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朝夕相处的朋友,我怎么能这么混蛋。
她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从病人的口中,才能得知最悲痛的事实呢?
暮成雪啊,你让你的朋友说出这个事实,等于在割她的心啊。
一时懊恼与悔恨冲击着暮成雪的良心,她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她甚至无法再支撑自己的身体再这么站下去了。
她只能向的泪水妥协,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怦地一声……手机掉落在了大理石瓷砖上。
很是响亮。
周围来往的人,投来了好奇又可怜的注视目光。
这姑娘明明一声都没吭出来,为什么会哭的这么伤心呢?
自责的绝望鞭打着暮成雪,但她不得不重新把手机捡了起来,因为她听见手机里,思不起那焦急又担心的声音,正在从那里不停传来……
应该是手机摔掉的声音,惊吓到了思不起。
抱歉我的朋友,我的失误让你又一次担心了。
“没事吧……没事吧……”
暮成雪捡起手机,把手心里溢满泪水的手,在衣服上擦干了,“嗯,嗯。没事的,手里有汗,太滑了,掉了下去……”
“那就好,那就好……但是你别哭啊……”
“我没哭啊!”暮成雪必须这样狡辩着,虽然她知道她这样是于事无补的。
“那就好,那就好。未来名剑大会的冠军,怎么能哭呢?”
“你也是啊,堂堂活人不医的离经花姐,怎么能哭呢?”
“你都没哭,我怎么可能哭呢?”
天底下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两个都哭红眼了的姑娘,都在做着掩耳盗铃的欺骗。明明都伤心到成了泪人的人,还要互相安慰关怀。
自救都来不及的情感,在相互传递中显得越发悲伤了。
暮成雪的喉咙哑的难受,她急需要一场能放开嗓子的哭泣,来拯救这份痛苦的压抑,但她还在憋着,“我想来看你,我的思不起小姐姐。”
暮成雪的这就陈述句说出口后,思不起并没有作声,可能是思不起没想到这个,也有可能是思不起不想答应什么。
暮成雪又补充了一句,“我想今天,现在,就来看你……我的思不起小姐姐。”
话音刚落,就是暮成雪再也忍不下的哭声了……
哇哇,又一哇。这一次她哭得像个孩子,就像是个有人抢了她宝贝的孩子。
因为她想起了思不起,起这个游戏名字的意义。
她问过思不起,干嘛起这个名字。
思不起说,“青岩就是万花。我想做一个让所有人都思念不起,牵挂不住的骄傲又温柔的万花谷花姐。”
思不起一直没能答复暮成雪话,最后思不起只能选择用挂断了电话,来结束这段不堪重负的对话。
第101章 有情皆孽的番外
暮成雪一下午的手机来电就没有停过,不是应有闲打来的,就是山海君打来的。但暮成雪自己想联系的人——思不起。不但没有再一次打过来,还把电话给关了机。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好像在经历了一段莫名悲伤中的恍惚之后,自己转瞬清醒了过来,那时候,自己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房间内了。
那一个瞬间的感觉,暮成雪不知道自己是一走进了房间就清醒了,还是自己已经呆站了很久后,才恢复的清醒。
强迫自己把电视打开,声音开到最大,然后先洗澡再洗头,吹干好头发,换了身新的衣服。最后还暮成雪,还简直同强迫症一般,把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一遍又一遍。
她得在人声鼎沸中,给自己不停地找点事情做。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暮色降临,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暮成雪早已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这是房间内座机电话的铃声。
接听电话后,是服务台小姐的声音,“1211号房间的客人吗?您好,前台有位男士找您。”
“男士?叫什么,是找我的吗?”暮成雪奇怪道。
“呃……他说是找来参加剑三下线活动的暮成雪,是有关青岩思不起的事情,想找你当面谈一下。”
这就更令人诧异了,这个时间点上,能叫她暮成雪来找她的,不为那些网上的“满城风雨”,是为了思不起的事情?
实话,如果是别的什么事情,暮成雪是不会予以理会的,但对方现在点明了,是关乎思不起的事情。
此刻在暮成雪的内心,她感觉这个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而且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好的。他人是在大厅吗?我马上下来。”所以暮成雪不敢有所马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这次见面。
等待来见暮成雪的人,很好认。
隔着透亮的落地玻璃,能看清外面已是华灯初上的街景。
暮成雪乘坐升降电梯下来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空荡荡大厅里有一位等人的男士了。想必这就是暮成雪要见面的人。
暮成雪只身上去,却意外的发现这人在灯火通明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清秀。
首先开口的还是这位男士,他主动示出了善意,“你就是暮成雪,薛沫微吧。”
并不高大健硕的身材,他的声音也与一般的男士不同,更像是少年的声音。
能既叫出暮成雪游戏里的名字,又能喊出她真名,这应该是很熟悉的人,才会知晓的事情。可暮成雪实在是不记得她的记忆里,有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物。
看来是真的需要结交一下的人物了。
男士接着说,“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了,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是坐高铁一路赶来的……对了,对了,我还没介绍自己的身份。你肯定很莫名其妙吧……我是游戏里,青岩思不起霍雯的姐姐霍静。”
等等,青岩思不起的什么?姐姐?霍进?
暮成雪一脸无法想象,难以相信的样子,看着眼前的霍静仔细打量。
确实大约1米7的身高对于男的来说,是有些矮小,外貌相对于男子来说,也算是清秀的五官的。
但这个人无论谈吐站姿,都说不上是个女性啊。
霍静笑了笑,“我的外貌确实容易引人误会。我身高高,身体素质好,所以很小就被选去了体育队里,在队里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是短发做男孩子打扮。”
暮成雪虽然还是不信,但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那您来找我?”
霍静看了一下周围,“我们能找个别的地方坐下来谈吗?”
“别的地方?”暮成雪疑惑着。
“是的,比如附近咖啡馆什么的。我不想因为我的到来,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霍静坚持道。
“当然可以,我们出去说吧。”她是思不起的姐姐,而且还是为了思不起的事情特地大老远赶来,找的自己。暮成雪很乐意听取她的意见与安排。
灯火点缀着摩天大楼,夜色朦胧下的M市,因为紧靠海边而显得晚风微凉。
在这清宵的夜里,暮成雪跟在霍静的身后,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周围寂静的环境,时而袭来的冷风,使得她的心思格外的敏感了起来,她的脚步是这样的絮乱而又惴惴不安。
暮成雪有些憋不住,她等不及了,直接问了出来,“能否告诉我,思不起霍雯,到底出了什么事……很严重吗?”她停了下来,小心着,又犹豫着开口,“是得了什么病,真的病得很严重吗?”
霍静没有回头,但霍静停了下来,作为从小就相聚无多,对妹妹缺乏关爱的姐姐,霍静不知道如何在这个即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且是妹妹的好朋友面前,详说这件事情。
不,不是详说的问题。
霍静想不好怎么开口。但是不开口,那霍静她又为何要突然做这样的决定,义无反顾地来到这里,找这一位暮成雪呢?
霍静看了眼酒店前的小花园,“我们去那边的花园小路里说吧。”
灰白笔直的白千层树干上,披着层层叠叠的针形树叶,它浓密的叶子遮蔽着从路灯那散出来的微弱的光,也同样拥簇保护着这条隐蔽小路上,两个需要说话的人。
路灯下,树影下,霍静转过身来说,“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选去了体育队里打散打。所以我一路的成长都是在队里,对我妹妹霍雯来说,我这个做姐姐的并没有尽到什么照顾与关怀。
但她能成长成如今这样的善良好性子,我这个做姐姐的很是骄傲。
起初,她咳嗽了很久,有半年多了吧。她身边没个人照顾,我每次问她,她也说是小毛病。我也是马虎,想着咳嗽能有多大的事。也一直没把这事放心上。
后来我拖着她去看了一次,那大夫跟我们说,‘这只怕不是小问题,你们得去大医院,最大最好的那种。’
我的世界就开始崩塌了。我们全家一起去了最大最好的医院,医生说她还年轻,有做手术的希望,但是得等情况好转了,才能再做手术。
我们全家都等着,情况好转能做手术的那一天。
我记得那一天,手术从早上一直做到了下午,万幸手术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