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爱理歌左顾右盼，在人群里搜索着什么，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问，“你现在是用公安的身份还是黑衣组织成员的身份和我说话？”
“啊但是我觉得无论你是用哪个身份，都是要抓我吧？”警察抓黑手党天经地义，以黑衣组织成员的立场，她大概也算得上叛徒啦——虽然爱理歌自己不这么认为。
安室透无奈地露出了苦笑：“其他人都不在。”
爱理歌依旧不信任地盯着他。
他举手投降：“池田一案已经交给了特务科。我来只是还东西的而已，真的！非要说的话……还想问竹前小姐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和赤井秀一还有联系吗？”安室透直截了当地问。
爱理歌沉默了半晌，她不确定地道：“不好意思，赤井秀一……是谁？”
安室透：“……”
“诸星大。”
第32章 入土为安前男友
诸星大。
这个名字, 她认识。
两年前，日本东京——
黑夜如一层迷人的薄纱, 将罪恶掩埋。
几个敏捷的人影穿行过街头巷尾，为首的男人向同伴打了个手势, 示意他向另一方向离开，一行人兵分两路，在十多分钟后, 获得了喘息的余地。
“诸星君, 我们应该甩掉——”少女朝背后望，她舒气的声音还没完全结束, 在听见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后，她转回头。
她平静地看着男人手里冰冷漆黑的枪口问：“什么……意思？”
“间谍, 是你吧。”化名为“诸星大”的男人, FBI的探员, 在黑衣组织中的卧底任务失败后，向昔日的“同伙”面露冰冷地质问, “FBI里根本没有叫‘竹前诗未’的女人，逮捕行动泄露，不完全是卡迈尔的失误, 还因为有你这个内鬼。”
“知道这次行动的, 除了我和卡迈尔, 实际上只有你。”其他人都是他故意放出的假消息，为的就是确认组织内鬼。
“我说过，我没有正式加入FBI, 你当然找不到我的名字。”对此，少女还很冷静，“詹姆斯先生不是已经确认过我的身份吗？”
“……关于这件事，我还不能确定你是用的什么方法骗取了詹姆斯的信任，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是一个满嘴谎言的女人。”
不，就算经历能作假，记忆也会出现这么大范围的偏颇吗？
诸星大——真名「赤井秀一」的男人在自我怀疑下，依旧镇定地问询：“你究竟是谁？接近FBI的目的是什么？”
少女没有立即回答。
她看着男人手里的枪口，轻笑了声，歪了歪头道：“要开枪吗？”
赤井秀一沉默地看着她，他手指扣在扳机上，微微弯曲了下，但没有扳响。
“假如说我是黑衣组织的人好了，但是，是我放了你哦。”她注视着赤井秀一，不徐不疾地解释，“要知道，在你们任务失败的时候，琴酒的人就潜伏在外面，仓库里也埋了炸/弹。是我说能把你们带回去，他们才暂时收手的，我可是为了你们——不对，是为了你，背叛了黑衣组织。就算这样也不可以相信我吗？”
她说着上前了一步。
枪响声震碎了夜空的宁静。
“等——”他瞳孔骤然紧缩，张了下口。
本该射中她的子弹却消失了。
萤火般的光芒在她周围一闪而灭。爱理歌偏头看向枪响处——那里埋伏了FBI的探员，他让卡迈尔先走，就是去联络他们。
“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啊……”她注视着适合架设狙/击枪的窗口，有些难过地轻声。
“……看来我们不是同路人。”赤井秀一回过神来，他朝对讲机里吩咐了两句，面无表情地道，“这次就放你走，算是偿还你救助卡迈尔的恩情，下次再见面时，我一定会逮捕你。”
FBI的探员悄无声息撤离了脚下这座大楼，男人退至门口，转瞬没入了漆黑一片的门内。
月华如水。
“诸星君。”
她突然喊住了他。
赤井秀一脚步一顿。
“诸星君是要跟我分手吗？”
男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走道里。
……回忆起自己第N+1次被甩的经历，爱理歌沉痛地反思了两秒，在第N+2次把“世界上所有警察都挖个坑全埋起来”的反社会想法压下去后，才用不高兴的声音问安室透：“你突然问他干什么？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没死别联系！”
“死了。”安室透冷不丁地回应。
“啊太好——等下，”正要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的爱理歌愣了下，“你说什么？”
“他死了，”安室透观察着她的反应，奇怪地问，“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吗？几个月前，在琴酒的命令下，基尔杀死了他。”
爱理歌一脸懵。
她上次得知他的消息，还是琴酒打电话给她八卦Rye（诸星大）的前暧昧对象宫野明美抢银行死了。她想着“假如她是宫野明美绝对不会去干什么十亿日元的挖坑任务，首先打爆琴酒的头”，挂断电话后以黛玉葬花的心情倒了两杯红酒，装模作样地敬了宫野明美一杯，就投奔新恋情去了。
结果现在安室透告诉她赤井秀一也死了。
“波本，我知道你讨厌他，也不用编这种谎话吧……”
“我没有说谎。”安室透——在黑衣组织中代号“波本”的男人似乎确认了她真的不知情，于是他结束了话题，“详细情况你可以询问琴酒。连你也不知道，他果然不可能还活着了。”
他后半句话声音转低，脸上神情明灭不定，让人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爱理歌察觉到波本是认为赤井秀一不会这么简单的死掉，率先提及这件事是想看她的反应。
但是她真的不清楚这件事。
“他死了吗，”爱理歌又问了遍，在波本看着她正要安慰时，她抬起眸子朝他轻快地说，“那恭喜你咯。”
——波本和Rye关系不和的事情，整个黑衣组织都知道。
少女的脸上看不出丝毫隐瞒和难过。
“……”
安室透沉默了会儿笑了下：“竹前小姐，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玩游戏。”
爱理歌茫然地看着他，仿佛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对安室透来说，这件事原本是和他没关系的，他找到御蒲爱理歌，只是想确认赤井秀一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个男人不可能这么简单地死掉。
在脱口而出那句话后，安室透就自觉失言，借口任务在身岔开话题走了。
徒留爱理歌站在原地握着波本还给她的手机，她脑袋放空地看着前面，突然想到“节约了一笔钱”，转身回去了。
爱理歌返回据点时本来想先把钱还给广津，但是她找了圈没看见广津，反而看见了刚从楼上下来神色匆匆的中原中也。
“你刚才到哪里去了？”边披着外套的中也一边问。
爱理歌正要回答，中也握住了她的手腕往外走，直截了当地说：“算了，路上再说，你跟我来一趟，有事交给你。”
第33章 两个赤鬼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
车内, 爱理歌翻着部下递交给她的牛皮纸袋，里面有一张照片和一些档案资料。中也很少拜托她什么事, 所以，能让中也这么急切的事情, 想必不会简单。
“记住照片上的那几张脸，待会儿遇上了不要擅自行动，私下联络我。”中原中也直切正题, “广津失踪了。今天下午他带了几个人去地下黑市交易遭到袭击, 发生器最后发出信号的地点在离黑市大约3公里的一间赌场。赌场由池袋的黑帮栗楠会控制，负责这家酒吧的是栗楠会的干部赤林, 纸袋里有资料，就是照片上拿拐杖的男人。”
“你不是擅长赌牌吗？这次就尽情地赌吧！”中也侧眸看向她, 熠熠生辉的蓝眸里流转着自信鼓励的亮光, 他扬起笑询问, “把赤林引出来，做得到吗？”
“可以呀。”爱理歌当仁不让地点了头,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稍稍歪了下头，小声地道, “‘栗楠的赤鬼’……”
“啊, 好像是赤林的外号。”中原中也对这个称呼有点印象,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地道，“说起来，御蒲组的BOSS似乎也被人这么叫过。真是的,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鬼’啊‘夜叉’这种称呼。”
“大概是因为……”少女轻轻地说，“‘赤鬼’在传说里，是‘贪欲’的化身吧。”
“嗯？”他看了爱理歌一眼，中也敏锐地察觉到她在说这句话时，有种未知名的情绪在空气里蓄势待发又悄无声息地收缩消失，但少女托腮看着窗外，感知到他的视线回头看他时，爱理歌依旧是那副懵懂又干净的表情。
中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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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赌场里的人还不算多，刚到普通事务所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这间不大的赌场里就会人山人海。有不少附近的上班族，都会抽空来这里小赌一把，这里的赌池开的不大，在经营赌博的同时贩卖酒水和引进了一些游戏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个随处可见的赌场，唯独一点，这里严禁毒/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