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感觉自己貌似遗漏了什么的天晴又把求助的视线投向饿者骷髅:[小饿!我的妈妈到底为什么会失踪呢?从多少之前失踪的?为什么我都想不起来?]
“小结,你到现在都还没想起来吗?”饿者骷髅望着面前慌乱的少女,又飘到她面前询问。
[没有,我一点都想不起来,每次想起母亲,脑壳就很痛……]天晴蹙起眉头,又伸手抚上后脑勺疼痛不已的位置。
“那小结……你希望想起来吗?”饿者骷髅轻声细语地问她。
天晴有些迷惘,又点点头:[我想,为什么我不想想起来?]
她有些困惑地蹲下身去,正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桃花妖和辉夜姬又骤然出现,并且挡在天晴的面前,她们的表情慌乱,就像是害怕被天晴发现什么秘密一般:“……不行!天晴大人你不能想起来!”
[桃花?辉夜姬?]天晴顿了顿,然后又看向饿者骷髅:[小饿,为什么你们看上去都是知道,而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那般?]
天晴的心音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然后,也就在这个瞬间,天晴回想起了——原来在许久许久之前,她对自己使用过言灵术。
不只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弟弟妹妹,为的就是忘记这部分的记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天晴记忆力缺失的部分逐渐归来,但重要的内容还是缺失了一大块,她知道,她知道假如她要想起来,只需要对自己再一次使用言灵术。
于是,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开口了,抱着把潘多拉匣子打开的决心,天晴垂眸下来,往自己的话语灌注灵力:“我……”
“天晴大人!不行!辉夜姬,弄晕她!”桃花妖二话不说地示意辉夜姬,而辉夜姬早已做好准备,可是,就在她举高手上的蓬莱玉枝,准备再一次像过往那般对少女使用幻术的时候,一个银色的刀影,又忽然出现挡住了她。
那是鬼切,一个留着墨黑长发的武士男,他骤然像是影子一般出现在庭院,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辉夜姬,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他的刀刃刚好挡住了辉夜姬使用幻术的道具,叫她无法把竹林的幻象使用出来。
“……鬼切,为什么要阻碍我!”辉夜姬自知拗不过鬼切,就只能满脸慌张地质问他。
只是,鬼切没有回答问题,毕竟他的行为就是最好的答案。如此一想,他又稍微压低了刀身,以确保辉夜姬的能力,决不能妨碍少女做她想做的事情。
然后,就在四个妖怪各自对峙的瞬间,少女的愿望,又终于从她的口中顿了出来:
“……请让我,回想起尘封的所有记忆。”
……
第89章 晋江独家发表
……
夜, 天晴的庭院。
天晴有力决断的声音從她口中吐出,随即, 站在原地的妖怪们只感觉一股庞大的灵力从天晴的身边溢出,灵力先是在她身边萦绕, 接着,无数的蓝光又将她逐渐覆盖。
天晴在那股澎湃的灵力当中合上眼睛,又感受着体内的波动。
那个感觉仿佛就似,她从前在心中堵了一面墙,而那面墙此刻正在逐渐剥落,而那些破碎又残忍的画面,就见缝插针一般从那个缝隙当中蜂拥而出, 朝着她卷席而来。
少女蹙起眉头,接着感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
她的身体像是失重一般往后倒去,而鬼切旋身看她, 又把她稳稳地接在怀中,而少女只感觉到最后一丝温度, 意识就彻底进入了沉睡。
望着她在他怀中紧皱着的眉头, 鬼切表情不带一丝波澜, 他搂住她的手收紧了一些,像是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体内,为她分担她此刻在梦中承受的痛苦一般。
……
…
天晴再一次睁开双眼, 就发现自己回到了现世的家中。
事出突然,天晴从被窝里面惊讶地坐起,又环顾四周——这里漆黑一片, 却能凭着月光隐约看清她房间里的熟悉的家具摆设,这是她的家,但角落里却多出了许多她早已丢弃的儿童玩具与读物。
……对,这是她的家,但却是十年前的。
天晴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小小的,是那种张开也只能抓住一个棒球那种大小的,小孩子的手。还有这张过于阔落的床与高高的天花板,想来…不只是她回到了十年前的家,而是她自己也变小了。
这是什么情况……天晴有些懵地打量着四周,她本来是在做什么来着,怎么忽然就出现在这里了?是梦境吗?
天晴环顾四周,因为有些看不习惯四周东西变大的空间感,就伸手摸向床头的小灯,准备照亮四周。
只是,也就在她把身体往床沿挪动的时候,一丝狠戾的杀意,就横空杀来了!
灵感敏锐的天晴的身体骤然一僵,她的手僵在床头,只感觉那阵杀意就像是寒冰箭一般击中了她,刺骨的冷意迅速将她整个身体都结为冰霜,她整个人如同在瞬间坠入了冰窖、万劫不复。
天晴不自禁地抱住了自己,琥珀色的眼瞳染上了恐惧。
那是什么?
是有谁入侵了她家的结界吗?这是妖怪的气息,但是……天晴的脑海里乱成一团,而在危机与慌乱之间,她又想起了,她的弟弟妹妹都在对面的房间!
想到这里,天晴就用意志力控制着自己从床铺上跳了下来,接着又捂着嘴飞快地跑到对面的房间,她着急地把房门打开,把照明小灯打开,凭借着幽幽的橙光,又瞥见她的弟妹都安好地躺在床上。
天晴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靠近。
这是天雾和天雪才三四岁的时候,此刻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在床上紧挨着睡,然后,该不是天晴的错觉,她的弟妹都在瑟瑟颤抖。
是感觉到冷了吗?
……对好冷,确实很冷。
但这种冷却不是从外头温度决定的,反而是某种东西潜伏在这里附近,那东西捎带的恶意叫他们本能地感觉到了战栗与寒意。即使他们还没看见敌人。
天晴望着弟妹苍白的脸色,难道天雾与天雪也感觉到了吗?明明这时候的他们的灵能力还是比较薄弱?天晴轻轻蹙起了眉头,虽然知道没有用,还是蹲下身去为弟弟妹妹掖好被子,然后,又往房间外走去。
因为确认过弟妹的安全,此刻天晴的底气又足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扶着阶梯的扶手从二楼一步步地落下,而也是随着她逐渐接近一楼,空气中弥漫的寒意或杀气,又变得更浓烈了。
她禁不住怕得抱住了自己,琥珀色的眼眸掠过一丝逃避和抗拒,但想到楼上还有弟妹在,她就强逼着自己担起了保护弟妹的职责。她必须确认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
天晴强忍着不适的感觉迈着步伐艰难地前进,从小已经继承了母亲大部分天赋的她,此刻就是闭着眼走也能走到那股灵力最为强烈的地方,她摸索着到了客厅,然后,又瞥向客厅那一对拉上的窗帘。
深绿色的窗帘遮蔽着一扇接近两米高的落地窗,外头的月光从窗帘下的缝隙中偷偷漏进屋内,为地板铺上缥缈的光芒。
那刺骨的寒意,似乎就是从窗外渗进来的。
天晴驻足在原地,想了想,就伸手抚上那棉麻质料的窗帘。
她的心砰砰地乱跳得厉害,紧张感叫她几乎喘息不过来,卷席而来的不安感与恐惧让她感觉头昏脑涨,身体既热又冷,叫她有点判断不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要不先瞄一眼看看?天晴站在落地窗前,与外头的情况与真相,貌似只有一块棉麻窗帘布之隔。
说起来,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天晴的心咯噔一跳,然后一些片段又在这个时候在她的脑海深处冒出,那是她更小时候的记忆,对了,在这个家里,有她和天雪与天雾,更有她的母亲……
天晴放在窗帘布上的手骤然收紧,又叫她转身回头看去,纵然客厅黑暗,但夜视能力不错的她还是隐约看出了家具的轮廓。
这是她家十年前的客厅,在偌大的客厅里,放着天雪专用的婴儿食用桌,放着他们的玩具箱,放着一台老式电视机,假日时他们经常四个人聚集在一起看电视玩游戏。
母亲教导她给天雪换尿布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掠过,逐渐又闪现出一些母亲抱着天雾迎接她放学的画面,接着是他们三个孩子等着母亲给他们做晚饭的景象,然后是大暑天,他们会四个人一起吃冰棍。
……都是一些久远得天晴早已忘记的片段。
对啊,这里是他们四个人的家,在十年前,她的母亲应该也在这里才对的,那为什么刚才她下楼的时候,竟忘记了确认母亲的安危?
不,母亲比她还强大,并不需要她的保护,对,站在这里的,是十年前的她……天晴的记忆出现了混乱,那些入/侵她脑海的片段凌乱而不顺序,叫她感觉不舒服地攥紧了眉头。
然后,她又艰难地把身体转回落地窗的方向。
不知为何,她有一个直觉,她应该能在落地窗外找到她遗忘的一切的答案。
想到这里,天晴纵使害怕,还是伸手把落地窗的窗帘猛地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