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孙皇后呢,一边心疼孩子们寒风里受罪,一边却满脸欣慰的履行自己贤后的人设,乐呵呵的恭喜着李世民:
“陛下该高兴才是,这样的事儿哪怕只是一个比赛,哪怕只有这么一次,好歹咱们皇家的孩子从此不用担心出个‘何不食肉糜’的昏庸之人了。而有了这些皇子带头,上行下效之下……陛下,想来今年农事必定能丰收。天下又会多些人吃饱饭了。”
作为两口子,长孙皇后对李世民那是相当的了解,知道自家男人一心想当个明君,有什么比让天下人吃饱饭更符合明君的人设?所以啊,这一张口就说到了李世民的痒处,让他一听就满脸的笑,褶子都出来了。看向皇后以及皇子们的眼神也越发的柔和起来,只觉得这以往觉得心火直窜的几个混小子都看着顺眼了好些,可惜,这世上的事儿就是这么寸,越是高兴的时候吧,就越是会来点扫兴的打击,看看,这里一家人正自我陶醉,上演着你看我好,我看你好的戏码,那边一个内侍就急匆匆的跑过来报丧了。
是的,就是报丧,说的是谁呢?那就是倒霉催的颉利可汗啊。
说起来有了阿玉的世界里,颉利可汗其实没历史上那么惨,最起码那草裙舞不用跳了不是,农历十月的天,穿着草裙跳舞?这滋味真是不用想都知道不怎么地,没了这一出按说该日子舒坦些了吧?并不,到底是战败的一方,即使能折腾个帐篷住,他也过得很憋屈。你说李世民让他去当虢州刺史他没去?嘿,这事儿能看表面吗?明显就是个试探好不,他要真去了,那路上估计就没命了。
所以啊,整天活在胆战心惊中的颉利可汗到底没能熬过他命定的大限,在正月底,就这么一命呜呼了,这个时节死的唯一好处就是,虽然活着的时候过得不怎么的,可到底用自己最后一出大戏,让正高兴的李世民黑了一张脸,也算他扳回了一局吧。
“怎么这个时候没了?”
“陛下,冬日本就难熬,这颉利可汗又不怎么适应这长安的天气,所以……许是水土不服也是有的。”
呵呵,这理由很牵强的好不,人家又不是没来过这里,大草原冬天比这还难过呢,人家不也好好的,什么水土不服,心里不服才是真吧。
李世民心里那是什么都明白,可明白又怎么样?对于这样已经战败,除了脸面,其他什么都不重要的人来说,有个过得去的理由就成了,李世民其实没多追究的心思,所以也只是点了点头,暗叹了一句死的不是时候之外,没什么多余的感慨了。一代枭雄?若是当时颉利可汗就能立马自尽,倒是也算是保全了他自己的名声,可他那不是怕死投降了嘛,那这枭雄什么的,就够不上档次了,所以啊,李世民相当的淡定。当然了,面子活还是要做的,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不差那点表情。
“到底是一代草原王者,这样,按照突厥的规矩给他下葬吧。”
“是。”
草原的规矩?那就是烧成灰啊,嘿,这算不算是挫骨扬灰?草原的规矩可真够可以的。
那内侍一边内心吐槽,一边匆匆的退下了,路过正好听到他们说话,走过来的太子,还有心咧出个笑脸恭敬的请安,可见这颉利可汗如今有多不受重视,人死了,连个内侍都不当回事儿了。
“父皇,颉利可汗……”
“没事儿,对了,你弟弟们练习的怎么样?我瞧着怎么老十都凑过去了?你不会连着他们也带去吧。”
“怎么可能?父皇,他们太小了,去了估计也就是吹风的份,老六开年十岁了,儿子就带到他为止,剩下的,也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就成。”
这口气,听着比他这当爹的都有主意啊,李世民侧目又看了自家太子一眼,心情有点复杂,没好气的说到:
“你倒是主意不小。”
“长兄如父嘛,父皇,你这……该不是吃醋了?”
如今的李承乾那是相当的大胆啊,看看,连着这话都敢说出口了,直接把李世民给噎着了不说,就是长孙皇后都吓了一跳,一巴掌拍到了他的后背上,没好气的斥责起来:
“怎么和你父皇说话呢?”
“又不是在外头,自家耶耶,有什么不好说的?父皇,你说对吧。”
呵呵,还学会将军了?李世民腿脚又有些痒痒了,不过心里却忍不住又有些欢喜,自家儿子和自己不客气,这是亲近啊……当爹的在对待孩子亲近自己的事儿上,多少都有些受虐体质。
李承乾一边龇牙咧嘴的假装很疼,一边用眼角偷看,见着自家父皇嘴角微微的翘起,对于阿玉说的某些言论又一次得到确认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阿玉那小子,不是父母早死的嘛,怎么对于这当爹的心思琢磨的就这么准呢?难道……是了,那守孝几年,独自一个人的时候,阿玉估计就是靠着回忆和父母相互的点点滴滴熬过那一段凄苦日子的。
这么一想,李承乾莫名的对着阿玉又心疼了几分,觉得自己这小伙伴活的十分的艰难……呵呵,阿玉,你这是又挣了一波好感度?
第93章 当李承乾的小伙伴40
被李承乾脑补, 日子过得相当苦/逼的阿玉这会儿确实挺艰难,当然,愣是谁落到了程咬金的手里, 一般都会很艰难, 因为这人啊, 从来不按理出牌。看看, 这好好的,大冬天的,不躲屋子里享受一下温暖,居然拎着他家小子练起了武艺!你练武就练武吧,可你这连着阿玉一起提溜过来是个啥意思?这是表示将阿玉当自己孩子看待?老实说,这待遇一般人真心受不住。也就是阿玉, 底子不错, 还有武功傍身, 这才经得住这程妖精的折腾。
“处默,你耶耶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操练咱们了?雪是化了, 可这会儿正是风最冷的时候, 这会儿让咱们在这风口……我得罪他了?”
作为一个完美演绎了肚子里没有二两油的粗货人设的家伙,能表现的这么明显, 那这肯定是就等着人问呢,他作为贴心小棉袄一样的亲戚家孩子, 能不帮一把?哪怕是为了自己少受点罪,不至于在寒风里冻感冒,那也得配合对吧。
这大冬天的让他们弯弓射箭, 这真不是人能想出来的招,手指头都快没了好不。他们这都招谁惹谁了?在不机灵点,这日子真是没法子过了。
“哪能啊,他不对你挺亲的嘛,再说了,还有我这亲生的在呢。至于这折腾……没仗打难受的呗,前阵子因为雪橇的事儿,好容易忙乎了那么一阵,可转头又没了可干的事儿,这是闲出毛病了。”
“混小子,你说谁毛病?啊?老子就是躺下了,也比你强些,还毛病?你如今这胆子是越发的大了啊,居然敢背后说你家老子闲话了啊?”
看,背后说人就是麻烦吧,这才开口,程处默的后脑勺就受到了重击,小腿肚还挨了不轻不重的那么一下。不用说,裤子上铁定有个大脚印。可他能说啥?最近,因为他家老二在去年,哦,就是贞观七年年底的时候,被喝大了的李世民和程咬金叨叨着,稀里糊涂的和虚岁才十岁的清河公主完了婚,顺带得了一个东阿县公的爵位,直接搬到隔壁小院住之后。作为家里唯一一个能算是大孩子的娃娃,就承受了原本属于两兄弟的,来自家长的全部关爱--又亲又爱用脚踹~!
程咬金为啥这么关爱他?这个不用说其实他都知道,虽说是因为当驸马的关系,这才让老二娶亲赶到了他这个老大的前头,可这到底不是什么规矩事儿,不说让外人说了什么闲话,就是程咬金自己也感觉有点对不住自家老大,可偏偏这当爹的,就没有给儿子认错道歉的习惯。既然这样那他怎么表示一下,让儿子知道知道自己的心?可不就得用关爱的方式了嘛。只是……可你这关爱方式是不是太那个啥了点?程处默表示,这一家子,就没一个正常的。(他忘了,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不过也不是没好处啊,看看,还知道吧阿玉也给逮来,给自己作伴,让自己不用出门,就能有人陪着耍,倒是也挺有意思的啊。由此可见,自家耶耶其实还是挺不错的(阿玉哭死,合着自己就是人家讨好儿子的小礼物?)
“耶耶啊,你这要是真的太闲,那要不也组织个比赛?你们兵营里头这么多人,一人分一块地,也和太子他们一样,玩耕地不就成了?”
又一通的拳脚折腾下来,程处默已经是满脑袋汗了,腿也有些发软,气喘的有点急,人在这样的时候,那脑子动的都不是一般的快,即使是程处默这样的,也难得机灵了那么一次,虽然这效果不怎么的……看看这主意出的,让当兵的不训练去耕地?这是存心找打啊。
“混账羔子,你这出的都是什么主意?去,再打一趟拳……”
在阿玉怜悯的目光中,程处默一脸的生无可恋,略带几分奔溃的吼了起来。
“累死小爷了……”
“喊你个头啊,再喊,再喊就再加。”
呵呵,瞬间息声。不过,这程咬金,到底是想干啥?难道出什么事儿了?一般来说若是朝堂上的文武之争,程咬金没这么小心,那是该说说,该闹闹,一副生怕人不知道他和文官不对付的模样,玩的很敞亮。所以……所以,这必定是外头的事儿,可惜了,他当初怎么就没多查查史料呢,虽说历史都是人写的,未必准确,可一般国家大事儿,比如打仗,灾荒什么的,却不会出什么岔子,总是八/九不离十的。自己当初要是多那么几个心眼,看明白清楚了,那这会儿该省多少麻烦?还用得上瞎猜?不行,今儿回去就去各处打听打听,恩,实在不成,夜里去礼部兵部看看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