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侯府夫人的荣华路 完结+番外 (行路渺渺)
可谁曾想,竟然扑了个空,只听到一阵响动,似乎有人离开了。
他又急又慌,但是一片漆黑中,他寻不到人,只得伸出双手乱晃,企图抓到人。
他方才明明感觉到有人,怎么会不见了,难不成凤姐故意和他捉迷藏,以作情趣?
好不容易有亲近美人的机会,他自然不会离开,虽然焦急,但只能耐着性子,一边‘美人、表妹’的叫着,一边轻手轻脚的去捉人。
就这样找了许久,却没有结果。他却是累了,靠在门上休息,口中还念着凤姐的名字,他不禁怀疑,难道之前是他的错觉,凤姐还没有来?
少倾,就听到身后有震动之声,原是有人推门。
他本就是个蠢人,急色之心已经淹没了理智,根本没有多想就起身开门。
开门后,借着稀疏的光亮,勉强看到面前是个女子,他咧嘴笑了。刚要拥美人入怀,美人就自己扑了上来。
温香软玉,一下子抚平了一颗焦躁的心,同时身上又有燥火升起,让他愈发难耐。他立刻将美人拖进屋,就开始宽衣解带,高兴地忍不住调笑出声。
可美人却很是恼怒,用力挣扎。
“你这个狗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竟然敢对我无礼!”转而又大喊,“你们都是死人吗,快将他拉开。”
贾瑞却是不听,双手继续在她身上摩挲着。
后面的人懵了。今晚不是来捉.奸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听到徐翕的责骂声,他们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用力将贾瑞拉起来。
可是,这一胡乱拉扯,贾瑞一个不稳,竟然就被人推倒了。只听砰地一声,接着一声惨叫响起,再没了声音。
众人全部都沉默了,禅房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徐翕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拉了拉凌乱的衣衫,却还不忘找寻凤姐。
徐翕嫌恶道:“问问他,那个贱人在何处?”
过了好久,静水声音颤抖道:“姑......姑娘,他好像死了......”
徐翕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奴婢方才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好像......死了。”
*
“就方才,早起负责洒扫的道童路过那里,发现一间禅房的门敞开着,走近一瞧,原来是门坏了。然后他就进去了,发现了贾瑞的尸体。再后来,整个清虚观的人都知道了。”竹萧声音带着哭腔,明显是吓到了,“奴婢一开始也不相信,亲自去看了,那人脑后一片鲜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就是贾瑞本人。贾家人现下已经过去了,正要找去找清虚道长讨要说法呢。”
冯氏惊骇异常,倒退一步。身后的椅子茶盏全都倒在了地上。布巾掉在水盆里,溅起一大片水花,打湿了她的衣服。
“死了,怎么会死了?”冯氏瞪大了眼睛,“徐翕呢?”
竹萧道:“听闻昨夜徐姑娘身子突然不舒服,天还没亮就下山了。”
“王氏呢?”冯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奴婢并未见到侯夫人,只有贾瑞一人。”
冯氏慌张无措起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青竹扶住冯氏,问竹萧:“侯夫人可曾回来了?”
竹萧声音低如蚊蚁,“回来了。”
冯氏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猛地跌坐在椅子上,沉声道:“我上当了!好狡猾的小狐狸。”
青竹小心翼翼道:“夫人,您此言何意?”
“什么意思,自然是徐翕失败了!否则,她怎么会不留下看戏,而是急匆匆的下山呢?”冯氏恨恨道,“我竟然被那个贱人摆了一道,还顺道为她除掉了贾瑞,好心机,好手段!”
“这么说来,这几日侯夫人都在做戏?”若果真如此,这份耐心和心机真令人咋舌。
“还有别的可能吗?”冯氏警告道,“此事就装作不知道,在人前不要露出破绽。”
青竹和竹萧身子抖了抖,连忙道:“是,奴婢谨记。”
冯氏怀着心事去给顾老夫人请安了,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凤姐,与前几日相比,今天的凤姐神采奕奕。
她扶着老夫人出来,甜甜一笑,“二婶,三婶。”
柳氏笑道:“今儿你又是第一个来的,昨晚歇息的可还好?昨夜被明哥儿闹腾的半夜才睡,今天天还没亮,就被吵醒了,我到现在还困着呢。对了,昨晚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凤姐一脸淡然,状似随意道:“我前几日睡得不好,昨晚实在是困极了,就连晨钟的响声都没听到,醒来以后天已经亮了。不知道三婶说的是什么事?”
冯氏握紧了手,掌心传来的疼痛没让她失去理智。王氏也太会装模作样了,竟是一点也不心虚。
柳氏看着冯氏道:“二嫂,你可听说了?”
冯氏叹了口气,“这样的大事我怎么能没听到,将我最后一点困意也吓没了。我着人去看了,听说贾家那位爷死相极为惨烈,眼睛怎么都无法闭上,想来定有冤屈才是。”说着,又对凤姐道,“幸好你没去,你本来就睡不好,若看了那等场景,更是要几天几夜难以入眠了。”
凤姐声音恬淡,“二婶说的是。只是,我还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竟下如此狠手?”
“很多人都有这个疑问,但无从得知。贾瑞虽是贾家旁支,但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是以,已经有人去寻清虚道长要说法了。这样的事道长怎么会知晓,贾家人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凤姐不胜唏嘘道:“即便报官,恐怕也要成为一桩悬案了。”
柳氏摇摇头,低声道:“这可不一定。”
冯氏轻嗤,“难道弟妹知道凶手是谁?”
“看来二嫂的消息还是不灵通。已经有不少人看见,从贾瑞身上搜出一块女子用的帕子。而且那帕子的料子是上好的蜀锦,上面的花样,绣工独特而精致,这帕子的主人定然是富贵人家的夫人或姑娘。”
冯氏狐疑道:“弟妹该不是想说,是某位千金小姐杀死的贾瑞罢?”
“总之一定和某个女子有关系。”
凤姐低着头,盯着碗里的碧羹粥。
冯氏心下冷笑,面上关切道:“凤姐儿怎地不说话,不是被吓到了罢?”
凤姐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胆子小,让二婶见笑了。以我之拙见,若真是有人故意杀人,那么此地着实危险,为了大家的身家性命,还是早早回去为好。”
顾老夫人也很是赞同,“我们在这里也住了四五日了,是该回去了。吩咐下去,准备准备,明日就下山罢。”
清虚观有人谋害人命一事在京城传扬开来,这样一来,也惊动了官府,顺天府尹不得不着手调查此案。
贾代儒夫妇只有这一个孙子,如今独苗被杀,悲恸不已,日夜以泪洗面。更是去求了贾母,给顺天府尹施加压力,以早日抓住真凶。
有荣国府出面,顺天府尹不敢不尽心,但查来查去都没有什么线索,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块帕子。
让顺天府尹头疼的是,根据仔细询问观察,这帕子的主人很可能是个有身份地位的姑娘。放眼整个京城,皇亲国戚、世家贵族无数,难不成他要挨个去问?那就等同于得罪了京城所有的贵人,他以后要如何在京城立足?
顺天府尹觉得这是件极为棘手之事。但他不知道,头疼的不只他一个,徐家同样因为此事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庭院深深,红墙绿瓦,亭台楼阁,树木繁茂。整个院子寂静极了,只有画眉在廊下叽叽喳喳乱叫,却无端多了些烦躁。
徐国公看着跪在地上的徐翕,额头青筋暴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翕汗湿衣袖,却浑身发冷,牙齿都打颤,“父亲,我,我只是……父亲,此事与我无关,贾瑞真的不是我杀的……”
徐国公暴怒,“与你无关,那么帕子是怎么回事?我们府上的绣娘出门采买丝线,路过顺天府衙,分明就认出来了那是你的帕子,你还要说与你无关吗?!”
徐翕一下子哭出声来,“我怎么知道帕子为何会出现在贾瑞身上,我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怎么会赠他帕子?父亲,我真的是冤枉的……”
静水连连磕头,“国公爷,姑娘真的不认识那个贾瑞。奴婢………奴婢想起来了,在清虚观,有个乞丐横冲直撞,将姑娘撞到了,许是那个时候帕子丢下了被贾瑞捡了起来也未可知,国公爷不要冤枉了姑娘啊。”
徐国公踹了静水一脚,“你这个贱婢,不好好伺候主子,为谄媚主子,整日撺掇着姑娘做些胆大包天的事,助姑娘闯下这弥天大祸,不罚你不足以震慑众人。”然后,吩咐左右道,“拉下去,乱棍打死!”
说着,两个身材魁梧的随从就将静水拖了下去。
静水求饶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国公爷饶了我这一次罢……姑娘,姑娘救救奴婢……”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无一人敢为静水求情。
徐国公作为男子,向来不管后院之事,且向来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这次大发雷霆,可见对于徐翕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无法做到视若无睹了。
隔了好远,似乎都能听到静水的惨叫声。徐翕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跪的久了,双腿也疼的颤抖,可她不敢喊一句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