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子已经从腰间的皮带里弹出了一个足球,用花式脚法颠了两下,脸上挂着灿烂到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之意的笑容:
“如果不想吃我一记天马流星球的话,就乖乖把那颗名为‘玫瑰之约’的蓝宝石交出来吧……不过话说回来,其实真正和这种含着蓝玫瑰寓意的宝石相配的人是你吧。蓝玫瑰的本质是白玫瑰,蓝色的表象不过是欺骗人眼睛的虚假,就像你这种以所谓的‘魔术手段’欺骗人眼睛的小偷一样。”
伴随着新子的话语,基德嘴角也扬起标志性的诡秘笑容,完成了一秒钟便装。
卸下易容伪装,以一身白色礼服的月下魔术师形象出现在少女的面前,并且从怀里取出了那颗蓝宝石。
其实对于这颗宝石本身他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刚刚验证了一下,并不是他所寻找的潘多拉。
“呐,侦探小姐,你知道蓝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基德颠着手中的宝石,笑着问道。
声音和口吻带着几分温柔悱恻,若是一般女孩子听了绝对会有一种酥到骨子里的感觉……然而新子完全把这话当成了百科知识问答。
“我记得,蓝玫瑰的花语好像是‘不可能实现的奇迹’吧。”新子转动着自己那百科全书般的大脑回答道,接着也对这花语发表了自己的观点,“确实是很合适的花语,毕竟自然生长出蓝玫瑰几乎不可能,全是用白玫瑰加化学染剂造出来骗人的。”
听到这话,基德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位一点都不懂得浪漫的侦探小姐啊。
“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来理解呢,正因为自然生长的蓝玫瑰堪称‘不可能实现的奇迹’,所以才更显得珍贵,更加令人想要去好好珍惜啊。所谓的‘花语’,不就是寄托着人们的心愿吗。”基德说出了与眼前这个毫无浪漫细胞的侦探截然不同的见解,接着又说道:“其实,不同数量的蓝玫瑰还有着不同的含义的话语哦,而且……”
说话间,基德直接将手中的宝石抛还给了新子,在新子猝不及防地去接宝石时,趁机抛出了一枚脱身用的烟.雾.弹。
一片烟雾中,留下了一句喃呢细语——
“这颗蓝宝石,和你的蓝眼睛一样美丽呢,今晚真正最适合这颗‘玫瑰之约’的人,其实是侦探小姐你哦。”
待到新子接住宝石并从他丢下的这句在她听来莫名其妙的废话中回过神来时,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恶,下次绝对不会让你跑掉!”新子气得咬牙握拳。
看了看手中的宝石,就在新子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现在去把这颗宝石归还给三木琴乃时……
“新子——!啊,太好了,你在这里!”
只见忙着到处找她的三木琴乃正好朝她这边跑了过来,新子以为三木琴乃是着急于宝石被偷,正准备把宝石递还时,却见三木琴乃反而给了她一张纸条:
“第二张,第二张纸条,那个背后搞鬼的人又发了一张纸条!”
……
是和上次那张解谜出来答案为“news”一样的字母九宫格,因为有过一次经验了,所以这次新子也是很快便摸清了思路,虽然因为这回给出的不是拉丁字母而是音标稍微多废了点功夫。
这次破解出的答案是——b、?、m
“连一起读的话,[b?m]不就是……bomb!炸.弹!”当得出这个结论时,新子整个人都震住了。
而听到新子突然冒出这个危险的词语,一旁的三木琴乃也是吓了一跳。
意识到事态已经已经相当严重了,新子立刻对三木琴乃交代道,“三木小姐,麻烦你赶快通知警方,场馆里有炸.弹,立刻终止演出疏散所有人员!”
“诶……诶?!”第一次面临恐怖袭击事件的三木琴乃当即吓傻了。
此刻,新子突然联想到之前的第一张纸条,虽然不明白那个背后筹划了这一切的人为什么要恶趣味地给出那第一张纸条,但是和现在的炸.弹当前联系起来,如果那个纸条真的是在暗示炸.弹所在位置的话……
“news”,不考虑这个单词所代表的意思,仅仅把字母拆分开来理解……N、E、W、S,可以理解为north(北)、east(东)、west(西)、south(南),代表着四个方位!而赤司财阀在投资建这座巨蛋场馆的时候,正好把场馆设计成了四个出口对着正东方、正西方、正南方、正北方!
看到三木琴乃此刻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新子知道是指望不上了,只得打法她赶快去通知后台演出人员立刻撤离,接着掏出手机拨通了目暮警官的电话。
电话终于接通后——
“目暮警部,麻烦你立刻派人手去彻查场馆东、西、南、北四个出口,四个出口处很有可能被人安置了炸.弹,请立刻终止演出并安排所有人撤离……对,有炸.弹基本上是确定的,但是至于是不是在那四个出口处只是很有可能,也不要放松对场馆其他地方的搜查……还有,目暮警部,我之前让你帮我留意的坐在观众席上的那个人,那人现在动向如何,有没有离开座位,去哪儿了?!”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背后筹划这一切的究竟是不是那个人,那么现在,她已经有十成的把握了!
……
幽暗的无人通道里——
一颗噼里啪啦包裹着闪电火花的足球就这么擦着那个人的身侧险险而过,那黑影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惊慌地转回身看向突然攻击自己的人。
“炸.弹,bomb,英式发音应该是[b?m],而美式发音则是[b?m],没错吧,虽然从英国搬来,但其实是个美国人的海伦小姐。”
伴随着严肃的声音,新子一步步朝那人走去。
而那个人,正是Max的妈妈——海伦。
海伦瞠大了双目看着眼前缓缓朝她走来的少女,此刻的她身上也不再有在Max面前时那种温柔和善的感觉,神情冷峻:
“工藤新子吗……我在报纸上看到过有关你的报导,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其实是美国人的?”
“我们那天在公寓楼第一次见面,电梯来时你说出‘elevator’这个词的时候,嘛,虽说当时只是根据这点去推理你儿子搞的一场可爱的恶作剧,不过现在派上大用场了呢。”新子撇了撇嘴道。
海伦看起来并不打算直接否认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但依旧与新子针锋相对:
“可是那又怎样,那张纸条也可以是现场任何一个使用美式英语的人写的,仅凭这个就把我指控成是犯人也太荒唐了吧,大侦探。”
面对对方的讥讽,早就胸有成竹的新子气场丝毫没有被压倒:
“呵,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怀疑你就是那个幕后筹谋这一切的犯人了,今天这张纸条只不过是让我更加确定了我的推理罢了。从你在观众席入座起,我便让警察盯住你的动向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这么快就能找上你。”
听到新子这么说,海伦的眼神终于有了丝恐惧的颤抖,“你……”
“就在停车场尸体案那天,我就已经对你有所怀疑了。那天,我发现尸体穿着的衣服上有水印,那应该是衣服被浸湿接着蒸干后留下的痕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热水中杀了那个男人吧。手腕被割破后虽不至于立刻死亡,但如果是在热水里的话便可以阻止血液凝聚,这样会使得失血加速从而加快死亡。更重要的是,这样还可以让尸体升温,因为人死后正常情况下要差不多两个小时尸体才开始变僵硬,但如果是在热度高的地方便会加快尸体变僵硬的速度,这样一来就可以给前来调查的警察造成死者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两个小时的假象,从而在一开始就误导查案人员的思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海伦女士你早就调查清楚了停车场的那个区域是监控拍不到死角,你把尸体放到了车的后备箱里载着前来,然后把尸体抛到了后面的绿丛里,接着装作恰好发现尸体的路人甲的样子去报警。后备箱的温度也高,正好这一路可以给尸体的僵硬速度再加把力。那天,我有注意到你头发的发梢有些湿湿的,再加上从尸体所呈现出的状况来开,那个男人在死亡前并没有进行过激烈搏斗的样子,所以更容易被人误以为是割腕自杀。我是不是可以大概推测一下,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你在杀那个男人的时候正好在和他偷.情,比如在热水中洗鸳鸯浴什么的……所以,他才会毫无防备地被你杀掉,而你看起来也一副刚洗过澡的样子。”
新子将自己的这些推断一五一十地道来。
而对于这番“偷情论”的推测,海伦冷笑了下算是默认:
“既然如此,那天在停车场发现尸体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当场就指控我。”
“其实那天我还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感觉脑子里所有观察到的线索都是独立的,没能连到一起。而今天,打通了我全部思路的,正是在进场时,Max不小心把那黏糊糊的糖掉到衣服上那幕。”
新子皱了皱眉头,脑海中,停车场尸体的样子和Max擦衣服上糖渍的那幕不断交错闪现着:
“那天,尸体的衣服上我除了发现有水印外,还有一群爬着的蚂蚁。我原以为蚂蚁是被腐臭的尸体所吸引,但是凑近一看发现并不是那样的,蚂蚁似乎被什么所吸引从而形成了个形状,我摸了摸那个形状区,发现是黏糊糊的糖,蚂蚁是被糖吸引过去的。没错,就是Max今天吃的那种黏糖。呵,大概是Max在家里时不小心把那种糖掉在了哪儿,然后你的情夫到家里跟你幽会,和你洗鸳鸯浴前把衣服一脱,丢掉的衣服正好落在了黏糖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