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她终于回忆起了实验室密码。
这座旧实验室是她小时候的游乐园,在车祸后她就再也没进去过了。现在打开一看,果然充满了霍华德的痕迹。
托妮因为空气中的灰尘打了个喷嚏。
“改建升级的材料明天才能送到,”佩珀走进来,说着又把他俩往外面赶,“既然到纽约了,先去医院。”
不服输又试了几次,锤子还是纹丝不动,最后一点希望和寄托破灭,雷神万念俱灰,全无反抗能力,最先被塞进车里。
托妮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因为助理和弟弟联手给她挖坑,似乎打定主意不和助理说话,站在门口台阶上,掏出平板飞快敲字。
‘我不去。’
佩珀没管三岁总裁的幼稚行径,耐心解释:“那么大一个反应堆塌了,虽然后来现场勘测没有一点核泄漏和放射性,但是你俩离得最近,必须检查一下。正好连上次替你安排的一份解决了。”
托妮:‘记者多。’
佩珀缓缓露出平时开董事会的三号“亲切”笑容。
“所以我们要去你的医院。”
托妮瞪大眼,嘴快问道:“我什么时候有家医院了?!”
助理翘起嘴角发邮件,让院方开始准备:“你连自己的社保号都懒得记,我也没指望你会看每年圣诞我发给你的个人财务清单。”
托妮:“……”
那堆废纸都被她塞壁炉了。
佩珀继续说:“虽然投资顾问说经济效益不高,但是考虑到你热衷极限运动,买家医院以后接胳膊接腿接生孩子,接什么都会方便很多,我个人判断这属于刚需,就拍板买了最好的纽约医院。”
托妮又抄起平板,用力按:‘谢谢你的远见。’
红发秘书表情谦逊:“多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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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医院不愧是全美专业水平最高的,顶头老板来了也只是给安排单独通道,其余部分仍在正常运转。
托妮特别不喜欢医院。
她板着脸按键道:‘我讨厌医院的白色,既然我是老板,至少有权利让他们把墙刷红漆、穿金大褂上班对吧。’
佩珀被自己快速应对的丰富想象力辣到了眼睛,发自内心怀疑超人的配色是不是跟老板学的。
结果托妮还是成功坐到了被涂得色彩斑斓的屋子里,接受各科室分批会诊。
史蒂芬·斯特兰奇进儿科诊室时,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两只“儿童”并肩坐着,一个垂头丧脸,表情如同拿到诊断书的绝症病人,另一个戴着墨镜,双手抱臂,两脚翘在桌面上,满脸不高兴。
一边电视里的海绵宝宝在抓水母,发出魔性的笑声,在屋内不断回荡。
史蒂芬面无表情开始翻看两个人的检查记录。
随意瞥了几张化验单,发现大个子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他还是为对方完全不符合人类的体征和代谢速度暗暗吃惊。
所以新闻里说斯塔克已经和外星人取得了联系是真的。
念头不过一转,史蒂芬又打开了另一个文件袋。
向来神色自若的医生看到手术详情后也因为其严重程度微微变了表情,从口袋顺出笔,也不落座,居高临下问顶头老板:“开胸手术不是在本院做的?”
墨镜被往下拉到鼻尖,露出一双棕色眼睛,因为轮廓圆如猫眼失了不少气势。
女人从眼镜上缘打量他,扫过胸牌的“神经外科”,才懒洋洋开口:“在中东做的,为了取出碎弹片,我认为在你前面进来的胸外科‘专家’有写。”
一个同样傲慢自大的人。
史蒂芬敏锐感觉到了来自同类的挑衅,如果是其他时候,他可能会欣然应战,把给她接合神经的手术医生还有前面的平庸同事全部损一遍。
专业素质最终占了上风,医生举起X光片(因为反应堆影响已经糊成了一大块空白),拧眉继续问了几个问题。
托妮瞬间兴致缺缺,还是一五一十答了。
神经科医生本来生得就严肃,托妮没想到能看到他更沉的面色。
他在多张单子上画了好几个圈,力道大得几乎破纸,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又叫人过来。
佩珀瞬间紧张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全错了。”
他语气冷厉,露出讥诮的笑,“前面的诊断都有问题,被所谓胸外科博士‘专业’又彻底地带偏了。”
托妮:……
很好,她第一次在怎样说话更讨人厌的比赛里输给其他人了。
捏着那张心电图说了一堆神经学名词后,史蒂芬总结:“她恢复得很好,现在身体问题不是什么术后并发症,而是很明显的中毒反应。”
首席运营官向来直觉敏锐,目光精准,通过这种和老板十分一致的损同行模式,意识到这个人与其他人的水平完全天壤之别。
她慢慢站直,正经与医生讨论起来:“首先可以排除人为投毒。”
有贾维斯在,老板连吃东西被烫到的可能性都为零。
史蒂芬也没多问,点头跳过这个选项:“看反应程度,时间还不久,大概是在手术后。”
托妮很不满他们这种越过患者、还当着她的面讨论的行为,就好像她真的回到了儿科,被家长和医生敲定怎么吃药打针一样。
她一时嘴快:“你们想多了,我那时候是给人绑架了,又不是被慈善机构救治,说不定人家给我做手术,就顺便打了点毒素给我呢。”
九头蛇又不是干不出这种事,她当时炸实验基地前还特意调资料看当时的手术流程,确定他们没有丧心病狂到想着克隆她机智的大脑。
嘴贱后,机智的大脑也飞快反应过来她又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于是发明家被亲自上阵的医生按着又抽了一大管子血。
进医院前,托妮还中气十足闹别扭。被大号针头的阴影统治后,她的表情已经和北欧神一模一样,陷入了各自的诸神黄昏。
剩下来的常规检查,托妮毫无抵抗意志接受了。依稀还听到了佩珀和院长说要给斯特兰奇医生加薪。
一切结束,关于中毒的检查结果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因为总部那边临时有事要过去,佩珀干脆把车钥匙扔给她,对贾维斯交代了一通,放了他俩自由。
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刚出电梯,托妮又一次遇到了史蒂芬斯特兰奇。
兰博基尼在她跟前停下,车窗慢慢下降,透出几乎要把停车场塞满的自大,脱了白大褂,穿着深蓝色西装,男人没有半点救死扶伤白衣天使样,反而和华尔街那些家伙一样一股人渣味。
同类看着后视镜里她自动开过来的车,面露赞赏。
托妮还记着那只大针管,没好气开口:“别看了,没得卖。”
史蒂芬意外没回击,只笑,冲她道:“等一下。”
托妮到底没忍住好奇,还是站住了。
他侧身,从副驾驶的手套箱摸出一只透明的瓶子,隔着车窗伸给她。
纽约医院第一主刀有一双非常好看的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腕上还戴着一只亮眼的百达翡丽。
即使这样也掩不住握着的瓶子里绿油油如巫婆浓汤的液体。
托妮的表情糟糕,下意识后退一步,用常用的借口拒绝,“我不从其他人手里接东西。”
神经外科医生也不管她接不接受,顺手抛向一边的索尔,神游天外的阿斯加德人下意识接住了。
“在结果出来前,戒酒戒咖啡,多摄入维他命。”
“谨遵医嘱,斯塔克。”
他面露嘲讽说着,打了转向灯,车窗上升,这才离开了。
托妮:“……我终于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欠揍了。”
索尔被这个词戳中,突然回神:“吾友,有架打吗!”
“等等,这瓶子是什么?”
托妮:“……”
哥们你才上线啊!
第23章 天降正义
托妮还真打算带着索尔去打架了。
先是一点点意识到失去了重要的东西,还冒出个王位争夺的阴谋诡计,全都是用软刀子消磨人。看索尔这反应,估计也是头一次遇到。
托妮觉得索尔他爸能给他起这个名字,搞古典cosplay,说不定还信奉斯巴达教育。
鼓励一个战士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投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正好马克二号在后备箱里,解锁识别,借用车的电池驱动组装,托妮穿好后,又冒出了一堆需要优化的念头。
看到她穿“战斗盔甲”,索尔一下也意会过来,整个人瞬间充满战意,双眼晶亮,摩拳擦掌。
有蝙蝠侠的先一步标准示范,贾维斯默默把车库的监控黑入删除替换,一边检索纽约突发事件,逐条汇报,依次分析难易度。
“不挑,我们一个个来。”
托妮慢慢悬浮起来,一把抄起索尔,从地下车库急速飞出,在正处下班高峰期的车流间低空穿行,最后腾地拔地而起,一个急转弯绕过玻璃大厦。
托妮下意识扭头,眼前几乎是即时放大出清晰的大厦内部,写字楼里的人纷纷站起,呆立原地看的,跑到窗边来的,全部被小框标注出了姓名和社保号。
和之前大半夜穿装甲出行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