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告诉我吧。
作为世人,我也是有那粗鄙的好奇心的。
“我不知道。”
无论问什么,都会拿一个“我不知道”来搪塞。
羞耻心在阻止你说出真相吗?
“噢,那好吧。”
“那明天圣诞节圣诞老人会来吗?”
“啊……大概,会的吧。”
……
圣诞老人不会来。
我还依稀记得去年的时候往我挂的大大的袜子里面塞的糖果。不过如果吃到牙疼了……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吧。
我决定用喝酒来代替糖果。等到受不了了,再去抽烟吧。
反正效果都是一样的……又不会有什么香烟店的良子小姐来劝我戒酒。
“织田作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啊?”我问安吾。这位极为憔悴的情报科人员半个头都要塌在桌面上了。
“你已经问了十八遍了。光今天的份。你能让我清静一点吗?”
“啧。”
“对了,你今天要和谁一起过圣诞节?首领不是给大家都放了假嘛。”虽说全部人员有些夸张了,但是基本人员还是给了他们一个短暂的假期。就算是再穷凶极恶的人也是要休息一下的啊。
……不过没想到居然是以过洋节的方式。
“诶,如果有小姐愿意陪我殉情的话,那我就陪她一起去过圣诞节吧。”
“谁会陪你这种败类去过圣诞啊别想了!”
“望月君!你看安吾他吼我!”
不过就算是这样撒娇的话,望月君也会无动于衷的吧。
果然……
冷酷的家伙。
“我今天先回去了。”望月君对店长说。
“噢、今天有点忙啊。”店长看上去十分困恼。
“抱歉!”
“是出去和美丽的小姐约会吗?”我问。不过这种情况约等于零啦。自从上过床以后,山崎元子就没有出现过了。
……肯定是怕自己身上的臭味被别人闻见吧。
“我先回去了。”他又原模原样地对我说了一遍。
有必要么?
黑色的衣角消失在黑夜里。
我才发现望月君今天换了一件黑色的衣服。
过了一个小时。
“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去加班了。”
放假都是假的,工作才是真实不欺的。
“切——拜拜~”
圣诞节的男人们都喝得醉醺醺的,“老板,请给我一瓶威士忌。打包哦!”
老板笑着说,“直接提回去就好了吧。”
我回到那幢房子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电灯。也没有人气。
我摸索着来到了厨房,想要找个杯子或者直接灌两口冷水。
我在料理台上摸到一个小瓶子。上面的标签纸被抠掉了,但是抠的不完全,瓶壁留有一些黏哒哒的东西。
我打开电灯一看,才发现那是我经常用的安眠药瓶子。虽然商标纸撕掉了但是颜色和大小是一模一样的啊。
我打开盖子闻了一下,果真。
因为老是去药店里买自杀用的安眠药所以店员小姐早就把我拉黑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安眠药了。
每次都会被人救回来的,而且要是吃安眠药死掉的话到时候说不定会死后失禁的。我只要一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死的形态出现在大家面前,就羞愧难当,被羞耻这个恶魔击倒。
在我听到声音转过头之后,我看见望月君站在门口。他把那件黑漆漆的外衣脱掉了,仅仅剩下用来睡觉的白色寝衣。
我朝着他摇了摇药瓶。
“是要吃安眠药自杀吗?我数了一下,大概有四十多粒。”
望月君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他很冷静。
“嗯。”
“就这样想不开了?”
“突然觉得还是死掉比较适合我。”对方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还买了上好的鱼子和威士忌就,单单吃安眠药死掉的话也太浪费了。”
望月君欲言又止。
我把安眠药倒进了下水道。
他都没有阻止我。
“今晚上好冷,出去多买些炭吧。”
“啊……好的。”他重新披好衣服,出门买炭去了。
我坐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过了半个小时,望月君提着一个大袋子回来了。家里还有些炭,但是烤火盆已经很久不用了。
火星在盆里噼里啪啦响,人的脸被映得红通通的。
望月君安安静静地往里面加着炭。
“太宰,你才十七岁。”
这种时候倒想劝诫起我了吗?
我……
我的十七岁……
面对望月君不曾露出过的真诚的微笑,我不禁潸然泪下。
我开始答非所问。
“我真的觉得望月君好勇敢,居然能够直面死亡什么的。”我自杀了好多好多次,可我正是因为死不掉所以才会一停不停地去自杀的。
“好勇敢,真的好有勇气啊。”
我在真情吐露呢,懦弱的反义词是勇敢,无所谓的反义词是什么都在乎。
望月君朝我摇了摇头。火光在他的眼睛里面闪烁。
炭火烧的太旺的话会造成一氧化碳中毒的。半个小时,就足够去死了吧?
早知道就吃一点安眠药了。好沉默啊,好沉默啊。这个世界的沉默都在火炉边上了。
我有问题啊。为什么胆小的人反而比我更加勇敢地面对死亡?
我想,我大概能从望月君身上找到答案吧。
泪水是奇怪的滋味。
屋子里的热度在不停上升,上升,上升到灼烧灵魂的程度。
我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来自于某不知名的漆黑的小矮子。
“太宰!!!”
作者有话要说: ooc专场。太难揣摩了,我头都开始痛了。
安眠药出自《人间失格》
我觉得能够直面死亡的人真的好有勇气,也不是所有自杀的人都是懦夫。我心中太宰就是那种不敢死的胆小鬼,如果没有人引领他他绝对是不敢死的。但是因为体质原因又死不掉,就会变成殉情对象死掉了而他活着的那种状态。
[太宰治]:
死了……没了……死了死了死了!!!
这位年轻的干部大人从医院里面醒来,面对一脸烦躁的中原中也,他低声说:“别说。”
中原中也不明白了,这家伙到底是要搞什么。
“别说。”少年头一次卑微地恳求道,“别告诉织田作。”
每日求作收么么哒。晚安。今天远足我表现除了最菜的一面:回程路上瘫倒在路边被老师送回了学校。
第50章
那把手术刀划过他脖颈的冰凉触感依旧停留在大脑皮层。
是不是割到大动脉了?可是割到大动脉的话, 不就意味着死亡吗?
为什么莱阿要那么做呢?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中岛觉得自己的大脑混沌一片, 各种疑问充满着他小小的用于思考的的脑子。他从一场带有死亡细致的梦中惊醒, 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那不是梦。那种事情都是真实的……或许现在才是一场清醒梦。
中岛触手可及的书来的棉被,周边散发着淡淡的花香。风的味道……他难道不应该被关到换人开管所里面去吗——他的行径那般恶劣, 还是说老师救了他?
中岛感到一阵疼痛, 他摸索着开关, 最终在光线中合上了眼睛。一分钟以后当他再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标准规格的和室房间。他的身边一位黑发的娇小少女突然沉睡着。
他的大脑当机了一秒。
那时, 黑发的女孩睁开惺忪的眼。
“做噩梦了吗, 敦君?”虽然是用相当冷静的音调, 但是其中的关切之意不言而喻。
“我、我、”中岛搞不清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这里是哪里?为何他的的身边会有一名少女?为何这不知名的少女却对他表现出这般的亲昵与关切?他往后瑟缩了一下,少女肌肤所特有的温度让他心慌意乱, 思绪繁杂。
黑发少女的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后知后觉的, 中岛才发现对方把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都没有看见少女是从什么地方拿出匕首的。
难道说……在枕头下面?
泉镜花谨慎的看着这个披着敦君皮囊的陌生人, 手中的匕首慢慢送近。一行血珠沁着冷刃映在了薄薄的刀片上。
“我、我!”他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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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中岛心里想。他对着镜子,正在用手挤压面部的肌肉。这是他的脸,又不是他的脸……骨架比他大上许多……体重也是……身高至少差了五厘米。
这是谁……是他吗?不、不会的……那我是谁?
总算是熬到了天明,武装侦探社的众人们要开始自己的日常工作了。
国木田独步拉开太宰治房间的移门, “太宰, 大事不妙。你出来看一下。”金发的男子看上去相当的严肃,“是有关敦的事情。”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之中岛敦是被太宰治这个家伙从路边捡回来的,不, 应该说是对方单方面将这个少年拐过来的。在成了太宰治的后辈以后,中岛敦就提前过上了奢侈的生活。小小年纪的他就已经背负了由长辈向他施加的压力,自中岛敦加入武装侦探社,已经过去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