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只是用一双指爪便向着叶长然攻来。她的手指很好看,并没有那种修炼爪上功夫的人特有的长指甲以及嶙峋指骨,然而这样一双肌肤柔软细腻的手,生生敲击在叶长然的双剑上的时候,却让叶长然有一种敲击在了钢铁上的感觉。
叶长然的双剑没有开刃。
西门吹雪第一次和叶长然比剑的时候就发现了在这一点,当时他和叶长然尚且并不熟悉,却是在叶长然手中第一次体会到了败北的滋味。
西门吹雪的剑道一直是在生死边缘突破的,哪怕是在教学之时,玉罗刹也从不怕他受伤似的屡屡将西门吹雪迫入濒死绝境。在这样一次次的生死来回之间,西门吹雪的剑招一次一次的被击碎,又一次次的的被重组。
然而叶长然不同,她习剑虽然也是一丝不苟,但心态上却十分平和。这种平和在西门吹雪看来就像是没有半点胜负欲,他甚至怀疑叶长然是否真的在意自己会不会败在别人剑下这件事——那怕是败了,估计这姑娘也只会笑着收剑,跟对方说一句“你真厉害”,然后就自己却别处玩了吧?
败在叶长然的剑下的那一刻,西门吹雪就已经承认了叶长然的道,但是他却不是不担心的,因为这个小姑娘恐怕不知道,并不是每一个对手都会给你继续下去的机会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西门吹雪屡次要求叶长然给自己的剑开刃。他很少说大段的话,但是却在这件事上屡次喋喋不休,不肯退让半分。叶长然被西门吹雪磨得没有法子,最终答应了在离开万梅山庄之前请人给自己的剑开刃。
西门吹雪也觉得万梅山庄之中不可能有什么危险,况且当年那位为他铸剑的师傅抵达万梅山庄还需要小半月的功夫,因此西门吹雪终于不再和叶长然念叨。
“早知道听西门的好了。”叶长然的手腕被这女人的内力震得有些发麻,倒是不至于到了对她有什么影响的地步,不过叶长然却终于知道这人来势汹汹,对她半点善意也无了。
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叶长然在心中将最近有可能得罪的人过滤了一遍,终于灵光一闪,似乎猜到了眼前这人是谁。
她手腕一转,手中长剑狠狠荡开这女人屡次抓向她脸的手指,转而足下用力,整个人在原地转了一圈,手中无刃的长剑似乎与叶长然的身体融为了一体,虽然并无锋芒,但是却推开了一道磅礴剑气。
这样的剑气裹挟猎猎风声,让人不敢再靠近叶长然半步,而就在这一剑落下的空隙,叶长然双剑交叠,直向着那白衣女人而去。
这是叶长然平素并不会使用的一招,因为太过野蛮,不符合她的师门所追求的美感,不过却很适合用来对付癫狂之人——这人打架的时候总是冲着脸来,叶长然平素对招之人绝无这等路数。
所遇非常人,当然要用非常的招数。因此叶长然手下再不留情,一剑横起,直击对方面门。但凡是女子,就鲜少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果然叶长然这一招一出,方才一直想要与她近战的白衣女人便猛地向后仰去,袖中也飞出了一段白绸,将自己的脸保护的滴水不漏。
叶长然要的就是她的滴水不漏。
那白绸如愿以偿的架住了叶长然的这一剑,可是叶长然的另一剑却是不期而至。她虽不曾开刃,可是剑气横扫却并不比锋利剑芒的威力小。挑着对方柔软的胸腹之处,叶长然另一只手挽起凌厉剑招。
叶长然的剑是美,是柔,是宛若早春三月的盛世春光。可是早春尚有飘雪的时候,也有寒冰乍破的凛冽。
更何况叶长然也被激起了三分气性,这种一上来便是夺命毁容的杀招之人,她又何必与之客气?
想是她这一路温和太过,让人只记得她是公孙先生的入室弟子,是公孙剑舞的传承之人,却忘了她是白云城出身,白云城主一剑横出无人敢掠其锋芒,她和叶孤城流着同样的血,难道就连这点儿气性都没有了?
电光火石之间,叶长然左右两手分别刺出了不同招式,左手对着那人面门接连横劈,右手却已经接连刺出七剑,剑剑直击人体最柔软脆弱的部分。
那白衣女人一看便是十分注重自己容貌之人,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叶长然击打她面门的左手上,却不想自己胸腹受敌。等到那内脏破裂一般的剧痛蔓延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溅在了她用来和叶长然纠缠的白绸之上,和她鞋子上的那一朵血话遥遥呼应。
叶长然轻轻的笑了一下,转而趁着对方不受控制的还用手捂住自己腹部的时候左手竖劈而下,终于如愿以偿的用自己的剑脊抽在了那人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位惨遭打脸的女人是谁?姑娘们猜出来了咩?
双十一大家都买了啥?叔在火车上度过了双十一,信誓旦旦的说啥也不买,最终却还是买了五千多才收手QAQ
这不是剁手的级别了,这简直是手都没有了。所以这一章应该是叔用脸敲出来的吧……
第33章 照肝胆。
叶长然的这一击不可谓不狠, 她看着还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可是若是单单论起力气来, 司空摘星都未必是她的对手。而叶长然本就被击起了三分火气, 这会儿手上的力道越发不再克制。
她这一击下去, 那白衣女子脸上的面纱被剑风挑破, 整个人的脸也不受控制的想一边偏了几许。面纱落下,她的脸上红痕渐渐地肿了起来,衬着她嘴角的一抹血痕,看起来尤其的狰狞恐怖。
而她看向叶长然的目光尤为怨毒,叶长然这会儿才发现她的另一边脸上,居然也有着同样的痕迹。虽然那痕迹已经很淡了,也能看得出被人精心的呵护保养过,可是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不能忍受伤痕,在常人脸上或许不会那样明显的伤, 在这个女人脸上就犹如一件精美的瓷器上的裂痕, 让人无法不去注意。
女人就没有真正不在意自己容貌的, 这个人也顾不上自己五脏六腑蔓延上来的疼痛,就这样恶狠狠的捂住自己的脸,而后瞪向了叶长然。
叶长然还剑入鞘, 耸了耸肩:“若是我没有猜错,你便是那位黄山李家的遗孤?”
并不打算听那女人如何回答, 叶长然继续补充了一句:“或许你更喜欢听别人叫你另一个名字……石观音,是也不是?”
石观音只觉得自己面颊是碰到了烙铁一样的疼,她一张嘴就能感受的到血腥气子在自己的唇齿间蔓延开。上一次石观音体会到这种感觉还是在大漠, 她以为那个可怕的男人的剑会切开她的脖子,而他就会那样平静又无所谓的看着她的血液喷溅出来,可是最终那个男人是只是用剑脊狠狠的抽了她的脸。
因为如此,石观音半年不敢出门,就是这一次出门,她也是小心翼翼的戴上了面纱,生怕有人看见自己的脸。
可是偏偏这个臭丫头居然下手这样的黑,径自抽上了她的另一边脸。舔了舔有些松动的牙床,石观音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叶长然的脸划烂。
——她自然不是为了叶长然生的漂亮所以才来中原特地毁掉她的那张脸,石观音不想饶过叶长然,是因为她破坏了她苦心孤诣安排下去的计划。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孤苦无依的黄山李家的嫡出姑娘了,人海浮沉至今,石观音越发明白权力的滋味有多美妙。她当初回到中原,除却找华山剑派的那几个人报仇之外,更有想要一统江湖的野望。
不过现实还是让石观音清醒了过来,中原武林远比她想象的要卧虎藏龙,她也很快认识到如果单单以自己一人之力,是永远无法站在江湖巅峰了。所以石观音选择了东渡扶桑,一来她是为了修习某位奇人异士独创的武功《天武神经》,二来也是在酝酿一个更加曲折的吞并整个中原武林的计划。
为了这个计划,石观音甚至和一个东瀛人生了两个孩子——她觉得,自己完成不了的事情,自己的这两个孩子一定能替她完成。
石观音将自己的夫君和孩子都当做了棋子,而天枫十四郎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按照石观音的计划将两个孩子送到了中原。
只是,当早春的某一天,天枫十四郎一身狼狈的出现在石观音面前的时候,石观音才从天枫十四郎的叙述之中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出现了变数。她耐着性子从天枫十四郎那里套话,终于得知自己的两个儿子并没有如同她的计划那样进入武林的大门派,若是被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要去。
在套出来那个姑娘的名字叫做叶长然之后,石观音毫不犹豫的杀了天枫十四郎。这个男人办事不利,在石观音这里就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情深无用,这四个字在石观音这里倒是被运用得淋漓极致。
彼时石观音在大漠之中已经建立了一部分属于自己的势力,这个大漠之中的霸主玉罗刹仿佛只是要小惩大诫,在用剑脊抽了她的脸之后,对方居然再没有了任何紧逼的动作。以沙漠之中的那块绿洲为界,似乎只要石观音不越过这道界限,玉罗刹就不会刻意和她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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