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你背叛我的事实!以及被我杀死的事实!”
花卷脸色发白,心底里涌起了浓烈的不安。
“我……我背叛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以前没见过你才对。”花卷眼睛睁大了些,对于突然变得焦躁而敏感的花之丞,她的恐惧只增不减。
“不要着急,那些都过去了,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就好了。”花之丞温和地笑道。
花卷觉得头皮发麻,直觉上告诉她这个人已经疯了,她开始考虑着应该怎么使用自己的能力才能让她逃脱而又不伤害到他。
不知为何,花卷就是不愿意相信那个曾经告诉她世界是如何美好的人会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人。也许他只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这才这么偏激的,花卷乐天地想着。
然而就在这时候,房门这时候被人从外头打开,花卷和花之丞同时望向门口,那里站了一位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男人关上门,然后提起被他放置在身侧的金属箱子,再一步步走向两人。
“哦呀,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呢,打扰到你们我很抱歉哦!嘛,不过我是按照约定按时来的。”白衣男人展露一个笑容,明明是笑,却给人一种心慌慌的感觉。
花之丞在白衣男人来了之后,松开了对花卷的桎梏,站到了一边,面色如霜。
“废话少说,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完了以后你就可以消失了,这辈子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花之丞显然不待见白衣男人。
“真是让人难过,明明我可是耗尽心血替你重新制作,却等来你这样的态度,真是不公平呢。”男人笑着,面上完全没有悲伤的意思。
“你的花言巧语对我没用,给我快点。”花之丞板着脸,高大的他看上去就好像巨熊一般,衬得一边的花卷可怜无助。
在那个白衣男人尚且未说话之前,花卷不认为自己见过这个人,然而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花卷呼吸一滞,脸上尽是难以置信。
那个声音……她曾经在“那个地方”听到过!
无数次,她被注射了含有昏睡成分的药物,接着就真么被带离了那个只有一个送餐口的房间,在半睡半醒之间,她都能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所以,他是他们派来抓她的吗?
花卷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整个背部抵在冰冷的墙面上时,她甚至没能想到要用能力来阻止这一切,因为发自内心的恐惧。
想到过去的种种,花卷才意识到自己对那样的生活充满了恐惧。
恐惧,就好像一张大网将她牢牢困在其中,怎么也无法挣脱。
“怎么?很害怕吗?”男人眯眼笑着,注意到了花卷的小动作,意味不明地说道,“XPS-10086?”
这一句,足以验证花卷的猜测,她瞳孔蓦地一缩,脸色煞白,呼吸也起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男人一派温文尔雅。
“难道不是应该觉得亲切吗?我可是制造了你的人,论辈分的话,你应该叫我一声‘爸爸’才对的。”白衣男人在花卷面前停下,伸出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来捏住花卷的下巴,眯眼端详着她此刻的惊慌失措,“还是说因为在那个地方生活得太快乐了,所以什么都忘记了?”
“那可不行啊。你从来就不是作为独立的个体而被制造出来的,你的命、你的未来才不属于你。”男人的力道加大了些,而花卷则一副丢了魂的表情,双眼也变得空洞起来,“作为没有自己思想的复制人,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听从于主人的命令,这事你的宿命。我可是从一早就有好好地教育过你了呢,你怎么能不听我的话呢?”
“看来有必要除掉那家人了呢,这样你才会无所牵挂了吧?你说是吧,丞君?”男人望向一边的花之丞,然而花之丞却扬手拉下白衣男人的手,一脸阴郁。
“谁允许你动她的?”杀气顿起,花之丞眼里有着无尽的狠厉。
“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动’她可是完成不了的哦!”男人恶趣味道。
花之丞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是妥协了:“你最好快点。”
“放心放心,对于这种事我有的是‘经验’,接下来就请你耐心地等待,扮演好她第一眼所见到的‘那个人’就足够了。”男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说道。
花卷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丝毫没有把她当成人来看。她心下一紧,抬手就要动用能力阻止他们口中的“那件事”,然而就在她周身泛起绿色光芒的同时,白衣男人轻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我们在赋予你强大的力量的同时就不会有所防备吗?”
“你做了什么?!”花卷眼里充满了恐慌,她浑身乏力,别说是使用控制气流的能力,她就连要抬起手都很费劲了。她声音颤抖着,额头上也沁满了颗颗豆大的汗珠。
“不会让你痛苦的,只是把你脑袋里多出来不属于你的记忆摘掉罢了。”男人换上了一副白色的手套,然后弯腰把箱子里的仪器拿了出来。
在看到针管的时候花卷脸色惨白,摇着头一路向前爬去。她本能地感觉得到白衣男人相当之危险,绝望的是,她逃不了。
“放弃吧。”白衣男人一手按住花卷的脑袋,然后另一只手则是去扯花卷身上穿着的那件爆豪的大外套,花卷红了眼,惊慌地想要护住那件衣服,然而却还是以失败告终了。
“你身上有什么我们是不知道的?”白衣男人脱下黑色手套,仔细一看,会发现上面已经沾了细微的白色药粉,微不可查,“在你作为复制人诞生的那一天,你早已被安排好了。”
随着白衣男人的动作,爆豪给她披着的外套被扯下,就连她自己的外衣也一并被脱掉。最后她仅着一件薄薄的打底长裙,整个人呈现趴伏姿势倒在床上,仍由着白衣男人在她果露出的肌肤上贴着一端连有长管子的冰凉的圆形金属,最后她的脑袋上被一个沉重的金属头套所罩住。
花卷紧紧地抓着被单,一双眼也红肿得厉害,她喊叫着。
然而对面的花之丞始终维持着冷漠的表情看着她,他冷眼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似乎与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花之丞……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这么做?”花卷的脑袋被按在床上,额头因为磕到重物而流出了嫣红的血,模糊了她的视野,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一片挥之不去的红。
“是你告诉我要珍惜生活,是你告诉我享受生活,是你告诉我……要爱着这个世界的!”但即便如此,花卷还是期盼着,花之丞能就此收手,不要再做这些事。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别这么做好不好?我一直都想和大家在一起……”
“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一起种花聊天的对不对?”
“要我放你和那个‘窃贼’爆豪一起生活,完全不可能!”花之丞突然出声喊道,阻断了花卷的话。紧接着,他在花卷面前蹲下,伸出手来帮她擦擦流入眼中的血,表情从严肃又变回了温柔,让人捉摸不透。
“不要害怕,忍一忍就过去了,之后就让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吧。”花之丞勾唇一笑,“你会喜欢的,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种花聊天的。我会比那个窃贼对你更好的。”
“胜己不是窃贼!他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比得上的!”花卷几近歇斯底里,嗓子都喊哑了。
“所以我要的不是现在的你……现在的你怎么可能会完完全全地接纳我?我要的是绝对的忠诚,没有背叛。”花之丞力道很轻,似乎是在诱|哄,“当初接近你,就是为了今天,在此之前就没有对一心想着其他男人的你抱有任何希望。”
“之前……你一直在欺骗我?”花卷双瞳蓦地一缩,面如死灰,“……为什么做到这种地步?”
“看在之前的交情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故事。”看着已经失去了任何行动力只得任人摆布的花卷露出了那样绝望惨淡的表情,花之丞没有丝毫的同情心,反笑道,“反正你也很快就会忘记这一切,让现在的你不留遗憾也好。”
“不要说!我不想听!”花卷本能地排斥,然而花之丞却置若罔闻。
“曾经有个少年,在一次怪人袭击事件中被S级英雄龙卷救下了之后就发疯似地爱上了她。为了能更接近他,他尝试了各种方法,然而希望却总是落空,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少年的存在。”
“遥不可及,明明身处一个世界,却好像是两个次元的人一样。少年和喜欢的人之间有道永远也跨越不了的鸿沟,难道就应该这样放弃吗?”
“不甘心,绝望,焦躁,不安,就是这样的负面情绪牢牢地包围着他,也因此他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以各种见不得人的渠道买下S级英雄龙卷的复制人。”
听花之丞说到这里的时候,白衣男人嘴角微扬,静默地听着。
“为了让复制人更加接近本尊,少年耗费心血让她学习人类的技能。”花之丞突然嘲讽一笑,“然而,复制人终归是复制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取代本尊的存在。无论少年做了多少努力,复制人永远都替代不了龙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