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啊啊——”
“啊啊啊啊——”
鬼切嘶吼着,那只鬼手也在他痛苦的期间回到他的身旁, 只见就在他抱头吼叫的时候,他头上的两只血红鬼角又在此时逐渐缩小了,他一头银白碎发又在花海当中逐渐变黑变长, 而那不祥得形同鬼魔的手也逐渐冷静下来,变回透彻的紫色。
而鬼切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是无法,反而,被花瓣打落着身体的他身上的伤口也在逐渐愈合,他染血的服饰又逐渐恢复了本来的模样,天晴就在樱花妖的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名为鬼切的妖怪,只见他瞳眸当中嗜血的凶光在治愈的灵力底下逐渐褪去,一双深邃的黑眸又在此时展现了出来。
原来的鬼切,原来是一个极度俊美的男子。
穿着武士装扮的他被花海洗涤一切不祥的妖气,那些浑浊的影响他的妖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本人,就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般精疲力尽地跪坐在地上。那只鬼手就像他的附属品一般规规矩矩地漂浮在他身边,虽然那看起来依然是非常可怕的存在,但自鬼切冷静下来开始,那让人窒息的杀意已经不存在了。
……鬼切瞪着眼睛跪在地上喘息着。
因为,自己从发狂开始的一切记忆并未从他脑海里消失,反而,那些混乱疯狂的记忆,此刻就像是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里反复读闪现,又叫他头痛不已。
对,鬼切清晰记得,自己在知晓自己被阴阳师利用的真相之后,是怎样杀害自己的阴阳师,然后一路走到这里的,只要是遇见阴阳师,他就恨得把对方一击毙命。
他已不记得自己曾手刃多少与他无仇无怨的阴阳师了。
因为畏惧他的存在,那些阴阳师就和他展开了一场又一场的恶战,他们用了无数的方法想要把他封印起来,但却一个人都没做到,而因为想要杀死更多肆意利用阴阳师的人类,他一个人就像行走的灾难一般任由意识与欲/望操控着自己从东方走到西方,从南方走到北方。
最近,是因为他的体力逐渐到了极限,他在决定留在这边森林里休息的。
他清楚记得自己刚才的想法。
——吃了面前的小姑娘,把她的灵力全都吞入腹中,那样的话,他的身体就能再撑一会儿。
各种凌乱而不受控制的想法在恢复理智的鬼切的脑海当中闪现又消失,他瞪着天晴所在的方向,又大力地咳嗽着。头好痛,身体各处也好痛!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刚才那副鬼样子的?!
要是再那样下去,他的身体是肯定要灰飞烟灭的!
刚才要不是那个女孩的话……
对,那个女孩……到底为什么要救他?!
鬼切百思不得其解。被自己最憎恨的存在拯救了自己,鬼切一刹那间,实在是无法反应过来,就只知道颓然地,把脑袋垂了下去。
——难道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吗?
……
…
另一边厢。
在瞧见鬼切已经冷静下来之后,天晴也在同时间晕倒在地上。
樱花妖连忙接着她,又听见桃花妖慌乱的喊声:“天晴大人!”
而天晴靠在樱花的怀里,没有说话也没敢合眼。
樱花妖望着那朝着自己跑来,又小心翼翼地扶着主人的桃花妖,就闭了闭眼开始解释桃花刚才询问的问题:“刚才是天晴大人用灵力在瞬间寻遍了整片森林,然后唤醒了我,与我定下契约,给我灵力。所以我才能获得抗衡鬼切的能力。”
“刚才吗?!把整个森林找遍了?你太胡来了笨蛋!”桃花妖晃着天晴,而后者半死不活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该怎么让激动的桃花妖放过自己。
“至于鬼切……他是这段时间来到这片森林里的妖怪,他从来到的时候就已经是刚才那个模样了,也因为他是那样杀气腾腾的样子,平常会过来这边森林的动物,自他过来后也不敢过来了。而鬼切平常也不会伤害妖怪,我和他在这段时间内也并无任何交杂……只是同为妖怪,我能约莫知道他做过的事情吧。”
这样说着鬼切的事情,樱花妖又从地上站了起来,瞧见那边的鬼切已经失去任何袭击天晴的想法,就明目张胆的越过他走到那边昏厥的刀剑身旁,使用治愈术把他们身上的伤口治愈好了:“虽然我能让伤口愈合,但大家流逝的体力我实在是难以帮大家恢复……”
“不,还是帮大忙了。”鹤丸扯起嘴角,又半垂着眼脸望着自己身上那被鲜血染红的服装,长叹了口气:“但衣服一身純白的就好了。在战场上染成紅色,就會更像鹤了吧?”
“……真亏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那边的山姥切皱眉从地上起来,在樱花妖的治愈之下,他仿佛经历了死而复生的感觉——刚才那个像是罗刹般不祥的男人,此刻已经消停了吗?他用刀剑把自己疲惫的身体撑起,又一拐一拐的走到天晴那边的方向。
“真是的,居然在战斗当中把我的衣服撕破,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笑面青江苍白地笑着,他没有像山姥切一般跑到主人的身旁,反而,是艰难地过去把鹤丸扶了起来:“哎呀哎呀,鹤丸先生,你真是意外的重呢。”
“没办法,我在上你不高兴吗♂?”
“好吧,为了你,我就当一次下吧♂”
两个本丸戏精被恢复体力瞬间就皮了起来,而那边的桃花妖抽了抽嘴角,又和山姥切对上视线。那个金发的少年居高临下地望着天晴,又漠视两个戏精开口提议:“虽然那个男人已经没有战意了,但主人,以防万一我们还是马上撤退比较好。”
山姥切认认真真地建议着,而天晴无力地点点头,又看向鬼切所在的方向。
那个俊美的、作武士打扮的鬼切还是一脸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看着他,天晴竟猝不及防地想起刚才的一切。
——你也和那个男人一样吗?!操控着许多的刀剑,向他们灌输不同的思想,逼他们为你效劳!
——居然已经成功洗脑到这个地步…能同时间操控三个以上的付丧神!
——给我滚出来!我已经不想再伤害自己的同类了,混账阴阳师!
——你们都被催眠了!
刚才发狂中的鬼切说的一句句话,此刻还像烙印一般留在天晴的脑海当中。
鬼切……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对她说起这样的话呢?他又是因为什么才会对阴阳师产生如此大的敌意?她想,他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或许是和他本来的主人有关吧。
——被谁背叛了之类的原因。
天晴很在意鬼切的事情,但是,现在为了大家,她并不会去管这件事。
想到这里,天晴就站了起来,又从腰间翻出好几张符纸,就把符纸扔到鬼切所在的方向。
“……灵缚!”天晴挥手,一个湛蓝色的半圆就在鬼切所在的方向出现,那个东西把鬼切整个人包覆着,而他皱眉用鬼手推了推那个圆罩,又被灵力给弹了回来——是束缚用的阴阳术。
“阴阳师……”鬼切不满地开口,却被天晴打断。
[我希望你不要再做挣扎了。]
天晴使用心音把话传递到鬼切的心中,而他第一次听见那个少女主动和他说话,他冰封已久的内心,又在此刻感觉到被什么狠狠撞到的感觉。他拧紧眉心看向少女所在的方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念在我们帮你治疗了的份上,希望你别追过来。]天晴虚弱地说着:[这个灵缚,在我离开之后就会自动解开。]
她这样一边说着,又咳嗽着吐出了血。
果然是使用的灵力过量了——不擅长的阴阳术,还有过多的投入量,以及与樱花妖订下的契约。
她要是再不马上回到本丸的话……天晴的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没再次跌坐在地上。
“主人,失礼了!”山姥切国广见状,又马上把天晴整个人给横抱起来,主人已经显然无法支撑下去了,该死的,刚才他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山姥切湛蓝的眼眸最后充满敌意地瞥了眼那个完全消停安分下来的鬼切,虽然他知道战斗并非是当下的做法,但那个男人伤害了他的主人这一点,他还是没有忘记。
即使如此,他还是为了怀中的少女而把不满的情绪全都压了下去,他伸手把抱着少女的手势矫正好,就开口跟鹤丸与笑面青江说:“……回去了。”
“哦,马上就来。”鹤丸和笑面青江连带着两个花妖又跟了上去。
而鬼切坐在蓝色的结界当中,望着那个褐发的少女精疲力尽地被式神抱着离开,一双深邃的眼眸,又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这种程度的结界他并非是无法破坏,只是……
他现在的心情,又算是什么?
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下一步又该做些什么?
鬼切的视线,始终只有天晴。
……
第58章 晋江独家发表
……
另一边厢。
在天晴他们遇上狂躁的鬼切之后, 本打算折返的药研他们也遇到了超糟糕的情况。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并非是豆大的雨水,而是既非时间溯行军伙伴、也并非是他们伙伴的检非违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