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五天后。”
“五天啊……”
我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五天就五天吧:“那么从这里到马林梵多呢,要多久?”
“至少七天,如果没有遇上风浪的话。”
“保守估计?”
“十天。”
“那也就是说十天之后我到了马林梵多还是有几天剩余时间,嗯,可以,明白了。”
我并非是不想回去,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我自己不愿意去想“之后就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了”的事实。
我突然觉得似乎我和他之间开始隔开了一条拼尽全力也无法拉进的裂痕,黝黑深邃到让人觉得这是深渊。无法跨越的深渊和马上就可能会全然改变的身份让我一瞬间畏惧。
我,就算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十八岁小仙女。
不过这样也挺不普通
不是的,我是个普通人,他则是注定会成为海军大将,元帅,改变这个世界的人。我曾经有想过自己在未来能够改变世界,后来发现自己也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马林梵多有什么好吃的店可以给我推荐一下么?”
我伸手又在本子上写下了一句话,拼音,英文,全部标注好之后放到了他的面前:“还有玩的地方,好歹也有一个星期呢。”
“我对此了解不多。”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我写的“今天过得怎么样”,我随意标上了个问号然后用箭头来对应单词:“那我不问了,五天后什么时候他们会过来,我们要不要整理点东西?
“不用了,我会把这里封起来。”
“这样。”
一个电话把我们之间的距离疯狂地拉开,简直就和地球板块运动一样瞬间让我觉得和他彻底已经不一个层次上。我对此无能为力,也无法去探寻什么。
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心情,我索性把笔一扔,靠在他胸口抬头看着他。
“中将大人,回到马林梵多我们就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为什么?”
“你是中将,我是平民。之前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可以理解为互相平等,但是到达这种以人物关系为链接网的社会之后,我们的社会地位就是不平等的了。”
“不会的。”
“你肯定?”
“我肯定。”
我懒得和他说,翻了个白眼重新抬起头拿着本子直接挪到了一遍,然后对着他往旁边一指:“别动,我要写东西,不许过来看,看了我就不理你了。”
写下了第一句话,我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字迹有些不满,算了,反正也就这样了。他也看了那么多天了,别挑剔。
一写我就写了很久,他也确实没过来看——没关系,过来看了也看不懂。等到写完我翻阅了一下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随手继续翻了一页发现本子已经快用完了。
这么快啊,我写得有这么多么?
好像也是,就算是一张纸,也会被我这种写法扩充成三四张,正常。
落下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我放下笔,看着外面的午后气息走出山洞伸了个懒腰稍微活动了一下。太阳光照在我身上留下了一点温度,暖和得我瞬间打了个哈欠,愈加嫌弃伍村又干又冷的气候。
【咳咳,那个,太太啊。】
“有话直说,烦死了。”
【太太你还记不记得,你立下的flag?】
“……”
能不提这件事情么?一定要完成么?
然后我莫名感觉自己口袋里面多了什么玩意儿,A8的声音格外心虚,心虚地让我都觉得有问题了。
“你想干什么?”
【那个太太,我们是很有……嗯,很有善后服务的……】
“给老子滚蛋!”
如果A8有实体,我绝对就一脚踹过去了。偏偏这货没有,还只在我脑子里面出来,磕磕巴巴地简直说着下一秒我就要烧起来的话。下意识地抬起脚才想到这货没有形体,我绝对一定要再写一份投诉……
“你写完了?”
“嗯,刚才进行了和A8的友好谈话,奠定了我继续要写投诉信的友谊基础。”
我微妙地看了一眼萨卡斯基,然后默默地伸手捂住了口袋里面的东西。
我决定要投诉A8,但是——
【太太,在荒岛上剩下大概还有五天时间哦,也差不多日子都过了三分之一了,那个……您自便。接下来因为屏蔽模式已经彻底解除,系统即将进行更新,因此从今天开始到明天早上十点是维护时间,给您带来不便请您谅解。以及——】
废话快说,维护之后奖励是什么?苹果还是石头?别想我会赞美运营。
【……咳,鉴于您进度非常好以及一些别的原因,秋华太太的奖励将会在维护后下发,请您注意邮箱。】
知道了,快滚。
握紧了手里的东西,我沉痛地看了一眼萨卡斯基,转身去了小溪边上狠狠洗了一把脸。
To be or not to be,this is a question.
洗完脸我顺手洗了个头,整个脑袋都清醒了的时候反应过来,尽可能拧干了头发再回去。发梢上的水珠一点一点濡湿我的T恤,回到山洞我就抓住一块毛巾死命地揉了头发。
怕啥啊,就嘴上说说么,还是说……
我呼噜呼噜揉着自己的头发,越揉整个人越冷静了下来。其实我能够感觉到的,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想法以及可能一部分他的想法。
然后A8往我背后踹了一脚,还特别贴心地维护了。
链接到海军然后彻底恢复通讯的这一天我特别淡定地和以前一样啃了馒头和晚饭,把自己塞进睡袋靠在萨卡斯基旁边睡成一只猪。只不过有所不同大概就是——
日有所思,然后……
我凌乱着头发从睡袋里面爬起来,环顾周围发现没人的时候直接抱头,重新钻到睡袋里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哀嚎。
去他妹的,夜有所梦啊!
作者有话要说: 咳,嗯,没啥
☆、家乡
我在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已经看习惯的洞穴墙壁,然后把自己整个人缩在的睡袋里面。
真特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想到梦里面的东西我捂住了自己的脸,差点就哀嚎出声。这让我今天怎么看萨卡斯基,怎么做日常啊!
【太太早上好,日常?太太已经连续一个星期完成了日常,可以休息一天,今天要休息么?】
赶紧给老娘滚滚滚,休息!绝对休息!
我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探出头,确定没人了才鬼鬼祟祟换好衣服溜达了出去。
不仅仅是没脸见人的问题,要知道很多时候我做梦都是会忘记的,醒来之后晚上梦见了什么刷个牙洗把脸就不剩下什么了,但是这个……
这个梦就和我之前做过的那个好莱坞大片一样,莫名其妙总是在我的脑海里面漏出一部分提醒我“嘿姐们,你知道你昨天晚上梦见你把赤犬给上了这回事儿么?忘记了没关系,我再提醒你一次”。
我……真是……
这种事情说真的要是我以前这样也就算了,可关键是我现在特么的和萨卡斯基共处一室还差不多睡在一块儿不要告诉我我昨天晚上暴露了啊!
真的是要没脸见人了。
我把毛巾捂在脸上,妄图把自己憋死。
当然憋死这种也是不可能的,我呼吸一声打理好自己回了山洞,开始慢慢地收拾东西。结果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看到了A8塞在我蓝色小背包里面的玩意儿,深沉地叹了口气。
就当是,嗯,怎么说呢,就当是……那个什么,一种提醒吧。
不可避免地,我在看到萨卡斯基回来的时候感觉脸烫的都要烧起来了。自我折磨了好久,我才小心翼翼地蹭过去:“那个,昨天晚上我没说梦话什么的吧?”
自从他面无表情地和我说了我说的梦话之后我总是特别担心晚上漏出两句什么玩意儿,结果他看到我反而有点困惑的样子,反而让我更心虚了。
“没有。”
“哦,那就好,那就行。”
我默默地扭过头掂了掂我的包,随手往里面扔了个打火机,把A8放到我包里的玩意儿塞得死死的。
【太太,已经是第十天了哦,真的不……】
闭嘴,关电源。
我直接一把掐断了A8的脖子,抬头看着萨卡斯基很是淡定:“因为昨天晚上做了个有点奇怪的梦,所以好奇问一下。”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恶意歪头卖了个萌:“今天A8和我说我因为之前天天完成日常任务因此今天可以放假,没有日常的感觉怎么样?”
“……”
要没做梦,我tm爽爆。
可我现在看到萨卡斯基就心虚,但是就可能是因为心虚的缘故,我总觉得干什么时间都流逝的太快。
在岛上随手拍了几张照片,我站在海边看着日落,突然觉得很安静。
除了风声和海浪,太阳光也没那么强烈,晚风逐渐开始变凉。似乎现在正好是退潮的时候,海浪一点一点往后退去,看得我觉得有点好玩。
坐在礁石上抱着腿,我把头靠在膝盖上闭上了眼睛。我一直觉得在美国我很宅,但是刚来美国的时候还是很积极社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