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想尝试着挪开一点身体,结果腿刚一动,就把他惹醒了。
之后四目相对,略显急促的呼吸打在彼此面上,她发现他身上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也跟着一起醒了,顿时羞得面上浮起一层薄红,同时半点不敢再动。
可一直这么大眼瞪小眼下去也不是个事,所以沉吟片刻后,她还是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个什么……你也醒了啊。”天啊,她在说什么!
他看着她,嗯了一声,道:“我梦到你了。”
卢惊绿:“欸?梦到我什么?”
“梦到我们拜堂成亲。”他声音很低,像是在努力掩藏或者说克制什么。
卢惊绿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被自己昨晚的描述搞得回忆起了什么,结果下一刻她就被贴在自己腿根处,存在感愈发明显的某个物件打了脸。
“你……”这下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幸叶孤城也并不需要她说什么,此刻的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和梦里一样,倾身吻住她。
这一次他没有像昨天那样事先询问一遍,好征得她的同意,他借着此时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氛,吻得直接又大胆。
饶是卢惊绿想告诉他,他们俩的新婚之夜并非他想的这般,也没了机会。
……
隔天傍晚,怜星和楚留香终于带着从南王府取来的母蛊,抵达了这座在南海里毫不起眼的小岛。
他们一到,就把母蛊交给了王怜花,而王怜花拿了母蛊,甚至没和自己的老朋友叙一两句旧,就直接来叫叶孤城了。
以母蛊来引出子蛊,历来是破蛊的最佳方式,王怜花让叶孤城像之前那样,在水中打坐入定,确认子蛊在母蛊靠近之下,已经渐渐苏醒后,才开始发指令。
发之前,他特地嘱咐了卢惊绿一句,让她一会儿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太惊慌,子蛊离体,难免要闹出些动静的。
卢惊绿被他说得十分紧张,但还是郑重地点了头。
怜星在一旁小声安慰她:“没事的,来的路上我已经仔细看过了姐姐他们从南王府带回来的摄魂蛊手札,只要按上面的法子引,一定能把子蛊引出来,也不会对中蛊者造成任何损伤。”
卢惊绿听到这话,才稍微镇定了一点。
不过之后引蛊出体时,看着叶孤城坐在那,面色青一阵紫一阵地变幻,她还是焦心得不行。
好在王怜花将时机掐得极准,眼看子蛊躁动得越发厉害,立刻取过边上用火烧过的短匕,在叶孤城掌心划了一刀。
鲜血涌出的同时,众人终于看到了藏在里头的蛊虫。
王怜花迅速开了那个与母蛊配套的木盒,眼疾手快地将其装入其中,再以内力催动木盒变热,令其散出可令子母两蛊俱陷入沉眠的香气。
整个过程里,卢惊绿连大气都没敢出一下,好不容易听到王怜花说出那句“好了”的时候,她才有种自己重新活了过来的感觉。
“取出来后,他便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她忍不住向王怜花再确认一遍。
王怜花先是点头,再又摇头。
不得不说他摇头的时候,卢惊绿又一次悬起了心。
王怜花见状,忍不住笑道:“被摄魂是不可能了,但因摄魂蛊短暂失去的记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叶夫人恐怕得拿出点耐心。”
卢惊绿:“……这没关系,我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她话音落下,屋内其他人顿时都生出了一种不该继续待在此处的感觉。
大家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末了由楚留香带头,直接出去了,说是去隔壁喝杯茶聊会儿天,出去之前还特地跟她说,你们俩可以不用急着来。
卢惊绿:“……”也不用这么贴心!
“叶城主的手还在流血呢。”怜星道,“你先帮他包扎一下再说。”
“……噢。”这个倒是真的耽误不得。
王怜花出手稳准狠,叶孤城手上那道口子并不浅,卢惊绿包扎的时候,甚至有点不太忍心看。
“疼不疼啊?”她忍不住问。
他仍坐在水里,因为流了不少血,这会儿面色看着似乎比平时白了些。
而她蹲在木桶边,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么一句,电光石火之间,竟叫叶孤城想起了一个重新出现在他记忆中的场景。
他一怔,道:“我那时是受了伤吗?”
卢惊绿:“???”
“我在洗剑池里,你蹲在岸边——”
“——不是!”她无语了,为什么最先记得的是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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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正文完结啦!
第70章 重来
叶孤城的记忆恢复速度时快时慢, 而且毫无规律可言。
但总而言之, 王怜花并没有说错,他的确是在一点点想起所有与卢惊绿有关的事。
至于那摄魂蛊,完全取出来后, 叶孤城和楚留香商量了一下, 看王怜花似乎很有兴趣, 干脆将其留给了他作研究。
王怜花很满意, 大概是觉得原本那无聊又单调的隐居生活终于多了一点趣味。
之后两方人简单道了个别, 卢惊绿几人就坐上了回飞仙岛去的船。
回去路上, 她才从怜星那里得知, 叶孤城之所以会中摄魂蛊,是因为他当初去南王府时还碰上了吴明这个高手。
“他大概也盯了蝙蝠岛好一阵了, 后来我们先一步动手,他就想着来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怜星道,“只不过没想到就算有了摄魂蛊, 他也还是棋差一招。”
“那现在呢?”卢惊绿好奇, “吴明和南王,你们是如何处置的?”
怜星说吴明被关在飞仙岛上, 有邀月和燕南天一起看守, 绝对逃不出去。
“南王的话……姐姐说他们当时急着把母蛊带回白云城, 就没有回南王府捉人。”怜星说到这,忽然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多了一丝促狭, “但他被香帅的独门手法点住了穴道,据香帅说,这穴道非他师门之人,绝对解不开。”
卢惊绿:“……”那岂不是在楚留香再度上门之前,南王吃喝拉撒都要维持着被点穴时的姿势没法动弹?
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她就觉得楚留香这一招实在是太绝了,既没有破坏原则,还能让南王吃尽苦头。
“总而言之,现在海上销金窟的事就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怜星又道,“香帅也将账册上的内容彻底整理出来了,到时候公布出去,江湖上大概要乱上好一阵。”
卢惊绿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其实那个吴明知道这么多事,武功还这么高,应该也来头不小,也得好好查一下的,你们有没有什么计划?”
怜星一听就笑了,说这种事还需要什么计划,他都已经落到他们手上了,那接下来一点点查就是了,反正如今占据主动权的是他们而不是吴明。
“也对。”卢惊绿点头,“慢慢查,总能查出来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里,楚留香和叶孤城也绕到甲板另一侧,寻了过来。
大局已定,回去的航程不像去时那般急迫,航行的速度自然也放慢了不少。
在船上的日子被拉长后,四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无聊。
于是怜星就把飞行棋重新拿了出来,说没事干的时候可以玩。
卢惊绿一开始还很惊悚:“你怎么连这个都带在身上?!”
怜星答曰:“因为我猜到回来路上一定会无聊。”
卢惊绿无言以对,便同意了这个提议,于是最近这两天,四个人只要凑到一起,就会开始玩飞行棋。楚留香运气最好,十把能赢九把,堪称天选之子。
眼下他和叶孤城再找过来,不管是卢惊绿还是怜星,都有点不想带他一起了。
最后叶孤城发话叫了个船员来顶替楚留香,让楚留香坐一边看着。
楚留香:“……”
玩不了,他就只好在边上看着,顺带见缝插针地找话聊天。
他问怜星:“这游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咦,我没说过吗?”怜星惊讶,“阿绿想的啊,当初她和飞飞在绣玉谷养胎,她看飞飞每日下棋,耗费太多心神,就做出了这个,说这个纯看运气,想动脑都动不了,最适合放松。”
楚留香非常佩服,刚要开口称赞卢惊绿几句,结果却被叶孤城抢了先。
叶孤城放下本该轮到他扔的骰子,皱着眉望向卢惊绿,道:“你是在绣玉谷养的胎?”
卢惊绿:“……”
不回答就是默认,叶孤城在经历了几次‘亲吻许可’后,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于是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接着问道:“为什么?是我……做了什么让你接受不了的事吗?”
这个话题外人不宜参与,所以他刚一说完,楚留香和怜星就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悄悄离开了此处,留地让他们夫妻单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