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真傻吗。
“诶没有没有!”这话了把起哄的王九龙给吓着了,这要让师父知道他们欺负女娃娃,那屁股可不就开花了!摆手道:“大伙儿这不是担心你怕生,说着玩儿嘛!”
九龄也把头点得像拨浪鼓似得,解释道:“就是就是!我们都不欺负人!”想想杨九馕,那小霸王不就是被师父和二爷给宠坏了吗!这会又当了王妃,不说了…
“哼哼~”堂主看着他们那一副被吓傻的样子,没好气地哼了两声,阴阳怪气地:“那是,德云书院是个和谐的大家庭。”这群臭小子们平常里多难管,多皮,自个儿心里都没点儿数吗?
都说他是被架空的堂主…哎呦我去,真下手罚你们,可别哭鼻子撒泼!
秦宵贤一副听不出来堂主话里的嘲讽,少年帅气得脸竟硬生生挤出一丝谄媚来,说道:“那交情都可好了,你别怕啊!”
“那就说好了。”这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姑娘一下又面带笑容了,理理袖口:“以后啊,我可是德云女孩了,师哥们也得对我好点儿!”
气氛又欢快起来,少爷们又笑闹着吵吵嚷嚷的。堂主笑着摇了摇头,这姑娘可不是一般姑娘啊,道:“那要不师父说你是小龙女呢。”
堂主这话自然是对她说的;按道理。这心上人对你说话,你就算不脸红也得眨眨眼露出点甜蜜来吧?
姑娘神色淡漠,笑容更是浅淡,对上堂主的眼神,柔声道:“师父疼爱。”这话也没错,就是客套了点,对堂主说起话来也没有半点不对,让人连起哄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先回去备着明儿听课了。”姑娘一行礼,这就转身走了,临走时连个眼神都没往堂主身上多扫一眼。
周九良一直跟在堂主身边儿,从头看到尾,原本也是觉着这姑娘一准冲他孟哥来的,这么一看突然觉着好笑。取笑着这几个臭小子们:“傻了吧?给你们能得!”
那师父会随便收徒弟吗?
姑娘是姑娘,咱讲理;怎么着。 。他周九良一个老爷们还不能欺负了?
张九龄张嘴就怼,道:“哎呦,我都给忘了,咱们小媳妇在这呢!人家姑娘有心也得先问问咱良良呀哈哈~”
王九龙秦宵贤几个闹腾着,撅屁股撞来撞去的,气的九良一把推开了这几个要命的,骂道:“给我死去!”
不就是打小认识嘛,哪就小媳妇儿了?凭什么人家就是竹马少年,他就是小媳妇儿了?一天天的,嘴皮子溜边儿是吧!
堂主也随着他们闹腾,九良自小跟着他,年纪也小许多,可不就像是养着小媳妇吗?偶尔玩心起来,也和他们一块闹;就说这会吧,把九良拉了过来,原以为是要护着的,结果又故意腻歪着语气道:“来来来啊,宝贝儿,咱不理他们!”
“你给我死开!”九良一把拍掉了他的手;这身周又是一阵哄笑揶揄。
少年们总是最飞扬肆意的,简单的一句话都能乐上好久。。不受俗世规矩沾染,也不被世俗所伤,只要亲人好友总在身旁,就没有什么好忧虑的。这也是大先生心疼他们的原因,正因为一路走来深知处世不易,才更珍惜爱护他们如今的率真诚恳。
用先生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啊,再怎么样不还有我吗?
哪像他自个儿当初,就一身褂子。
少年们在书院里吵嚷着,笑声过院,让人听了也忍不住羡慕起来。女娃娃自然不能住书院个爷们在一块,就在她自家住着,总归也就在盛京都不远;马车候在院门在,她一出来,婢子就扶着她上了车。
婢子喜笑颜开地扶她坐下,能让大先生收为徒弟的可不多,哪一个挑出来不是极好的?自家小姐有才学,有名声,回头说出去自个儿也有面儿啊!
正倒茶呢,说道:“姑娘辛苦了!”
“值得。”她正坐车内,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神色有些空,不像是在回答婢子的话;低头,摊开自个儿一直攥紧的手,掌心里生出细密的汗,还有几个深深浅浅的指印子。
忽地一笑,说道:“德云女孩不认输。”
不娇羞,不急躁,不打扰。
近身不得,何以得心呢? ~。
第三十六章 万千不及心头好
少爷是越来越勤快了,总在书院里呆着;他带的那一堂新学子们可是累坏了,跟着他是一天也不带偷懒的。平常难得不见他吧,一准就是去给书院外头设的教坛帮忙去了,越来越有先生的真传了。
九良今儿得去给京城里的麒麟剧社帮忙说说弦儿,没功夫玩闹;咱们堂主正闲下来,想着也有大半月没去喝烧酒了!一晃眼都入冬了,虽然还没下雪,但天儿是越来越冷了,正好着二爷午间也空闲,俩人约着拉上少爷出门喝烧酒去。
三人还是在这家广德楼包间儿,有这家酒楼的时候他们都还没出生呢!吃了这多年了,也算是上了瘾,有感情了。
小二见他们都像见自个儿家人似得,熟门熟路引到楼上,挑间最好的。剪窗正对着一楼堂间说书卖艺的,既不被酒客吵闹也不会过于沉静无趣。
酒菜上齐,哥仨这就开始开怀畅饮起来。
堂主倒着酒,笑道:“好久没来了吧!拉着你还不乐意了还!”
这话自然不会是说二爷。
少爷自然地接下话茬,笑意浅淡:“这不是忙着嘛。”
“谁还不忙啊!”堂主白了一眼,道:“吃个饭的时候都没有啊!”
二爷一撩袍子,烧死了二郎腿,道:“你多灌他两杯不就得了,醉了算你的。”
“嘿~”俩人一对眼神。 。堂主一脸坏笑,十分同意道:“就是这意思啊!回头给扛家里去!就说你出的主意。”
二爷一乐,抬手一打。
少爷明明是这一桌年纪最小的,反而是闹不起来,谦谦君子笑,道:“可别,晚上书院还有些文章没归置呢。”
“得了吧你!”堂主一不高兴,重重放下酒杯,戳穿他:“文章能跑啦,没事找事的吧你!必须喝!”
二爷垂眸,半开玩笑的语气:“家里白天也总不见人,在外连酒也不喝了?”
少爷还没开口,堂主就打趣着:“弟妹家教这么严啊?”
少爷一笑。。也不多做解释,道“我喝就是。”
“这就对嘛!”堂主笑弯了眼,抬手给少爷续上。
二爷浅尝即止,像是随意道:“你回去也该上上心,书院的事不着急。”
少爷没听出话的含义,静等下文。
堂主吃着菜,也搭了腔,道:“就是嘛,什么能比媳妇儿重要。”
他自个儿看得开,也总觉得别人也能看的开,偏偏忘了咱少爷是个死心眼儿。
二爷道:“听九馕说,你媳妇儿这两天病了。”语气淡淡的,就像是闲话家常一样。
少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好像是天儿转凉,受寒了。”前两天听她咳了两声,一直避着他,着了风寒虽然不严重但是仍旧担心别把病气过给他。
二爷闻言一抬头,看着少爷,眼神里有些恍惚;去年隆冬大雪,也是有一个人受寒生了病,他拿了出城令牌快马加鞭赶路了半个多月…
九馕和她熟悉了就更是了解,每回看她变着法儿讨咱们少爷欢心就觉着心底不舒服,总和二爷说着;少爷挺好的,对小珍也好,俩人相敬如宾,但这种不咸不淡的生活不是爱情啊。
妻子给你做饭,要听的不是谢谢。
妻子给你裁衣,要听的不是辛苦。
妻子受寒,要听的也不是多休息。
二爷笑了笑,抬手端起杯盏和他们干了一杯,不再和少爷说家里的事儿。
世间啊,千好万好不如心头好。
酒过三巡,三人正是闲话家常的时候,窗边儿进了风,正扫过他们烧酒暖身的胸膛,整个人都懒懒的。
“悔不该,辕门来发笑”
“悔不该与賊把香烧”
一楼堂间传来唱音儿,名《挡谅》
三人正在窗边吹凉散热,三两句说着话,听着这唱腔,都安静下来听了几句。
这曲子并不陌生。他们也是打小听起来的,要说唱都能哼两句,左不过就是个中不中听的区别罢了。
二爷的乐理一直是很好的,手扶在窗沿上听着音儿,食指指头跟着敲着节奏。像是听得十分仔细,其实也就是想静静心,喝了酒就是容易头昏。
少爷在二爷的左边,背着手,眼神眺望但也是将这唱音儿听进了耳里。
听了没几句,二爷歪着脑袋挑唇一笑,道:“这唱得可不如咱们陶崽儿。”
少爷似乎也开口出了个声,二爷似乎没听见似得;堂主倒是十分赞同,笑道:“陶阳那是天赋异禀,这盛京城能找出几个来?”
二爷一顿,笑着摇了摇头,道:“是啊,没几个人能比。”
二爷一侧头。 。看少爷倚靠着窗,闭眼揉了揉眼周,喝了酒一见风就有了醉意,八成是脑袋疼了吧;二爷皱了皱眉,心底有一股酸涩上头,那是一种不安,一种觉着自个儿好似做错事的念头。二爷看着少爷,他已经长大了,也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了,行事稳重得体也不曾再哭诉消沉过,再不复当时少年;低下头垂着眸想了想,或许他们都误会少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