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圣丹斯电影节上,《女巫布莱尔》成功放映。当时,没人对这部像是拍着玩的电影感兴趣。
但它用3万5千美元换来全球约2亿美元的票房,和用3万5千美元开创恐怖电影拍摄技巧的新纪元。
导演丹尼尔·米瑞克一战成名。
而导演克莱尔·多里斯也将会是女版的丹尼尔·米瑞克。
这次电影节总计11天,很长,她一直在酒店待着。
菲利普斯跑了过来,从外套中掏出笔,拿出本子,对她说:
“之后一定会有很多采访,
我们已经有了一套包装你的方案。”
他似乎很擅长这个,
摩挲着下巴,思考着说:
“自立逆袭的典范?”
影评人大多都给《非人》以极高的称赞。
当知道这是一群学生的毕业作品时,他们更喜欢它了。一看就是一群优秀,潜力巨大的学生。
杰克逊为《电影日报》撰稿的内容是这样的,他很喜欢这种与别人不一样的切入方式。
“作为一部世界末日设定的灾难片,《非人》的角度切入十分难得。或许是由于成本限制,影片不以震撼的灾难场面为噱头,而是探讨劫难过后善良人性存在的底线,灰暗的人间地狱里,大多数人已经屈从于本能,当然也正因如此,仅存的几缕人性光芒才更显瑰丽。同时影片也不像众多同类型影片那样商业气息浓重,主角总是有“神功护体”,最后永远能以一种漫画般的形式“胜利大逃亡”。”
第14章 塞纳河边
晴朗的早晨,夏日的阳光如音符般流动。
居所中,伊莎贝拉这天和往常一样,早早地收拾好东西,戴好口罩,推着婴儿车出了门。
她每天都会来到塞纳河旁边的公园散步。
有人曾把塞纳河比喻成巴黎水上的香榭丽舍大街。塞纳河河水清澈碧绿,两岸绿树成荫,花繁叶茂,风光旖旎。
到河边的休息区有一段楼梯,伊莎贝拉需要改走旁边的斜坡,但她还背着一个很大的包,此时就有些显得应顾不暇。
在她有些困难地移动时,他的的旁边走过来一个人,伊莎贝拉听到她问:
“需要帮忙么?”
她点了点头,于是那个女生接过她手里的婴儿车,缓缓推着车下了楼梯。
伊莎贝拉看着眼前的女生。长发,淡雅的连衣裙,好看的五官。
她隔着口罩对那个女生说:“谢谢,麻烦你了。”
公园里人很少。
面前的女生此时却看清了她的装扮,盯着她,没移开目光。
高挑的鼻梁,淡色清澈的眼睛。
她有些好奇地问:“阿佳妮女士?”
伊莎贝拉听到之后,顿了顿,隔着口罩说:“你怎么认出的我?”
她挺喜欢眼前的女生,于是没什么遮掩地把口罩摘下来,露出一张摄人心魂的脸。她对着眼前的女生友善地笑了一下。
她接着说:“就在那里,我想要去那里坐一会。”她指着河边的一处休息区。
克莱尔听话地把婴儿车推到那儿,停下来。
伊莎贝拉把婴儿车安置好后,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着她昨天做好的曲奇。
“要试试么?我昨天做的。希望能合你的口味。”她看着对面坐着的漂亮的女生。
克莱尔点点头,“谢谢。”
小巧精致的曲奇,入口香甜,应该加了黑巧克力,黄油的香味很浓。
克莱尔点点头:“非常好吃。”
她自我介绍:“对了,我叫克莱尔·多里斯。我是一名导演。”
伊莎贝拉听着倒觉得有些耳熟,她想了想,“等等,克莱尔·多里斯。”
“是圣丹斯电影节的《非人》的导演?”
克莱尔有些惊讶。她已经这么有名了么。
圣丹斯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和最佳处女作奖也不会把名声传到远在法国的阿佳妮这儿吧。这也只是一部独立电影。
伊莎贝拉倒是看出来她的疑惑,接着说:“我也一直很好奇那位天才女导演是谁。”
她感慨:“没想到如此之巧。”
伊莎贝拉虽然息影多年,但是这不代表她和电影圈的人没有联系了。
“上次还听帕特里斯说过你。”帕特里斯·夏侯是《玛戈皇后》的导演,这位法国导演的代表作有阿佳妮主演的《玛戈皇后》,曾获戛纳评审团大奖,他执导的《亲密》曾夺得柏林金熊奖。
“那时他和我说:‘美国出了一个女版的希区柯克。’”
“我惊呆了,要知道报纸上写你才二十出头。”
“你可真为女人争光。”无论在不在好莱坞,导演业也一直是男性统治的,能杀出一个克莱尔,伊莎贝拉觉得她更喜欢眼前的女孩了。
这么有礼貌,还这么有才华。
她对克莱尔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
第15章 阿佳妮女士
克莱尔看着她的儿子凯恩,又看了看她,赞美:“他有和你一样灿若星辰的眼睛。”
伊莎贝拉听到她这么说,很开心。
这时宝宝却哭闹起来,伊莎贝拉听到他的声音,有些着急,从车里抱起他,对克莱尔说:“不好意思,他这个时候应该吃饭了。”
她从包里拿出泡好的温热的奶粉,在怀里找了一个让宝宝最舒适的位置,试了试温度,把奶嘴轻轻地塞进他的小嘴里。
宝宝安静下来,伸出肉肉的双手抱着奶瓶,闭着蓝眼睛,吮吸着奶嘴。
伊莎贝拉对她笑笑,有些抱歉:“他有吵到你么?”
克莱尔摇摇头,只看着眼前的人,感慨:“他可真是太小了。”抱在手里都怕掉下去。
伊莎贝拉看着她,笑笑:“孩子长得很快的。很快就能长到像我们这些大人一样。”
她看着怀里的小儿子,周围弥漫着母性的光辉。
不禁和对面的人感慨说道:“孩子是我幸福感的源泉。”
克莱尔深深地看着她,心中有微微的酸涩凝结。
她吸了吸气,顿了顿,说:“他有你这样的一位母亲,真好。”
早在几年前,吉恩病逝后,她成了一个孤儿。她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恶魔。
她不需要再伪装自己的性格,不需要迎合任何人,做一个带着“万人迷”面具的人。
逃去美国,这是她的选择。
如果没有夏洛特,她会一直困在自己营造的幻觉中里,成为一个快乐但可悲的人。
克莱尔闭上双眼,有些后怕,抛开脑中的思绪,她问眼前的女人:“那么阿佳妮女士,为什么选择息影呢?”
伊莎贝拉已经有五年时间没接过任何电影了。克莱尔很喜欢这位法兰西玫瑰的电影。
她的选择,让无数喜爱她的人伤心不已。
伊莎贝拉听了,微闪目光,看着怀里的儿子:“我要留出时间照顾他。”这也是她对外宣称的理由。
其实这个原因只占一部分,她面对媒体坦然自若,但是在面前的人前,她却有些犹豫。
面对这个人的目光,让人不想隐瞒任何事情。她想。
伊莎贝拉收起奶瓶。
“我是想休息了。”
顿了顿,说:“我觉得我需要一段时间停下来享受生活。”
她出生在巴黎的贫民窟,她的童年物质生活匮乏,生活环境暴力频发,又因为是社会底层,遭受着严重的种族歧视。这导致阿佳妮的性格敏感又易怒。
后来又因语言不通造成交流障碍,阿佳妮一度患上自闭症。
表演能让她压抑的情绪得到发泄,也能在演绎角色时毫无压力地歇斯底里,因此她爱上了表演。
但这也开始让她脱离生活。
伊莎贝拉笑了笑,吹着河边轻柔的暖风。她凝神看向地平线,尤其是那一双湛蓝澄澈的眼睛,宛如一汪海水,也灿若星辰。
克莱尔倚着椅背,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女人。
“由于阿佳妮对公众和传媒始终避谈私生活,很少接受传媒访问,并从1990年代起隐居瑞士,所以成为当代法国电影界最富神秘色彩的女演员之一。"
有媒体这样评论阿佳妮。”
尽管她生活中尽最大努力降低曝光度,但她与丹尼尔·戴-刘易斯的一段不完满的感情时不时就会被人提起。
伊莎贝拉的头发被轻轻吹起。她的美不是寻常的清水莲花,也不是妖艳玫瑰。
似乎是这个特殊的地方,一种特殊的感情在阿佳妮的心里涌起。让她面对这个陌生但很有好感的女生有了一些倾诉的欲望。
她对克莱尔说,略微昂起头,迷人的眼睛微眯:“我似乎在等着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阿佳妮有些游离。
她低下头,把睡着的凯恩轻轻地放进车里。
克莱尔抿了抿嘴唇,背倚着座椅,和阿佳妮对视。
阿佳妮听到克莱尔慢慢回答她:
“或许有时以为自己,一直在等一个不可能的人。”
“其实只是在等一个可能的人。”
阿佳妮愣住了,似乎风停止,太阳消失,时间此刻仿佛停止了流动。
克莱尔等她有所动作时,
阿佳妮却伸出自己的手,捂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