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侯府夫人的荣华路 完结+番外 (行路渺渺)
大家纷纷猜测,是徐家给陈家出的主意。现在徐家在丁忧,却还可以借着陈家这门姻亲在朝堂掀起风浪。
凤姐听闻此事,想到的是,陆家和成家结亲,就是冲着成家的权位去的,现在成家失了陛下欢心,遭到贬斥,依照陆老夫人的秉性,只怕给成琬添起堵来更没顾虑了。成琬为了不让家人烦心,只能忍气吞声。
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王子腾回京了,王子腾本就身居高位,就算回了京也会被陛下委以重任。虽然那些人知道王子腾在外任职好几年,这是他该得的,可还是忍不住眼红。
当然,他们也都很关注王子腾遇刺一事到底是谁干的。
刑部尚书不想参与到这种事上来,但皇帝的命令他不敢违抗,是以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问道:“甘卿有何事要启奏?”
甘大人心道,不愧是皇帝,在众人面前演戏一点不露痕迹。
“陛下,王大人为国尽忠,为陛下分忧,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可没成想,这样的忠臣良将在回京路上却有人意图谋害。臣奉命查明此案,现下已有眉目。”
“哦?”皇帝坐直了身子,“是何人所为?”
第125章
甘大人暗暗瞥了一眼太子, 道:“回禀陛下,经臣查证, 王大人遇刺一事似乎与徐家有关。”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不约而同的看向太子。
太子的眼皮一连跳了好多天,现在终于不跳了。
这口黑锅的确没直接扣到他身上,可是徐家做的和他做的有什么区别?
皇帝淡淡道:“似乎?”
甘大人掩住眼底的心虚,道:“臣找到了证据。”
“什么证据?”
甘大人道:“臣去案发现场查看了,找到了刺客的尸体,从他们身上发现了宁王府的令牌。”
皇帝眼睛眯起,“既是宁王府的令牌, 又怎么会牵扯到徐家身上?”
“臣原先也没怀疑到徐家身上,可仔细想了想,宁王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一则, 宁王和王大人无冤无仇,二则, 就算宁王指使人刺杀王大人, 怎么会让人将令牌戴在身上?这明显是有人想栽赃陷害, 如此一来,既能除掉王大人,还能除掉宁王, 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宁王听出些门道,立刻跪下道:“父皇,儿臣和王大人并无交集, 亦无仇恨,绝不会让人刺杀他的,背后之人意图将罪名扣在儿臣头上,实在是用心险恶,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皇帝道:“你既没有做过,朕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你。你先起来罢,听听甘卿接下来怎么说。”
甘大人道:“臣心想,既然能将宁王府令牌偷出来,一定是宁王府上的人,或者是能接近宁王殿下的人。是以臣只能冒犯了宁王,暗中盘查了宁王府的人,果不其然,宁王府护卫头领露出了马脚。臣从他房里搜到了不少金银财宝以及烧了一半的密信。后来经过审问,那人招认,是徐家人指使他偷了宁王府的令牌,但到底是徐家什么人,他并不知道。”
皇帝沉吟片刻道:“书信可以伪造,护卫也可以被人收买,这也算不得什么证据。”
这时候又有一位大臣道:“臣听闻王大人不但受了伤,还中了毒,甘大人何不审问一番下.毒之人?”
甘大人道:“我自然这样想过,但是那个被收买的大夫一见事情败露就服毒自尽了。”
“可这件事总不能不了了之罢?”
太子听到众朝臣的私语,冷汗滚滚而落。他有种预感,徐家这次要倒霉了,怎么最近总是接二连三的出事?!
思忖了须臾,甘大人对王子腾道:“敢问王大人,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有没有得罪过徐家人?”
大家同是朝廷命官,谁没几个政敌?但这话不好说出来。
过了一会,王子腾道:“我在外任职的时候,见到一个徐家族亲徐元洲,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还蓄养私兵,是以上过奏本将此事禀告给陛下。除此之外,臣再无得罪徐家之处。”
“奏本?”皇帝很是疑惑,看向张公公,“发生这么大的事,朕怎么没看到过王大人的奏本呢?”
张公公连忙道:“陛下,奴婢不知,奴婢的确没见过王大人派人送来的奏本。”
皇帝道:“若非有谋逆之心,谁敢蓄养私兵?事关重大,朕若得知此事一定会严加处置。可朕从未听说过关于此事的只言片语,王卿许是记错了?”
王子腾一惊,“陛下,臣的确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绝无半点虚假。”
“但是朕的人也不可能说谎。”
甘大人道:“陛下,臣以为,或许有人听到风声,在半路将王大人的奏本劫走了也不无可能。如今若想证实此事,还需派人将徐元洲押解回京,进一步审问。”
太子站在一旁,屏气敛息,垂头站立,生怕别人注意到他。
贪赃枉法,蓄养私兵,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谋反啊。他即使再笨,也看明白了父皇是要给徐家扣上一个谋逆的罪名!
好在,现在还未有确凿的证据,父皇还不能拿徐家怎么样,说不定还有转机。
五日后,消息传来,徐元洲暴毙!
“早不暴毙,晚不暴毙,偏偏赶在这时候,陛下又在打什么主意?”
顾行迟笑道:“你猜到了?”
凤姐掐了他一下,“这些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我就算再傻也看明白了。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刺杀,什么中毒,根本就是陛下和叔父演的一场戏。”
顾行迟皮糙肉厚,凤姐也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他还是故意呼痛,“娘子好狠的心。”
“别打马虎眼,快说。”
顾行迟将巧姐儿抱到美人榻上坐着,一手揽着她,一手揽着凤姐,“刺杀是陛下和王大人早就串通好的,弹劾徐元洲的事也是陛下吩咐王大人这么做的,可王大人中毒的的确确是真的。”
“你可别告诉我,陛下和叔父为了这出戏演的逼真,真的让叔父用了毒.药。”
“当然不是。”顾行迟道,“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很可能是皇后做的。”
凤姐瞬间了然,“想来是皇后早就知道那批此刺客是陛下安排的,以为陛下要栽赃嫁祸给太子,所以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收买了大夫给叔父下毒。”
顾行迟道:“差不多是这样,只不过她没想到陛下的目的不在于此,陛下从未想过用这种事栽赃太子。”
“此言何意?”凤姐问道。
“你可知陛下派去的人,在徐元洲家中发现了什么?”
“难不成是兵器,铁甲?”
顾行迟摇头笑笑,“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既是什么都没有,为何又要让徐元洲暴毙?”
顾行迟道:“你想想,王大人弹劾徐元洲暗地里贪赃,蓄养私兵,结果搜查了一番什么都没搜查出来。若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偏偏徐元洲死了,你觉得大家会怎么想?”
“杀人灭口?!”
“谁杀人灭口呢?”
凤姐忽而轻笑一声,“自然是徐家,陛下真是好盘算啊。”
“越是人证物证俱在,顺利的不能再顺利了,越是会引人怀疑。越是云遮雾罩,忽明忽暗,越是让人深信不疑。”顾行迟道,“等着瞧罢,所有人都会认为徐家人早有谋逆之心,但是因为及时毁掉了证据,杀掉了知情者,所以陛下才无法治他的罪。事已至此,你明白陛下想要做什么了吗?”
迟疑片刻,凤姐低声道:“陛下这是要……逼徐家造反,然后牵出萝卜带出泥?”
顾行迟拉着巧姐儿的手,轻声道:“反正徐家早就想这么做了,何不让他们提前行动呢?”
果不其然,从王子腾遇刺,到中毒,又到徐元洲突然暴毙,一连串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关于徐家要造反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
而徐家是太子的外祖家,是以太子也受到牵连,有人说徐家要造反许是为了太子。
太子每日担惊受怕,越来越觉得他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啪”的一声,皇后将一支凤钗丢到地上,“好,真好,身为一国皇帝,竟然使出这样阴毒的手段,他是要逼死徐家,逼死太子啊。”
其实,早在徐老夫人病逝,皇帝就准备这样做了,可没想到皇帝行动这么快。
桑女官道:“皇后娘娘息怒,徐世子悄悄送信给您了,说是您不必太过忧心,徐家不会坐以待毙。”
皇后闭了闭眼,“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她只是伤心、埋怨皇帝。
她自然知道徐家人早有准备,可是当看到皇帝这样算计徐家的时候还是觉得悲痛,这么多年来,他对她没有一点夫妻情分吗?
她的确是抢了妹妹喜欢的人,但这么多年她一直从旁帮助皇帝,若非徐家人,他能这么顺利的登上皇位吗?可没想到,最后却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
“他的心太狠了,根本就是石头做的。如论我对他多好,多么一片痴心,都捂不热。”皇后苦笑一声。
“娘娘……”桑女官一直以为皇后是骄傲的、冷漠的,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