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是因此,我有了正当理由不去管理秀吉的好色之事了。
老实说吧,秀吉虽然好色,但好歹没有亏待过宁宁。干不了宠妾灭妻的肮脏事。如此一来,稳坐第一夫人的我,日子过得就有些舒心了。
在那之后四年,本能寺之变,织田老爷去世了。秀吉成为了后继者。
在我三十八岁的时候,秀吉成功地成为了关白。当年的穷小子,一下子位极人臣。而我也成为了北政所。
北政所宁宁。
我四十岁那年,茶茶成为了秀吉的侧室。就算我不是来自未来,我也能猜到这件事的结果。毕竟作为战国第一美女阿市的女儿,茶茶的容貌又怎么会逊色于自己的母亲呢?而好色的秀吉又怎么肯放弃?
照顾到床上,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四十岁的我似乎与以往并没什么不同,容貌似乎停止在了二十六岁。与曾经的经历一样,只要在那个世界生活超过我本世界的年龄,那么我的身体似乎就一直停在了那个年龄阶段。
这于我而言,倒是无所谓。毕竟不是自己的本世界,再老再丑,也无法左右我的情绪。
不过,既然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机制在,我也就接受了。
其实在茶茶初来乍到之时,我就见过她了。她和她的两个妹妹,被自己的后父送到了秀吉的跟前。其理由是:“如足下所知,这三个姑娘,不是我胜家的孩子,而是近江小谷撑浅井长政的遗儿。因此,是已故的右大臣的外甥女,对足下来说,她们是主家的人,是理当给以保护的。”
我知道胜家是想保护茶茶和她的妹妹,但怎么说呢,这无异于再次跳入了地狱。
第一次下地狱的时候,亲爹死了,第二次下地狱的时候,亲娘死了。而这前后两次,都是同一个男人逼的。
虽然我也知道,亲爹的死,也是织田家的命令,但谁让秀吉是刽子手呢?
或许是这样的原因,我对茶茶和她的两个妹妹都比较照顾吧。毕竟都是能当我女儿的人了。说到女儿,便不由地会想到宁姬。
在茶茶成为秀吉的侧室后的第二年,朝廷封我为从一位的官位,这是对女性来说,可望不可即的最高官位。所以即便我无子,也无人敢撼动我的地位。况且秀吉又独宠茶茶,于我而言,倒是轻松了许多。
至于家臣间的不和,这就不是我能解决得了的。我知道茶茶并不坏,坏的是她身边的人。石田三成等人再如何,历史终究是不会变的。
只是可惜了茶茶……
我总是会想,如果秀吉没有成为近江长滨大名会怎么样?
这样一来,就没有近江派妄自夺取天下人的宝座了。
又或许,历史上的宁宁真的生了孩子。
又或许,茶茶没有生下孩子……
可这一切都是如果。
而且,秀吉晚年的大作特做作,早已名落千丈。
当然最可恨的还是近江派的石田。
我突然有些明白历史上的宁宁为什么会帮助德川家康了。自己与丰臣秀吉共同经营的天下,为何要拱手相让呢?
这样的心情在我的身上也得以体现。
所以,在秀吉死后,我主动带着一批尾张出生的武官迁居到京都的三本木,暂时过起了粗茶淡饭的生活。
“北政所大人,这是淀姬送来的黑百合。”
侍女将镶金的漆盒递到我的而面前,里面正躺着一支新鲜的黑百合。
“欸……又送来了啊。”
我正在擦拭着三日月的刀身,望着漆盒里的黑百合,苦笑了下。
我问侍女,“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侍女摇了摇头。
我让她退下了,自己则是捧着黑盒子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丰臣秀吉还没有去投胎,灵魂状态的他一直张望着,嘴巴张着,似乎在说些什么。并且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有去投胎,不过我没有显露出自己看得到他的意思,所以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对于这种事,我已经很习惯了。
毕竟如果被发现自己能看到他,感觉会有很麻烦的事情会出现。
我将漆盒放置在了前一批的旁边。
而就在这时,一道轻佻的嗓音出现在了我的耳边。
“听说你也叫宁宁?”
我眉一皱,手中太刀瞬间出鞘,横在来人的脖子前,“哪来的登徒子……诶?”
看到出现的人,我傻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新篇前夫当场去世,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泯灭?
于是丰臣秀吉不想说话了。本篇又名,《寡妇的自我修养》
关于黑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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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成政是丰臣家的政敌,织田老爷死后,他是投于柴田胜家的(茶茶后爸),柴田胜家死后,丰臣秀吉没有杀他,并且还优待了他。他以为是宁宁在丰臣秀吉面前说了好话,于是打算送礼。送的就是越中国——立山上开的黑百合。因为在他看来,这种花就比较奇特,所以连夜采摘,送到了大阪公府。
宁宁为了这花还开了茶会,茶茶看到后就以为她喜欢黑百合。正巧茶茶的院子里就种植着黑百合。所以在宁宁迁京都后,她每天都派人送来黑百合。
简而言之,就是以上的解释。跟花语其实没啥关系啦hhhh
第19章 前夫二号
二号前夫丰臣秀吉(二)
我和奴良滑瓢傻傻地望着对方,我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吃惊的模样。
六百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没被阴阳师退治?
不不不,更惊讶的是,我居然又来到了同一个世界?奴良滑瓢的存在告诉我,四百多年前,是大阴阳师源大猪蹄的世界,而不是武将源赖光的世界。
这可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啊……
奴良滑瓢的惊讶,我大概也猜得到,便是与“宁宁”相似的容貌吧。
同样叫宁宁,同样的容貌,未免太有些不可思议了。
“这可吓俺了一跳啊……”
奴良滑瓢半晌后才吐出一句,夹着刀身的两指微微一拨,仔细端详着我的脸。
“无论怎么看,都是宁宁啊……”
“看够了没?”
我别开视线,收刀入鞘,将三日月宗近放置在边上的刀架上,随后一派风轻云淡地坐在案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知阁下是?”
我捏着杯子,斜眼看着已经落座在我对面的奴良滑瓢,室内中漫着氤氲的茶气。穿着高档面料裁成的浴衣,可是坐姿却不大文雅,反观有些洒脱之意。他一手摩挲着下巴,一手插在浴衣里领子里,眯着眼又是一阵端详。
奴良滑瓢听见我的话,似乎有瞬间的一怔,随后他双手抱胸,仰着胸膛开怀道,“本大爷是奴良滑瓢,是个妖怪。”
停顿了几秒之后,他似笑非笑地凑到了我的面前。
“宁宁怎么就不认识本大爷了呢?真是伤透吾心啊。”
看来几百年了,流氓的性格依旧没变啊。
不知怎的,我似乎有些怀念。
我放下了茶杯,拨开了他的脸。
“不知阁下认识的是哪位宁宁?”
绝对不能承认身份,不然就会很麻烦的。我现在只想熬到德川家康夺取天下,然后按照历史轨迹在高台寺度过余下的一生。这余下的一生正好让我思考如何解决杪夏的事情。
奴良滑瓢笑了,他凝视着问,“不知宁宁夫人觉得这世上有几个宁宁?”
我笑了笑,反问他,“那么阁下认为天上有多少星星?”
奴良滑瓢陷入了沉思。他是个聪明妖怪,会懂得我的意思的。
但是显然,我俩的脑电波不在同一平台上
他深沉地说:“许是与本大爷对宁宁的思念一样多吧。”
我:……
捏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这家伙……
我觉得无论是否承认自己的身份,眼前的家伙早已经认出我了。他那戏谑的眼神,看起来就早已心知肚明。不过虽然如此,我依旧不会在言语中承认的。人世险恶,套路深如马里亚纳海沟。
“阁下对遇到的女性都是这番说词吗?”
旁边的丰臣秀吉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了,可奴良滑瓢仿佛没看见他似的,对其根本没有任何眼神上的关注。要不是知道奴良滑瓢的身份,我几乎都要认为他确实看不见了。
妖怪看不见亡灵,这是我在战国时代乃至未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应该是如同我一样,装作看不见罢了。
可这家伙的演技居然比我还好。这就让我有点不大高兴。
奴良滑瓢眨眨眼,难得正经地说道:“没有哦,只对宁宁这么说过罢了。”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奴良滑瓢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骚话连篇的人,问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没有显露出这种性质。
我所在的世界里唯一称得上“骚话连篇”的当属太宰君。不过可能我曾是“社长夫人”的原因,这家伙对我还算尊敬——至少没有握着我的手问我要不要一起殉情。当然了,我曾经想象过那种局面,可能想象得过于残暴了,我至今都没敢往下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