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津校长的话语根本没能让相泽消太放心下来。他反而更担心了。
“不要露出这么可怕的眼神啊。面试之时,三人就坦言了自己的目的。况且,我相信那三个孩子。只要宁宁老师站在正义的一边,那三个孩子就绝对不会背道而驰, 甚至还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那为什么是A班?嫌我头不够秃吗?”
想起班里的问题儿童, 相泽消太就一阵心累。
根津校长的小爪子挠了挠头, 笑眯眯地说, “因为宁宁老师在A班的宿舍楼啊。”
相泽消太:……
“而且, 大江山财团捐了一笔资金作为雄英后勤的各种花费。”根津校长毫无心理负担地说道。
相泽消太:……
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以无奈的叹息, 只得承担了这三个不知性格的转学生。
或许觉得相泽消太的发际线确实往后退了些, 根津校长安慰道:“这三个学生其实完全不必担心哦, 只要有宁宁老师在,绝对不会是问题儿童。”
这仿佛flag一般的保证发言,令相泽消太更加脑壳疼了。
视线再次扫过三张照片, 相泽消太捏起了属于沢田纲吉的那一份。
“这个学生和宁宁老师是亲戚关系?”
根津校长的小爪子抵着自己的下巴, 望着天露出了纯天然的笑容, “据说是表姐弟。”
相泽消太:……
信你个鬼!
————
和父亲通完话后, 我也开始着手准备搬去宿舍的事宜了。
结果在我刚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后,我接到了贵志的电话。
猫咪老师生了。
猫咪的孕期是多少时间来着?猫咪老师是什么时候怀孕来着?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一瞬间懵了。老实说,我差点就忘了这茬子事了。但是贵志在电话里的语气似乎有些奇怪,就好像猫咪老师生崽子跟普通的猫咪生崽子不一样。
而这份奇怪,在贵志将猫咪老师和它的崽子带过来后就清楚了。当然贵志见到恢复原样后微微松了口气。
“……老师的肚子突然越来越大,在我以为要生的时候,整个肚皮就爆了。一阵烟雾过后,就是这样了……老实说,我真的不觉得这是在生孩子。”
“贵志……”我揉揉他的头发,“没有猫是这样生孩子的。”
“我知道,只是……”
烟雾散后,本来一只大腹便便的猫忽然变成了三只超级可爱的幼崽。而且还是不会说话的那种。
不会说话,就没了沟通的桥梁。贵志的表情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也许是子母水变质了。毕竟这些年来水质情况不是很乐观。”
贵志叹了口气,抱着三只幼崽,“那现在怎么办?总不可能一直这样吧?”
完全无法沟通的情况下,他有些想念猫咪老师聒噪的时候了。
“除了子母河的水之外,它没有乱吃其他东西吧?”
而关于这一点,贵志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露出了勉强的表情,“有时候出去活动的时候……”
好吧,我明白了。
我扶着额,戳了戳幼崽的后脑勺。
“这就是乱吃东西的代价。作为保镖可真是失职。”
可是看它们完全听不懂的样子,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没法沟通,可真是让人伤脑筋。
“要么就去浮世绘町,我父亲或者滑瓢可能知道些什么。我会再帮你问问关于子母河相关的事。”
“我知道了。”
贵志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好歹还有希望。没希望的话,那可是糟糕透了。
现在也太晚了,所以贵志今晚就留宿在公寓。至于明天,我本想和他一起去浮世绘町。但贵志婉拒了。
“这么一点事我自己还是行的。经常麻烦宁宁姑姑也着实不大好意思,更何况这是猫咪老师自己的锅。”
看他眼神并非只是怕麻烦我,还有的是对猫咪老师乱吃东西的恨铁不成钢。所以我也没有说什么,也就这么同意了。当然晚上打电话给父亲和滑瓢,跟他们简单叙述了下情况。
中国的友人依旧没有给我回信,我实在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不过想想,上封信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样子吧,他要是真的在深山老林里,没有回信倒也正常。
入睡前,我将猫咪老师的产后状况简单地叙述了一遍,随后就将邮件发给了他。
出乎我的意料,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就给我回信了。
和往常不同,不是标准的信件格式,而是更类似于仓促之下的回信。
【抱歉,我很快就会来日本了,详细的事到时候再谈。现在有个讨厌鬼在我面前。】
收到邮件的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友人也有讨厌的人吗,那可真是难得。我对此竟然有些幸灾乐祸。觉得能让他讨厌的人应该也是十分了不起的。
友人给我的邮件里,还掺了一张照片,是我寄养的竹鼠,已经是无比肥大了。他表示到时候来日本,会把竹鼠一道带来。
我列了下活体运输的各种复杂手续,对友人能有耐心做这个还是蛮惊讶的。
毕竟竹鼠托运过来后,仅仅是成为我们相见时的晚餐。
——
第二天一早,我拎着行李箱和贵志一道出门了。在公寓楼下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辆非常骚包的跑车。车窗拉下后,露出了鬼切的脸。
昨晚已经拒绝了安倍晴明源赖光等人的接送,我是打算今天直接打车去雄英的。所以在看到鬼切的时候,我是十分惊讶的。上次一别,还是在石原的婚礼上。
鬼切向我颔首。
贵志看向我,“是姑姑认识的人吗?”
“姑且算是认识吧。”
鬼切下了车,帮我把行李搬入后备箱中。贵志跟我打了声招呼就向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老实说我不知道该怎样跟鬼切说话。
即使是在平安京的时候,我们俩基本也没有说什么话。
所以刚开始上路的时候,车内的气氛比较尴尬。
鬼切是个老实人,除了恢复记忆后疯狂了些,在这之后我见到的他,和我在源氏府邸见到的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的眼中也让没了对源赖光的崇敬与忠诚。取而代之的便是复杂的恨意。
就在我犹豫着说些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时,出乎我的意料,鬼切先开口了。
“那本书我很喜欢。”
“啊?”
他突然的开口令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鬼切说,“就是您和源氏的那本书。”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是那本写平安京日子的短篇小说。里面有我脑补的关于鬼切黑化的剧情,而这些剧情正是鬼切所经历的。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那写的居然是真的发生的。
“你不介意吗?”
小心地看了他几眼,脸上并没有不悦的迹象才稍微放下心来。
“为何会问这句话?”
鬼切的表情透露着迷茫,半晌之后,他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轻哼了一声,对我说:“令世人知晓源氏的阴险,我觉得这点就很好。”
我:……
“虽然不知道源赖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这千年来,我见证着源氏的灭亡,心中就觉得甚是舒畅,”
“这样憎恨源氏的你,为何不憎恨我?”
在那时,我也算是源氏的人吧。
结果鬼切却奇怪地看着我,“为何要憎恨您?我亲眼看着源氏将你强掳回府邸,亲眼看着那些女侍背地里如何轻蔑您,您和我是一样的,都是被源氏所欺骗的。”
我:????
等等啊,这和我经历得不一样啊!
“对于当初在失了智的情况下将您杀死,我很抱歉。”鬼切垂下眼,“但这一切都是源氏的阴谋。”
“虽然如今他看起来像只哈士奇,但其实是伪装成哈士奇的狼。”
我:原来你还会这奇妙的比喻。
“源氏此人阴险至极,倘若有机会回到平安京,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源赖信杀死。”
“……”
“源氏毁在源赖朝的手中,而他为了让源氏得以留存至今,会毫不犹豫地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我:……
直接将源赖朝的老祖宗源赖信杀死吗?
还真是从源头上解决的问题啊……
我瞥了眼鬼切,他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我没去打扰他,偶尔听听源赖光的黑历史也是很好的。
半路上收到了欧尔麦特问我什么时候到的信息,我估算了下时间,回信。在鬼切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我问他,“你以前做过安倍晴明的式神吧?”
“……”
“酒吞童子也好,茨木童子也罢,你们曾经有段时间做过安倍晴明的式神吧?”
“……咳咳。”
“和安倍晴明黑起源赖光的套路一模一样呢。虽然这的确是事实。”
“……”
我忍不住抖肩笑了笑。
“你们还真是有趣。”
“我又不是那种会被过去所束缚的人。”
“关于我的事,你们应该也听说了不少吧。这样说吧,如果我是容易被过去束缚的人,现在的我已经疯了。所以无论谁,在过去和我有什么样的瓜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是想不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