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警察局做笔录,你可能有点脑震荡,我先送你去医院。”
“唔。”薇薇安搓了搓湿润的眼角,小声道:“那我去医院,不要坐车,头晕。难受。”
幸好这家新开的书屋地处偏僻,周围离得近一点的店铺要么关着门要么没开业,受到此次爆炸波及的只有彼得和薇薇安两个人。彼得他有蛛丝发射器,能够无视街道的规划从天上抄近路,这样打探情报和观察情况都比史蒂夫来的方便,两人对视一眼就分好了工,这场目前看来是针对蜘蛛侠的袭击被复仇者们接手了。
“失礼了。”史蒂夫看了看薇薇安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其实离得不远、就没几步路的医院:“我抱你过去?”
轻微脑震荡让薇薇安觉得恶心想吐,她伸出手臂的时候都带了点哭腔:“要抱。”
史蒂夫把她抱起来的时候轻轻皱了皱眉,这姑娘有点轻。明明有一米七五,看上去也不瘦,可是她皱着眉头、眼睫湿润地窝在他肌肉饱满的怀里的时候,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娇嫩,就像狂风中尚未被完全摧折的玫瑰一样,让人心生爱怜。
“很快就到,不要怕。”能够慷慨激昂进行战前动员的美国队长在一瞬间罕见地词穷了,他抱着薇薇安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低下头来安慰她道:“你安全了。”
医院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两人身侧,薇薇安下意识蜷起身子,把自己团得更紧了,闷声说:“嗯。”
史蒂夫把她放在了长椅上:“我去挂号……”
“我难受。”薇薇安扯住了他的衣角,带着哭腔哀求道:“不要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
史蒂夫顿时感觉好像有人在他心上重重抡了下雷神之锤一样,他都能听见自己突然急促起来的心跳声:“我很快就回来。”
薇薇安放开了他的衣角,把头埋进膝盖里,拒绝搭理他,史蒂夫四倍的自制力都差点没控制住自己那叫嚣着想要留在她身边的本能。他挂号的时候时不时回头看看她,只见薇薇安一个人蜷缩在那里,努力把自己挤成一个小团,孤单寂寥的气息不自觉地就从她周围散发出来了,难以想象这个女孩子和之前维秘秀场上那个明艳而光芒四射的模特是同一个人。
史蒂夫替她挂完了号,抱起她走进电梯的时候,薇薇安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的脖颈,史蒂夫感觉她湿热的呼吸和那眼睛上一点尚未褪去的湿意一同蹭在他的颈侧,让人心里发痒:
“你回来了?”
面对强敌都能面不改色的美国队长感觉自己在这姑娘面前就是不停脸红的命:“嗯,回来了。”
“没什么大事。”医生翻了翻薇薇安的颅脑CT检查结果:“不严重,回家休息几天就好了,给你开点止痛和营养神经的药。这期间要少玩手机少看电视,困了就好好休息,休息的时候光线不可过强,同时减少脑力和体力劳动,有什么事就让你男朋友去做好了。”医生谴责的目光投向史蒂夫,批评他道:
“你怎么能让自己这么好看的女朋友伤到?看你人高马大的,顶点用啊!”
史蒂夫:……不,等等,我不是……算了。
“你们这不是家庭暴力吧?”医生比较警惕:“如果他家暴你你一定要报警知道吗?”
“这不是……”薇薇安还有点晕,只能捡着重要的事情反驳:“不是我男朋友。”
“啊,抱歉。”医生把病历放回了纸袋里递给史蒂夫:“你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史蒂夫扶着薇薇安出了医院大门,正想打车把她送回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不知道薇薇安住在哪里:“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薇薇安努力分出一点神志来指路:“往前开到第五个路口一直左拐就行了。”
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着座位上的两人,越看越觉得眼熟,试探着问:“你是薇薇安·艾林森吗?”
拜纽约首富,托尼·斯塔克所赐,美国队长现在少有的现代知识里竟然包括了“花边新闻”这一点,抢着替她回答:“虽然很多人说她们像,但是不是。”
司机本来也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在他的认知里,像这种级别的模特肯定住豪宅,出入都有保镖随行,怎么可能面色苍白地从医院出来还要打出租呢,便一边开车一边跟史蒂夫说:
“那你运气可够好的,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薇薇安这个时候倒没有精力反驳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昏,只好靠在了史蒂夫的肩膀上,把他刚刚想解释的话全都堵回去了。为了不惊醒半昏半睡的薇薇安,他只好朝司机笑了笑就作罢,顺便贴心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好让薇薇安能够靠得更舒服一点。
“到了。”这条道路的尽头就是薇薇安住的地方,偏僻但不荒凉,如果不是那种闲的没事的人谁都不想来这里,司机拿了钱,看着史蒂夫把薇薇安叫醒,两人一起下车,不禁觉得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还能跟美女谈恋爱真是太没天理了。
“哦,钥匙。”薇薇安咕哝了一声,伸手往背后捞书包,结果一下子捞了个空:“钥匙……啊,没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书包,还有里面的电脑课本和彼得的笔记全都毁在刚刚的爆炸里了,一瞬间悲从心头来,蹲在地上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史蒂夫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手忙脚乱:“你别哭了……有驾照或者护照吗?我送你去附近的旅馆?”
“有。”薇薇安哭得更伤心了:“在钱包里,被一起炸掉了。”
“……你的监护人呢?”
“他才不管我呢。”薇薇安抽搭了几下:“你有手机吗?借我打个电话好不好?”
结果当薇薇安拨通了那个号码之后,单调而冰冷的铃声一直响到因无人接听挂断,她把手机还给史蒂夫的时候更难过了:“先生第一次不接我的电话!”
史蒂夫觉得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了,他的所有证件上那明晃晃的“出生日期1920年7月4日”一亮出来,那简直就是在向周围宣布:看啊美国队长在这里,有没有人想趁机下黑手使绊子的!速度!
结果还没等他想出个万全之策来,薇薇安实在扛不住了,她只觉得眼皮愈发沉重,睡意铺天盖地袭来,终于没能扛得住,跌跌撞撞地栽在了史蒂夫的胸前。
史蒂夫整个人都僵硬了,只好单手扶着她,另一只手艰难地拨通了黑寡妇的电话,铃声响了三下就被接通,从里面传来了娜塔莎的声音:“队长?真难得你主动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维密后台碰见的、给你签了个名的女孩子吗?她被刚刚在皇后区的那场爆炸波及到了,现在证件和钥匙全部丢失,回不了家,能不能拜托你帮她开个房间或者收留她一下?”
结果黑寡妇还没来得及询问详情,电话就被挂断了。她饶有兴味地看了看手机:
“哎呀,队长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史蒂夫面对着黑屏关机的手机,看了看怀中皱着眉头的薇薇安,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某种类似于“无助”的感觉,并下定决心以后每天都要给手机充电。
9.第 9 章
薇薇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床头摆着无香百合,花瓣上带着点晶莹剔透的水珠,枕头松松软软高度正好,身上的被子还散发着洗过后的棉织品独有的清新气息。她的衣服被挂在半透明的衣橱里,身上穿着的是件崭新的、偏大的睡衣。
薇薇安有点懵,她的记忆从昨天坐车回去发现钥匙什么的全丢在那家书屋里,进而伤心地蹲在地上大哭特哭那里就全断了,只能看了看四周,得出十分乐观的一个结论:
至少不是拐卖。
她下床翻衣橱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校服甚至都被/干洗过还熨好了,等她穿好衣服,正在努力跟领结奋斗的时候听到有人突然敲门,小小地被吓了一跳,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晨起时软糯的鼻音:“谁啊?请进。”
“早安,薇薇安。”红发的女特工站在门口跟她笑着打招呼:“还记得我吗?昨天你在自己家门口晕倒了,身上也没有证件,史蒂夫带你去酒店又不方便,就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啦。”
薇薇安虽然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说话的甜度:“记得呀,你叫娜塔莉亚,我说过像你这么好看的人,只要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的。”她环顾了一下周围:“这里是你的家?”
“算是吧。”娜塔莎模棱两可地答道:“你觉得怎么样,还需要休息一下吗?”
薇薇安已经开始趿拉着粉红色的长毛兔拖鞋四处找自己的鞋子了:“我想回家。”她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娜塔莎:“谢谢你帮我,但是我还是觉得回家比较自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