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学习不好怎么使用超能力 金推完结+番外 (曌爪爪)
其实森野绿不爱看电影。甚至她来横滨这么久,从来没有提过要去电影院的要求。
所以当乱步告诉国木田和霍克斯“去汽车电影院找她”的时候,理所当然的, 他们都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然后沉默地看着他,无言地问“为什么她会去那里”。
“直觉。”他说。
但在乱步心底,这个地名能被说出来, 就多少还是有点依据的。
热闹的地方常常能令人觉察到自己的孤独。而要想证明自己不需要别人也能活得很好的话, 一个人去吃火锅和一个人去看电影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等到电影放完, 汤锅见底,他们就能从自己的安然无恙中汲取到一种牵强又麻木的心理满足。
满足于现状,满足于当下, 告诉自己即使这样也能活得不错。
霍克斯不清楚名侦探的聪明才智,认命般的拍了拍国木田的肩膀说:“我们还是沿路找吧。”
乱步听后也不生气,他耸耸肩又翻开了报纸上印着填字游戏的页面。
反正世界上的笨蛋多了去了,叫不醒的装睡的人也多了去了,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建议没被傻瓜采用而感到气。再说了,霍克斯和国木田会不会在冬夜的瑟瑟冷风中吹几个小时这种事情,跟他江户川乱步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他只在意森野绿什么时候会回来。
因为零点已过,她再不回来的话,一觉之后新的报纸又会被送来了。
散发着浓重油墨味的晨报被国木田摊开放在办公桌上,放在他们手边的铅笔削得要比昨天要更短一些,填字的谜面是新的,答案自然也在随之一天天的更改变换,可让乱步感到厌烦的是躺在沙发里睡觉的森野绿还是昨天的森野绿。
跟一本写到一半便暂停搁笔的书一样。
他把她从头读到尾,怀着一点点小小的希望、不太容易放下的牵挂,想看到她明天、后天、大后天的模样。
然而只要新一天到来,当他打开事务所的门,目光越过几张办公桌,看见森野绿又躺在沙发上,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大概连地动天摇都不会打扰到她的时候,他心里想要看到后续的小小期望就又被她亲自掐灭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乱步已经快要睡着了,他在暖气开足的房间中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这时已经夜色沉沉。写字楼与写字楼之间挨得太近,城里还有光污染,头伸到窗外,看不到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福泽谕吉揉了揉眉心,起身开门。在他侧身让出路后,乱步才能清楚看见被霍克斯抱在怀里,正在打瞌睡的小姑娘。她身上裹着国木田的长风衣。
如果风衣不是黑色,光是那头露在外面的金发,俨然已经足够让乱步联想到没有剥开的玉米杆了。
满面疲惫的国木田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地要把她快从霍克斯肩膀上跌落的脑袋扶正。
身在福中不知福。
乱步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比起一无所有的家伙,森野绿简直跟个应有尽有的富豪一样。
她该知足了。
只要她懂得知足就会快乐很多了。
但是没有哪个富豪会嫌自己的资本丰厚。
也没有哪个孩子会不乐意收到比别人更大更好的礼物。
她甚至还会因为“自己的不如别人的”而产生嫉妒,感到悲愤,生出自卑。
实在可怜又好笑。
自救的蜘蛛丝放在眼前都不屑伸手去触碰,不怪太宰治会把她和键陀多放在一起作比较。
“说了是汽车电影院,你们不信。”他发出不满的哼声,直到在国木田的脸上看见求饶局促的神色才放下咄咄逼人的架子,接着问,“她睡着了吗?”
国木田点点头,他有些茫然地站着。过了一会才记起应该让霍克斯把森野绿放在沙发上。
没开车出去是最大的失误,半夜还很难拦到出租车,回来的时候他们吹了一路的风。而走出汽车影院不到三百米,森野绿就沿路坐下闹着要背要抱,说想睡觉。
本来打算让她自食其果的国木田不动声色,甚至冷眼旁观。
霍克斯却朝森野绿张开了手臂,还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啊。
再然后就成了森野绿窝在霍克斯怀里,朝国木田做鬼脸吐舌头。
生怕没把低燃点的暴躁青年气出内伤。
他对着乱步抱怨完,语气才总算有所缓和,霍克斯已经轻手轻脚地把森野绿放到了她最常躺着的沙发上。
值得一提的是森野绿跟这张沙发的感情,可能比她跟自己的床还要要好。
原因自然是因为她跟这张沙发呆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而她跟霍克斯呆在一起的时间看起来也很多。
比起三两个月的相处,大半年已经是另一个量级单位了。
森野绿怕冷怕得人尽皆知。霍克斯看起来想跟她告别,不过纵使是能言会道的羽翼英雄,看起来也没办法跟玉米杆子说些什么。
他走前与福泽谕吉寒暄,拍了拍国木田的肩,又看了乱步一眼。
事多。
乱步哼了一声,表面不动声色,心底欢天喜地地送走了这位不速之客。
森野绿的监管期是半年。
就像乱步会在无聊的时候,下意识地往沙发上瞧。
国木田也在入职后的两个月里,养成了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查看森野绿有没有把盖在她身上的毯子踢掉的习惯。
而霍克斯的出现……虽然他不曾表露出任何关于提前结束监管期的意向,但大家都知道,或迟或早,森野绿总归是要回到学校的。
想到这,乱步皱着眉毛从办公椅中站起身来,忽然嚷嚷着,“我要回去宿舍睡觉!”
说完他就走了,像生怕被什么东西缠上,又像是畏惧自己可能陷进无法抽身的旋涡一样。
“……明明下午才说了那么帅气的骑士宣言一样的话欸。”除了森野绿的懒散和任性,国木田快要习惯的还包括乱步的善变程度。福泽谕吉对此见怪不怪,他收拢桌上的文件,同国木田告别后才不缓不急地离开。
这间办公室不算大,甚至有些拥挤,内部装修仅限于写字楼建好时最基础的粉刷。
森野绿的到来,再加上计划中的扩招,都让福泽谕吉产生了搬迁的念头。但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而在社长和社中砥柱离开之后,这间房间又变得空旷了起来。国木田的目光在雪白的墙面上滑过,明明暖气还开着,却无端地感到了寒冷。直到他在自己办公桌旁边的墙面上发现一块巴掌大的油渍,这种凉意才被某块回忆摧枯拉朽地撵走。
那是某天,森野绿和乱步在抢关东煮里剩下的最后一筒白萝卜。
其实那一整份的关东煮味道都不算好,白萝卜也没有煮烂,但两个小孩就是杠上了,两双筷子在餐盒里打架,好像吃不到这块萝卜他们就会死一样。
福泽谕吉恰好不在,资历最浅的新人国木田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任何发言权。他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他们在争执的过程中掀翻餐盒,白萝卜在半空中划出优雅的抛物线,砸在了自己办公桌旁边的墙上。
想想都觉得心累……他狠狠地抹了把脸,走到沙发边,把裹在衣服里的森野绿稍微剥出来了一点。
她露出的额头一感受到温差,就蠕动畏缩着往衣服里钻。
人,不仅叫不醒装睡的人,还叫不起想要赖床的人。
虽然现在将近凌晨一点,与国木田的作息时间相差甚远,但他还是得想办法把这丫头给弄回去。
一直没说的是,自从国木田入职,森野绿就搬到了他家。美其名曰方便监管,实际上是因为她住腻了酒店,并十分怨念地将酒店的安保规定——外卖不能送到房间门口——给诟病了个遍。
“醒醒,绿。起来,回去了。”国木田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脑袋上,拍了十多秒才被森野绿伸手给挠了。小姑娘起床气上头,这么一顿折腾过后她就感觉不到不冷了,迅速从沙发上爬起来,又不耐烦地坐回去。
或许是因为吹了一晚上的冷风,她的呼吸声变得有些顿塞,嘴唇发干。可能觉得自己这样还不够可怜,还使劲地吸了吸鼻子,生怕国木田听不到似的。
国木田在心底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心软屈服于她。
实际上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甚至算得上暴躁。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国木田成为了让诸多学生闻风丧胆的“赤鬼教师”。
当然也有怀疑过自己是否适合成为育人子弟的教师,但所幸这些问题已经过去了。他现在从事的工作中,很大一部分重心需要放到森野绿的身上。
对于国木田来说,照顾森野绿大可不必比如此费心费力。她出生在桃花盛放和充满祝福的三月三日女儿节。很快就要十六岁,是个大孩子了。
但任务是任务,他还欠森野绿一个很大的人情。准确来说是救命的恩情。虽然事件因她而起,但把国木田从芥川龙之介罗生门的尖牙之下扯出来的,却仍是这双此刻正搭在他颈侧的纤细手臂。
森野绿趴在国木田背上哼歌,调子听起来怪怪的,可能是她自己编的也说不定。不过言而总之,她现在看上去心情不错,国木田就没忍住,小心翼翼地把心里憋了一晚上的问题问了出来,“你刚才和霍克斯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