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行。”长孙无忌决定道,随后用手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绕远的路线,决定就按照这个线路赶路。
秦远望着地图,然后不解地回看长孙无忌。他想问为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就算张口问为什么,长孙无忌也不会回答他,有何必多嘴去问。
秦远就求救地看向温彦博。
温彦博二话不说收起地图,表示一切听从长孙无忌的安排。
长孙无忌这时候吩咐属下准备午饭。
秦远凑到温彦博跟前,“别跟我说你不疑惑他为什么绕远走慢路。”
“长孙公心中自有安排,我们何须多问。”温彦博警告秦远也不要多问,省得再惹事,“目前看来,他好像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挺不错了,你就庆幸吧。”
“哦。”秦远应承,还要继续跟温彦博讲话,结果这时候长孙无忌的侍从徐安走过来,恭敬地请温彦博过去一趟。
温彦博随后就同长孙无忌坐在树下讲什么,没多久俩人就你一言我一语,传出了笑声,看起来聊得很热络。
秦远就自己靠在马车边无所事事。
过了会儿,徐安带着人从车上拿出干粮和水,先把上等好的吃食呈送给温彦博和长孙无忌后,就喊着其他随行人员一起来吃午饭。
秦远当然不在其列。
秦远大小是个官,此时如果去找温彦博和长孙无忌一块吃饭,显然不受待见。如果主动跑去跟徐安等下人一起,肯定会被那些随行人员认为是在轻贱自己身份,把他当笑话看。
长孙无忌这一招可真真是妙呢。
可惜,对他没用,他又不稀罕吃那些人间食物,而且还是干巴巴的玩意儿。
秦远转身上了马车,就开始享用自己农场里的甜梨。梨子贼甜,脆翻天,咬一口丰富的梨汁都会挂在他的嘴角。
秦远把肚子吃得圆滚滚后,半躺在马车上,拍着肚子打了饱嗝,然后就听见车外有人传话说准备出发了。
温彦博从马车外探头进来,担心秦远饿着,忙从袖子里掏出他刚刚悄悄藏着的两块点心,抱歉让秦远受罪了,令他凑合着吃。
“是不是饿疯了?早上非不听我的吃早饭。”温彦博叹口气,“我收回之前的话,他何止是要为难你,我看还有玩死你的意思。”
秦远不好拒绝温彦博好心费力藏点心,接过来道谢后,就让温彦博不用担心他。“我身体天生好,三天不吃饭照样精神。”
“都什么时候了,还吹牛。”温彦博动了动眼珠儿,转即试探秦远,“要不你服个软,就豁出去没面子一次,去好好给长孙公道歉。保命要紧,气节那些在这会儿算什么,不重要。”
“我要气节。”秦远难得‘清高’一次。
“你——”温彦博身为文人,当然理解选择保气节的重要性,不过他还真没想到秦远会这么坚持,平常瞧秦远是个挺懂变通的人,“行吧,你保重。”
温彦博告诉秦远长孙无忌邀请他同乘,他没办法拒绝。
温彦博说完话,对秦远流露出一种‘不好意思我背叛你了’的愧疚表情。
秦远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可以享受一整辆马车,随便什么姿势坐卧或伸腿都可以,就非常开心。
秦远挥挥手,毫不留情地打发温彦博快去。
温彦博把秦远这种行为理解为‘善解人意’和‘不想为难他’,遂在心里更加觉得愧对秦远。他以后一定会找机会,好好补偿秦远。
至傍晚,因为长孙无忌选择的路比偏僻或者是故意的缘故,大家又在乡野路边休息。
徐安还是在用饭时候不小心‘遗漏’秦远。
马车外,侍从们人人手拿着一块放了一天的胡饼啃,饼里水分都没有了,干巴巴,噎人。吃一口饼,必须就着一口水下咽。长孙无忌和温彦博虽然吃的稍微好一些,可点心也同样有点干巴,再说这东西吃多了,怎么都比不上一碗热乎乎的不托好吃。
与此同时,秦远正优哉游哉地躺在马车里,翘着二郎腿啃着水灵灵的梨子。那个脆那个爽那个安静自在,秦远甚至乐呵地哼起了小曲儿。
晚风起,在风吹树叶的哗哗响声中,长孙无忌隐约听到从马车那边传来了男人的‘哭声’。长孙无忌怔了下,随即忍不住笑起来。
真没想到,这秦远看着是个牙尖嘴利的硬骨头,结果没多少骨气,才不过饿了他两顿饭,便躲在车里哭了?
没出息!
不过,长孙无忌倒是乐得去看秦远没出息的样子。
长孙无忌立刻使眼色给了徐安。
徐安刚刚也听到秦远那边的马车里隐约传来了低吟声,他的想法跟自家郎君一样,觉得秦远肯定是饿得委屈哭了。
徐安双眼兴奋地给长孙无忌回了一个眼神后,就兴致冲冲地直奔秦远的马车。他故意大肆掀开布帘,高声问:“秦主簿,你怎么了?我刚刚好想听你车里有——”
徐安在看到车内情景后,把要说的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徐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秦远正惬意地躺在马车的软垫上,翘着腿儿,抖着脚,哼着小曲儿乐呵呢。
“嗯?”秦远发现探头看他的徐安,懒懒地坐起身,问徐安有什么事。
徐安脸色尴尬地红了,忙致歉表示没事儿,随后就挂着一脸仿佛见了鬼的表情,急匆匆来跟长孙无忌禀告:“在唱曲儿。”
长孙无忌本来带着些许笑容的脸忽然凉了。
长孙无忌看着徐安,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听错了。
徐安凑到长孙无忌耳边小声道:“奴亲眼所见,鞋都没穿,惬意地躺在车上,哼曲儿抖腿。”
长孙无忌皱眉,思量片刻之后,伸手示意徐安可以退下了。
“赶路吧。”长孙无忌对温彦博说道。
一行人赶在夜半之时,抵达一处叫介桑村的地方。使钱跟村民谈妥后,大家分散三处住在村民家。
徐安则和温彦博、秦远同住在一家。
次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徐安蹑手蹑脚地从秦远的马车上下来。
一行人在村民家用了早饭后,继续赶路。
徐安特意跟长孙无忌强调:“奴今晨已经彻底将那辆马车查过了,保证干干净净,绝无任何存粮!奴猜测他昨天已经把马车上的干粮吃完了。今天奴亲眼看他空着手上的马车,一准儿什么东西都吃不到。”
长孙无忌眨了下眼皮,打发徐安退下。
晌午加傍晚,大家又停留在野外,继续吃干粮。
长孙无忌开始越加注意秦远所乘的马车了,今天一整天他还是很平静,似乎一点都不饿。
今天夜里大家决定继续赶路,谁知半路上,忽然乌云蔽月,刮起了狂风,暴雨大作。
大家就挤在马车里避雨。至雨停了,天也大亮了。
“昨晚上干粮没收好,都被雨水泡烂了。”
“不碍什么,凑合吃就是。”徐安不以为意,当年他们随长孙无忌打仗,吃得苦可比这些多。
侍从为难得跟给徐安继续回禀道:“连同使君们所食的点心也泡坏了。”
徐安变了脸色,立刻查看地图,看看附近那里有县城能及时补给干粮。偏偏因为绕路的缘故,地方太偏僻,加上下雨之后路比较泥泞难行,最快也得晚上才能驶到最近的县城。
这样的话,今晨早饭加上午饭就没找落了。总不能让长孙公和温治中那么尊贵的人物,吃这些泡的跟屎一样烂面饼子。
徐安再无奈也没办法,只能去禀告长孙无忌现在的情况。
长孙无忌闻言后,叱骂徐安做事太毛躁。储干这种事情,他做了多少回了,竟然没考虑到天气问题。
徐安甘愿认罪,可现在他着急的是该怎么弄吃食给长孙公和温治中。
“哟呵,这玩意儿还能吃么,跟屎似得?”秦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马车,正打量那装胡饼的布袋子乐。
周遭的侍卫们慷慨激昂地表示没事儿,还是可以吃的。
“这雨水泡了一夜的玩意儿,吃进肚子里,要是集体闹了肚子,都泻成了软脚虾,耽误了赶路,谁负责?”秦远补充一句,“本来咱们就不知为何绕了远路。”
侍卫们纷纷没了动静。
长孙无忌默了半晌,终于忍不下秦远的嚣张,问他:“你何意?”
“就话面的意思。”秦远摊手,对长孙无忌道,“我关心大家的身体,怕耽误查案的进程,更怕远在长安城的圣人等焦急了。”
长孙无忌瞧秦远一副小人得志样儿,立刻吩咐属下就近在山野寻找野菜蘑菇山鸡等野味充饥。
“想一块去了,我也这意思,并且我和大家一起找。”秦远说罢,就撸起袖子带着大家一起上山了。
众随行人员见秦远一个当官的,不仅体恤他们的吃饭问题,还愿意屈尊和大家一起上山寻食物,顿时对秦远心生敬仰和喜欢之情。
再之后,大家发现这周围的山太荒了,山上什么都没有,连野菜都只长成指甲那么大贴在地皮上,树皮后很多都没有了,更不要心存有什么山野活物了。
随从们一人抓着一小把的小野菜下山后,发现秦远不在他们之中,正担心他人丢了,就听见身上有人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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