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并不是这么难以接受。
她看自来也一时半刻没有想放过放弃挣扎的女儿的迹象, 拿纸笔写下五十音，不会讲话，那总会看会指吧，她还特地把字与字的间隔弄很开，字也写得很大，超过女儿手掌的尺寸，让她好拍一些。
总算把女儿放下，自来也和若水盯着女儿看。
那张小脸疑似忐忑地看了若水一眼，爬到纸边，婴儿还没长开肉都堆在一起特别喜感的小掌按照顺序拍了六个字。
う、ち、は、お、び、と
一屁股坐回地上，宇智波带土心中七上八下，手抓着围兜兜的下缘，目不转睛地盯着沉默不语的若水，即使眼睛有点干也舍不得眨，就怕错过曾经的妹妹的真实反应。
自来也盘腿撑着脸，跟女儿一起观察老婆的表情，他挺好奇若水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慢着，他是不是说过若水把哥哥当儿子养还会吃媳妇醋，如今哥哥真的变成儿子……女儿了。
……变成女儿，好吧，他完全可以理解写轮眼的触发契机，如果换成他，直接开个万花筒也丝毫不过分。
被两对共四道视线瞩目的若水终于开口了。
「原本的名字不能用了，你以后就叫鸢绪吧。」
×
「我还以为……」
「你讲话干嘛讲一半。以为什么？」
「说好的心意相通呢？」
「喔，心意相通，那你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别打我！其实也没什么，就感觉太平淡了，跟我想像中的不一样，不过具体要说我想像了什么又说不出来。」
「身为一个作家，把想像诉诸文字不是基本功吗？」
「身为亲热天堂的作家，我比较喜欢把想像诉诸行动。」
「……你赢了。」
「所以，你对带土现在是我们女儿，没什么想法吗？」
「要有什么想法？」
「我怎么知道你要有什么想法？」
「你不是说我们心意相通？」
「……对不起我错了。」
「在我用了阎罗之后，他跟我就没有关系了，一个陌生人。现在就只是我们的女儿有上辈子的记忆，跟我们一样，然后她上辈子是我们不认识的人。」
「喔……好吧。」
「你这是不满意我的回答？」
「没有，你不会觉得奇怪就好。不管有没有杂七杂八的记忆，女儿我还是会好好宠的！」
×
现名鸢绪会说话后强烈要求冠名宇智波的宇智波鸢绪从相处中弄明白若水的态度，虽然别扭如今的女儿身，努力去适应要重新成长一次的事实，不就是不能站着尿尿嘛，可以，她可以习惯的！
不过她还是对后来那十几年『见』不到若水感到遗憾，不自觉，或者说想改也改不了地在生活中表现出来。
于是自来也吃醋了，明明他才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好爸爸，让往东绝不往西各种宠上天，女儿却有事没事都想去找妈妈，那狗腿谄媚的小模样看得他缩在角落忌妒地红着眼咬手帕。
「……你明明知道鸢绪不是真的小孩子，一天到晚亲亲抱抱举高高，要不是她现在打不过你，我看你早就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若水认为才两岁的鸢绪刚站得稳就每天用小短手小短腿修练，绝大部分的原因是想早日脱离自来也的魔爪，声带发育好可以正常说话后，第一句出口的是『放开我！』。
「我女儿我还不能亲近吗？」自来也委屈，「不然我们再生一个原装的？」说着，他蹭到若水身边抱住老婆。
若水直接赏他个白眼，「讲得好像你说要生就能生。」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刻意避孕，「再说就算能生，你怎么控制生出来的有没有干净？」
这样说挺有道理。
自来也焉哒哒，用嘴堵住不断打击他的红唇，把人抱起来往床走去，一丢，自己跟着爬上去。
生不生一回事，不妨碍他们进行前置作业嘛。
在客厅的锻炼鸢绪看他们房门一关又好久不出来，神色狰狞地揍着沙包，可恶的老腊肉又占若水的便宜，看她打打打打打死他！
×
也许和出生的世界有关，鸢绪除了提炼查克拉，她也有尼特罗当初于猎人试炼结束后介绍的『念』，令原定要全家去黑暗大陆探险的夫妻俩推迟两年，直到女儿能顺利掌握念的使用，她八岁的那年才出发。
启程前鸢绪去考了个猎人执照，黑暗大陆属于控管区，猎人才能进。
至于猎人试验悲惨的通过率？
曾经想灭世的大魔王即使年幼，身兼忍体幻三术再加上念能力，这样还通过不了，她都该挖坑把自己埋进去。
第一次在猎人世界的时间太短不明显，这回待了快十年的自来也跟若水没有太大的外貌变化，依然是三十几岁的模样，彷佛定格在他们再度出现于这个世界的那一刻。
一家三口透过猎人协会的管道抵达黑暗大陆，出入口轮值的猎人仔细查看证件，挥手让后方的同伴撤开阻碍。
这点程度岗哨只是想拦住混水摸鱼的家伙，前几年的嵌合蚁之乱死了不少猎人，近几年开放黑暗大陆可不是为了让实力不够的猎人去送死的，当然他们只会象征性挡挡，真要作死的人会想方设法作死，拦不住的。
待两大一小通过，把障碍物放回去的猎人不经意回头一看。
「咦？人呢？」
×
毫无征兆变换世界，自来也和若水也算很熟这套路了，察觉不对的那瞬间自来也把鸢绪抓过来抱好，另一手牵着若水，下一秒，喊打喊杀的战场有刹那凝滞。
金发蓝眼狐狸须的少年指着若水大喊：「为什么又多一个宇智波斑啊！」
他一顿，僵硬地将脸偏了个方向，双眼瞪得非常大，手指也颤颤巍巍地移到自来也那，失声尖叫道：「好色仙人？！」
参加过自来也葬礼的卡卡西和凯同样震惊，「自来也大人！」
自来也笑嘻嘻地挥手：「嗨，鸣人，好久不见。」
是四战战场啊。
若水环胸，扫了眼战况。
七只尾兽和人柱力、戴面具假装成宇智波斑的宇智波带土、九尾小鬼、卡卡西跟凯、八尾及其人柱力……
奇怪，她怎么不在这里，这个阶段她应该早就来了啊？
甫自场景转换的震慑中回神，站在父母中间的鸢绪捂着脸，不想去看那个戴着面具穿着晓袍的男子，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中二的姿态实在太丢脸了。
当初死命不让自来也参战，结果仍旧逃不了他到此一游的命运，若水心情不太好。
「鸢绪，」她神色淡淡，恍若在说天气真好，「给你五分钟解决，大的也记得清一清。」
木叶三人外加雷隐村的奇拉比，目瞪口呆看着那小女孩跳去面具男那，三两下就把让他们陷入苦战的男人捆成一团，拖回现在他们好歹看出性别不对的长得很像宇智波斑的女人身旁，用忍者的超强视力发誓，那小女孩偷偷踹了面具男两脚。
接着小女孩又跳走，一一解除尾兽的控制，有些得到自由马上逃跑，有些则留下来观察情况，跟八尾嘀嘀咕咕。
卡卡西拉住想走往自来也的少年，神色转为警惕，「鸣人，小心有诈。」
若水懒得掺和师徒辈分乱套那几人的事，摆摆手把自来也赶过去，又不想管宇智波带土的事，让鸢绪跟『自己』玩去。
以方才众人的反应看来，没有人像认识她的样子，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她拎起团扇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用团扇连着的镰刀刀尖刨土。
印象中再过不久，宇智波斑就会来找宇智波带土，即便她不愿意插手，想必从鸢绪那边补完四战所有细节的自来也不会袖手旁观。
不对，她要相信自来也说过很多次的，她最重要，假设自来也会撒手不管，那鸢绪呢，这位可是想用轮回天生弥补过错的。
啧，真麻烦。
和宇智波带土『沟通』过，尚未思考太深的鸢绪心情复杂地扯扯若水的衣角。
「他说，他是独生子。」
若水拍拍石头让鸢绪坐下，松开她乱掉的马尾，叼着发圈用手抓顺那撮跟她和自来也的炸毛完全不相似的细软直发，再用发圈束好扎紧。
鸢绪的头发是宇智波的墨黑，只在发尾五公分处开始渐层为雪白，神奇的是无论发长为何，那五公分就是雷打不动的白色。
验明正身打听完状况又透漏了点资讯的自来也，转身就见这母女俩在战火中宁静安好的画面，心中一暖。
「这里有点怪怪的。」
「恩，不就是没有『宇智波若水』吗。」
视野角落扫进被捆住躺在地上的宇智波带土，了然讯息来源，自来也摸摸鸢绪的头。
远方有一股威压持续靠近，在场的人和尾兽看过去，宇智波斑从天而降，居高临下。
「带土，你躺在那边做什么？」
这时，面具被扒掉的宇智波带土忽然抬头，万花筒写轮眼对准自来也三人，发动神威。
熟悉的吸入异空间的感觉，鸢绪脸色陡变，是她大意，这时候的自己不是三言两语就会放弃月之眼计划的，那是他活到现在唯一的信仰，随便来个人说月之眼计划是复活大筒木辉夜的骗局，毫无证据，她也是亲眼见到才晓得神话不只是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