着非常严重的起床气。
“实验室。”
小时候就领教过了，并不想亲身试验现在会有什么展开, 她干脆老实回答，说的时候还讨好吻了他的下颚。
很自然顺着她的动作垂下头，把这个吻变得更暧昧漫长，他才放松下来，闷声问：“怎么样？”
派对生物知道他在问什么，也明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关心自己。
但是因为这个问题，再次接触到一起，记忆就复苏起来，那些求饶和抽搭都非常让人恼火。
穿着顾问的制服，对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控制狂，恰好她因为酒精完全陷入被动，从头到尾节奏都被掌控着。
托妮没吭声，在他兼职留下的伤痕上面发现自己添上的痕迹，才满意找回场子，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一般吧。”
莫名其妙被她评分的人并不恼火，幽邃看着她，冷静指出：“因为你在中场休息的时候睡着了。”
她被噎住了：“……你把浴室那次叫中场休息？”
布鲁斯用平淡的语气实事求是说：“你很少锻炼。”
托妮瞪向他。
很好，她改变主意了。
一阵窸窣和磨蹭后。
“安东妮娅。”他警告说。
享乐主义回以挑衅的笑容。
“不是说中场休息吗，我记得抽屉里还有一盒。”
……
杰森走进餐厅时，没有人像是往常一样和他打招呼，整体氛围也相当的古怪。单看他们的脸色，也都很好，并不像是被宿醉影响，只是用早餐的动作有些机械。
然后他就在桌子的首端看到了罪魁祸首。
布鲁斯韦恩穿着一件高领的休闲衫，袖口翻折到腕，小臂上有一条清晰的抓痕，堂而皇之坐在监护人平时的座位，拿着她的平板翻看自己的邮箱。
头发自然垂下来，整个人轻松而餍足。
像是才看到他，导师冲他露出笑容：“早上好，杰森。”
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点看自家晚辈的亲切。
——明明只是在谈恋爱，结果完全以监护人的姿态自居了啊！
其他人显然被这种自我感觉良好震惊到了。
——然而他就是有资格这样。而且不管是哪个身份都能正大光明指导他。
作为唯一的知情人，杰森内心是崩溃的。
直到咖啡机的声音传来，他才拿了托妮常用的马克杯，端着餐盘向其他人告辞，在众目睽睽下迈着长腿，步履轻快进了电梯。
根本就是在宣誓主权，而且手段相当的幼稚，非常没眼看。
杰森：“……”
他开始怀念未来沉稳的导师了，至少十几年足够他锻炼出更多的套路。
所以监护人什么时候才能把他换回去啊！
+
再次回到顶楼，青梅已经起来了，只披着他的斗篷站在镜前，听到声响毫不在意转身，坦忱面向他。
——昨天的，今早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了。
如果不是这一点的话，单论这个色彩差别鲜明、过于冲击性的画面，顾问非常怀疑他们还能再来一回合。
托妮撇嘴：“我看到你在遗憾。”
布鲁斯没有承认，只是凝目认真道：“之前我没有想到，只是在考虑这种愈合速度会不会有什么代价。”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手术的难度增加了。”
托妮也反应过来。
就算要取出弹片再摘反应堆，说不定手术刀刚切开，她的伤口就开始慢慢愈合，这样一来，不论医生有多快的动作，都来不及他拿出弹片。
看来愈合能力太强也不是好事。
这种事情着急也没用，只能慢慢查原因。有过一次钯中毒经验，这次托妮很淡定，反倒是他坚持和她一起去了实验室，亲自上手抽了一管血。
由着布鲁斯把两边的主机部分同步，设置了参数，把样本交给贾维斯。在他俯卧撑时，托妮就攥着马克杯坐在他背上，用虚拟投屏研究新的装甲。
因为小人，托妮已经很清楚布鲁斯每天的日程了。
比起她这种视日程表如无物，因为实验进度还会随时改变作息的人来说，他的生活规律得像是一个教徒。
这个时候他一般会健身。大厦里倒是有很完整的健身设备，但是以布鲁斯那些日常训练程度，根本超出了一个极限运动爱好者的设定。
等到他们个忙个的时候，班纳才走进来，看到竹马出现在自家顾问的“禁区”有些意外，很快回过神，出于礼貌打了声招呼，结果被对方顺势热情拉到一边聊天。
技术宅完全无法适应二世祖的社交套路，求助看向好友，结果一边的托妮说完了早上好，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只好苦笑着寒暄，好在韦恩只是问了还有哪些人有实验室的权限，很快也对自己的研究项目失去了兴趣，转而到一边开始玩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