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雅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
“嗯,没错。好了,来,来,来,继续练习吧。”
……
今天的训练是怎么完成的,新子不知道,只觉得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后,吃完晚饭便躺到床上休息去了。
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今天在那家网球俱乐部的事情和两年前在夏威夷发生的事情交替着在她脑海中重复。
她甚至在心中生起了一个类似于阴谋论的猜测……也许当年越前龙雅,从来就没有倒戈向自己?也许那一切其实都是他和柳原勇树串通好后上演的一出戏?
对于她而言那段“白月光的回忆”,其实全都是假的?!她才是从头到尾被欺骗了的那个愚蠢之徒?!
……她的智商才不可以被这么侮辱咧!
如果不搞清楚的话新子觉得自己今晚都睡不着了,当即起身下床,给小兰丢下了一句去便利店买个东西后,便匆匆跑了出去。
跑到一处公共电话亭后,拨通了越前龙雅的手机号码。
很快,电话那边便接通了——
“喂,你好?”
听筒里传来了龙雅的声音后,新子不急不缓地调整好了自己的蝴蝶结变声器。
“好久没有联系了呢,还记得我吗?不会把我的声音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此刻对着电话开口的,是“工藤新子”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 究竟是谁变了
越前宅里——
原本正在逗弄着卡鲁宾的龙雅并没在意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信息未知, 随手便拿过手机接起。
而在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后, 手里握着的逗猫棒骤然间掉落。被逗了半天的卡鲁宾连忙一个小肥吨位上去一爪子按住了逗猫棒, 仰起头来,歪着小脑袋看向注意力已不再放在它身上的龙雅,“喵~”地叫了一声。
龙雅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突然给他来电话, 原以为除非哪一天在命运的趋势下和她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再度碰面, 否则那道声音永远都只会成为他的回忆。
瞬间的怔愣后,龙雅也恢复了往常一贯的慵懒而神秘、让人猜不透的样子。坐在榻榻米上, 一手抚着卡鲁宾背上的毛, 另一只手握着手机说道:
“真是意外啊, 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和我之间有什么联络了呢,当初狠心甩了我的福尔摩斯小姐。”
听着这含着几分小挑逗、几分小暧昧的话, 原本准备直接切入正题的新子顿时感觉被噎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驳道:
“我们两个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哪里谈得上‘甩’!别不由分说地就把一顶渣女的大帽子往我头上扣!你是在海外漂了太久忘记日语了吗!你最多也只能用‘拒绝’这个词好吗!”
听到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活力满满得像头横冲直撞、无所畏惧的小狮子的声音, 龙雅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还是那么朝气蓬勃啊,嗓门也比过去更大了。”
“嗓门大是为了让你听清楚!接下来,你竖起耳朵听好了……”新子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这时, 龙雅却是先笑着打断道:
“等等, 新子, 你这么突然打电话找上我……现在有更多疑问的人不应该是我吗?难道不应该是你先解释一下吗?”
往电话亭跑得这一路上,新子早就想好了借口:
“你前两天不是突然跑到我的学校找我吗?后来我的同学打电话告诉了我这件事,听她们一描述, 我当然能猜得到来找我那人是你。”
“哦?这样啊……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联系方式的?我记得那天我好像没有把手机号码留给你的同学们。”
新子一副“姐早已掌控了一切”的语气,成竹在胸地说道: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想要调查清楚你还不容易?”
电话那头的龙雅沉默了一下后,不确定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改做情报贩子了?”
“……”新子突然好想直接通过电话穿越过去给他脑袋来上一巴掌,就不能把她往好的地方想啊魂淡,“你以为我‘日本警察救世主’的威名是白来的吗?调查清一个人的情况可是我们侦探的基本功啊,越前龙雅同学。”
龙雅叹了口气:
“所以你果然是动用了警察系统吗,这么轻易就公权私用,日本警察到底行不行啊,就算都是被你收编的小弟,也不能这么跪舔吧。”
……我要让我的小弟们以“伤了警察蜀黍的心”为罪名逮捕你!新子狠狠地咬了口牙,不再跟他废话:
“我问你,你为什么又跟柳原勇树那个黑心鬼勾搭在一起了?”
听到新子突然问起这件事,龙雅既意外又不意外,只是答非所问着:
“居然连这种事都调查到了……呐,老实交代,你其实是不是就在我的身边,一直在偷偷注视着我?”
新子:“……”,某种程度上还真让这货给说对了,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坦坦荡荡地和他面对面相见,但如今她身体的状况显然是不可能的。
隔了几秒没听到新子的应答,龙雅直接就视为其默认了,顿时笑得相当愉悦:
“没想到新子你居然还有这么痴汉的一面啊。”
“才没有!都说了一切都是我自己调查得来的结论!”
新子觉得每次和他接触时,自己的情绪波动就会莫名得大,这样可不行啊,失去冷静理智的头脑对于一个侦探来说可是致命的。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新子搬出自己瞎编的说辞:
“当年柳原勇树从夏威夷出逃,并运用他的关系网让自己免遭追究后,我就有留意过这人的后续动向,毕竟怎么说对于社会而言也是一个大祸患。最近,我了解到的最新情况是,这家伙在东京开了家高档网球俱乐部,把过去在海外干的那些丑事儿洗白了后从头再来、意图东山再起。而且,我还了解到,你回国后又和他勾搭在了一起……你难道还打算给他打假球吗?还有,当初在夏威夷,你也算是背叛了他吧,你趁乱带我逃走的时候甚至还直接朝他的脸正面给了一记网球。你现在重新和他混到一起,就不怕他趁机报复你吗?”
龙雅的声音听起来吊儿郎当的,满不在乎:
“只要我对他而言是有用的,他就不会把我怎么样。说到底,他是个商人,最看重收效结果。”
听到他说这话,新子当即便急了:
“这么说,你真的重新和他‘合作’了?”
“合作”这个词几乎是从她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存在,就不会有永远的仇敌,你看欧洲那些国家几千年来互殴群殴了不知道多少次,如今不照样为了共同利益结成‘欧盟’了吗。我和柳原勇树合作,对于我们彼此而言是双赢,何必纠结于过去的事情呢?”
龙雅的语气听起来一派轻松,随即继续拿着这种不正经的口吻问道:
“我说,新子,你在得知我和柳原勇树重新合作后,是不是在心里猜想过当年在夏威夷我的‘英雄救美’,只不过是跟柳原勇树串通好演的一场戏?”
这次换成他对她发问,而且一上来就是这么戳心的问题,但是新子从来就不是那种满心小算盘满嘴花言巧语的人,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直言不讳:
“是,没错,在一切水落石出前,在得出最后的真相前,每一种猜测都有存在的可能性,侦探是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到对真相的判断的。”
说出这种耿直的话……基本就是注孤生的节奏了。
龙雅并没有太在意,毕竟就这丫头的性格而言,如果不这么做、不这么想的话,反而就不是她了: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啊。”
“那么你呢?你变了吗?”新子反问,握着话筒的手也不觉间收紧,指尖泛白,“为什么还要选择打假球?你还热爱网球吗?你……”
龙雅突然出声,打断了新子的质问,只是来了一句听起来相当突兀的——
“新子,你相信我吗?”
……
结束了这通电话后,龙雅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客厅的推拉门大开,正对着外面的庭院。
左手握着一颗网球,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
缓缓抬起头,看向天边的那弯明月。
两年前,也有这么一个月夜,她也对着她问出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要选择给那种人打假球?你是真的热爱网球吗?】
那晚,他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热爱吗?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家的男孩子从能跑能跳的时候起,就已经被家里那个网球狂人的老头子教着拿起网球拍了。就比如我那个好久没见的弟弟,似乎一直以来,对他而言,打网球的执念就是为了打败家里那个强得像怪物一样的老头子。】
【那么你呢?你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对家长言听计从的乖宝宝吧,尤其你现在这种脱离了家庭束缚的生活状态,仍然继续打网球的原因……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为了满足家中老父亲的殷切期望吧。】
【哈哈!我现在打网球的动力当然不是因为老头的强迫了,只是……为了去追寻一个更大更远的目标,通过网球去探索到一个更大更远的世界。未来当不当职业网球选手什么的我并不在意,我只想去挑战并超越这世界上的一个个强者,看看我自己究竟能走多远。至于你问我的对网球这项运动本身的热爱……我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