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芙兰不由拔高声音:“我问你,三条扉间那混蛋他人呢?!”
“姬君!”三日月宗近猛然抬头,深深地看向了芙兰,紧抿的嘴唇下不知道压抑了怎样复杂的情绪。
“姬君,别再追问了。您既然获得了新生,就请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吧,带着所有人的份儿一起,这就是我们的期望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芙兰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她坐会了原位,语气坚定地重复道:“三日月,我要见三条扉间,告诉我,他在哪儿?”
三日月宗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沉声说道:“抱歉,姬君,他并不想见你。”
“什么?”芙兰不可思议地反问道:“三日月,你再说一遍?”
三日月宗近表情冷漠地端坐在坐垫上,冰冷地重复道:“姬君,你想见的那个人,并不想见你。放弃吧,你知道的,他想躲,谁都找不到他。”
“呵呵…”芙兰讽刺地笑道:“他还躲起我来了?三日月,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和他就是一伙儿的!我研究了三条财团几十年的发展历程,最初那些项目里的专利技术,根本不会是你弄出来的,是他对不对?《盖亚》是不是也是他开发的?送给我的那个全息游戏仓是不是也是他动的手脚?”
芙兰猛然站起,居高临下地对三日月说道:“我的什么事他都要插一手,现在我要找他他还躲了?三日月,我了解他,也了解你,你们一直都有联系,他八成就在这座大宅里,你不告诉我,我自己找!”说完,芙兰甩袖子就要冲出去。
“姬君!”三日月一把拽住芙兰,芙兰一个踉跄跌在了他的怀里,案上的茶水托盘被折腾的翻倒在榻榻米上。
芙兰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三日月按在胸口。
“姬君...”头顶传来的声音满是疲倦:“姬君,不要再深究了。”
他一下一下地拍着芙兰的脊背,像哄孩子一样说道:“姬君,不要再想他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姬君,我可以是你的儿子,也可以是你的父亲,你的爷爷。我可以像儿子一样孺慕着你,也可以像父亲爷爷一样守护着你,我甚至可以笑着把你的手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只要你能快乐幸福。这样还不够吗?有我还不够吗?他能比我做的更好吗?他不顾你的想法,欺骗你,伤害你,他只会惹你生气,让你难过。那样的一个男人,冷酷无情,任性偏执,心机深沉,不择手段...把那个可怕又可恶的男人抛到脑后不好吗?”
芙兰静静地听着三日月宗近念叨,之后抬手推开了他,看向那双深蓝色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三日月,带我去见他。”
三日月的动作顿住了,他抿唇看着执拗的芙兰,半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三日月宗近站起身,轻轻拂掉了身上粘着的点心碎屑,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物,抹了把头发,恢复了开始见面时那副仪表堂堂的形象。
他清冷的对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的芙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如果您坚持的话,那么,跟我来吧。”
三日月走在前面,领着芙兰七拐八拐走了好久,才停留在了一间偏僻的和室前。这间和室看起来很普通,但对灵力敏感的芙兰却意识到,这间和室的墙壁上画满了阵法和符文,无形的灵力在那整个空间里默默流转。
三日月抬手用神力解开了加持在房间上的法|印,淡淡地说道:“他就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聊吧。”
第226章 有形与无形
芙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三日月, 又看了看紧闭的和室拉门。
朴素的拉门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绘画,和回廊上其他和室并无半分不同, 若不是墙壁上隐隐的灵力流转, 芙兰几乎要以为三日月随便找个房间糊弄自己了。
‘只是, 为什么要在房间的外壁上刻印这么多阵法符文呢?’
芙兰小心地顺着灵力的流动走向感知包裹着房间的阵法,想要判断这些阵法的功效。毕竟, 说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她也有些担心自己会一脚踏进陷阱里,毕竟对三日月和扉间,她的信任度还真的不是很高。
突然,芙兰感到房间外包裹着的灵力猛地开始加速流动,片刻之后, 似乎整个阵法又陡然沉寂了下来。
安静站在芙兰身边的三日月侧头看向拉门, 目光如看向远方一般悠远。
“他醒了。”
说完, 他又看向芙兰, 问道:“你不是想见他吗?他现在就在房间里。”
芙兰深深地看了一眼三日月, 将手扶上了拉门,不再犹豫。
随着拉门被缓缓拉开,房间里的景象也一点点展现在芙兰眼前。
和室里没有开灯, 昏暗极了,站在门口的芙兰只能看清墙壁上刻画的点点黯淡的幽蓝色灵光, 根本不像是有人长居的模样。在这点点微光的映照下,隐约可见和室里空空荡荡,只有地上似乎画着什么, 大概是阵法一类的东西。
而在那阵法的最中心之处,赫然陈放着什么长条状的东西。
‘那是…大太刀?!’
芙兰眉头紧蹙,有些摸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想起了晴明和三日月那些明显话里有话的说辞,芙兰的瞳孔猛的一缩。
‘…扉间被打会本体了?!怎么会这样?’
这么想着,芙兰不由向前踏出一步,走进了和室,步伐沉重地往阵法中心的大太刀走去。
背后的三日月轻声叹了口气,慢慢地拉上了房门。
走廊上的光随着和室拉门的合上而消失,芙兰抬手用了一个荧光闪烁,照亮了身周几米的距离。她注意到脚下的阵法已经停止运行,便没什么顾及地走到了陈放在刀架上的大太刀之前,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跪坐了下来,手指轻轻地抚上了刀鞘。
‘…是他。但是,没有灵力反应,怎么会...’
芙兰取下刀架上的大太刀,放在膝盖上,一手仍然点亮着荧光闪烁,一手小心的抽刀出鞘。
哪里想到,随着刀刃一点点地离开刀鞘的保护,在凑近的荧光闪烁的映照下,原本锋锐雪亮的刀刃上,竟然是一道道的划痕。
‘…这?!’
芙兰颤抖着指尖轻按在刀刃的划痕上,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小心,不要伤到手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兀地从芙兰耳后响起,紧接着,一个宽阔的胸膛贴上了芙兰的后背,一双手臂向前环去,一手拉过芙兰的手,一手取下大太刀,随手收刀入鞘。
“…扉间?!”
芙兰指尖的荧光闪烁陡然消散,原本就昏暗的室内重归一片黑暗。
芙兰想要转身,却大手被扣住了肩膀。
“...别看我。”
“什么?”芙兰心中莫名有些酸涩,沉默了片刻,她才哑声反问道:“...你怎么了?”
耳畔传来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三日月那个家伙,他还是带你来了,明明交代过他的。”
芙兰咬了咬唇,觉得有些委屈,重复道:“你为什么不想见我?你到底怎么了?!不要转移话题!”言罢,就拧着身子要转身。
“...别乱动了,就这样吧,我们说说话。”身后的人按住芙兰,从背后环抱住她。
“谁要和你说话?!我是找你算账的!你放开!”芙兰不满地反驳着,手肘也向后抵着背后的人,但碍于自己刚才看到的刀刃上的伤痕,不敢力量太大。
“呵呵呵呵…”耳畔传来低声的轻笑:“…我不放。”
芙兰的动作一顿,更加恼了:“笑笑笑,笑什么笑?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不打伤员病号!”
“哎...”黑暗中,芙兰感到一只大手轻柔地抚着自己的头发,叹息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让你打我一顿,但是却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舍不得自己的脸被我打成猪头吗?”芙兰冷笑道。
背后的声音一顿,苦笑着说道:“我舍不得,浪费和你相处的时光。”
听到这不祥的话,芙兰的心中生出些不妙的预感,她紧抿着唇,蹙眉问道:“...你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你…”
背后的声音打断了芙兰接下来的话。
“傻姑娘,你不该来的。”
“你才傻,受伤了自己躲在小黑屋里舔舐伤口吗?怎么,是不想让我看见算无遗策的扉间殿下狼狈的模样吗?”芙兰嘲讽道。
“哎…算是吧。”被怼了的人好脾气地应和道:“唯独,不想让你看见我这般模样啊…”
“你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有病治病,有伤疗伤,我来给你检查想办法。你再狼狈的样子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你现在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芙兰不由地有些烦躁,加大力气想要挣脱扉间的怀抱。
“别动。”背后的人紧了紧手臂,将下巴抵在了芙兰的头顶,轻声说道:“...就这样吧,我只想和你说说话。”
知道和这人说不通的芙兰只好压下自己的脾气,换一个方法说服对方,于是问道:“…你想说什么?”
背后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