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取笑他了,就在为这事心烦呢。”玄间给红豆斟上酒,“想借用下你们的智慧,女孩子一旦开始学会打扮自己,是因为什么?”
夕日红与红豆听到这个问题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对视一眼朝两名不解风情的男忍说道:“所以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真是没办法,一点都不懂少女心。如果说女孩子突然开始顾虑起自己的形象,那最可能的答案当然就是――她恋爱了。”
恋爱吗?
卡卡西望着手中的酒杯,自己的倒影随着波纹抖动着,原来那个以为会一直贴在身旁的小猫不知不觉已经跑得这么远了。
“怎么看出来的?”
红豆将红推近了些,斜眼看向注意着这边的阿斯玛,坏笑道:“哎呀你们看看红就明白了,这都是为了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啊。”
夕日红的脸顿时红成了苹果,推搡着红豆回到了人群中。
“原来如此,女孩子的青春期啊……不会是那个今井吧,叫你绅士,真要被人拐走了。”玄间叼着千本看向没什么反应的银发上忍,故意安慰性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没有理会玄间的动作,卡卡西突然没了喝酒的兴致,与众人简单打了个招呼便慢慢往宿舍走去。
停在楼下抬头望向熟悉的窗户,没有灯光的房间像是无尽的黑洞。钥匙打开门锁发出的响声在空荡的楼梯间格外突兀。踏进房门时卡卡西又有些不想入内,索性将帕克召唤出来,也好让宿舍显得不那么安静。
“这时候把我召唤出来什么事啊?”帕克坐在地上抬起后腿挠了挠耳朵,环视了下宿舍,“小姑娘不在吗?”
“出任务去了。”卡卡西从冰箱里取出香肠递给帕克,自己则是拿了罐果汁坐在沙发上。
喝了一口,有些不习惯的甜味,这原本是备给少女喝的。
“真是的,你就只会给我速食食品,还是小姑娘的鸡腿比较好。”埋头啃着还没完全解冻的香肠,帕克刚刚可是看见香肠包装上已经过了几天的保质期。
卡卡西当做没听见帕克的控诉,将喝了一半的果汁放在桌上,准备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出任务。
“喂,卡卡西。”帕克突然抬起了头,抖动鼻尖四处嗅着,“我闻到小姑娘的味道了,就在附近。”
“嗯?”少女已经回来了吗?卡卡西停下了走向洗澡间的脚步,犹豫着是不是再出一次门。
“想去就赶紧去吧,别老使唤我了。每次都召唤我出来确定小姑娘的位置装成偶遇,你不累我还累呢。”一脸嫌弃地看着纠结的银发上忍,帕克嚼着香肠抱怨,自家主人的心思也是明显到让人看不下去,“三十岁的人了别整天学十几岁年轻人玩浪漫。”
死鱼眼上忍拎起帕克丢在肩上,威胁地拍了拍它的脑袋:“我还是二十多岁。”
再度踏入夜色中,卡卡西扛着帕克漫步在小路上,远远便看到少女穿着便服的身影站在灯光下,一旁还站着痞里痞气的玄间。
“老师?”正与玄间交谈的雪回头正看到一人一狗。
“哟,好巧,任务结束了吗?”卡卡西举起手打了个招呼,瞅了一眼少女身旁挤眉弄眼的玄间笑道,“我刚好带帕克出来散步,今晚回家吗?”
趴在卡卡西肩上的帕克刚想抗议不要拿自己做借口就被一把掐住了嘴,只能满脸怨念地瞪着无良主人。
“任务刚结束,但明天还要出去所以在请教玄间前辈一些问题。”雪支支吾吾地盯着地板,像是不敢直视监护人,“可能要忙到很晚,到时会回暗部宿舍,老师先休息吧。”
卡卡西掩饰着挠起了后脑勺:“这样吗?那你注意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老师好好休息。”
银发上忍带着帕克转身离开,却没看到少女眼中流转的犹豫与不舍。
“唉,我可不想因为泄露老友的陈年旧事被事后报复啊。”嘴里的千本晃动着,玄间望着银发上忍离去的背影笑道。
“我会保密的。”
“好歹任务时得了你不少帮助,就当还人情了。”玄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而且……看老友笑话的机会可不多啊。”
并没有理解玄间话中的意思,雪只是专心于自己的疑问上:“玄间前辈,也许是我的错觉,为什么老师,总是有种……抗拒着与人深交的感觉呢?”
少女望着银发上忍离开的方向,路灯的灯光像是被道路尽头的黑暗吞噬,望不见来路亦找不到去路。
虽然卡卡西总是一脸笑意,给人平易近人的印象,但在长期的朝夕相处中雪仍察觉到那温暖下深埋着与自己相同的气息。戒备着周围,拒绝他人的交心,只不过少女是冷着脸,卡卡西是露出笑容。
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拼了命地想更靠近银发上忍一些,却只发现似乎离他越来越远。就像是快要抓住他的手时就被甩在后方,无法更进一步地维持着固定的距离。
就连长久以来的同期战友也无法跨越这道鸿沟,所有人都被那人畜无害的笑容隔绝于墙外。
“你也听过他以前的事吧。”
雪点了点头,在当上分队长后自己就利用职权之便偷偷查看了卡卡西的履历。简练的记录却让少女心情无比复杂,这名一直没心没肺的银发上忍背负的事物比相信中还要沉重太多。
那次雨中慰灵碑旁难得流露出的情感也许正是他隐藏在笑意后的伤口,缓慢渗出着鲜血,却不让任何人发觉。
“其实那家伙一直没走出从前的事,总想着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玄间慢慢地说着,脸上是难得正经,凝望着夜间的寂寥,“也许正是这样……让他渐渐相信自己身边的人都会遭遇不测,虽然是钻牛角尖,但我们都没办法解开他的心结。”
玄间的话让雪久久不能消化,只能低着头沉默着,越了解这名令人抓心的男子,少女就越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银发上忍凝视慰灵碑时的眼神,对自己讲述写轮眼来历时的神情,那是怎样一种难以述说的落寞。
不想再让老师露出这样的表情。
望着眼前垂下的脑袋,叼着千本的忍者低声说了些什么,并没有让少女听见。
“说不定你可以……”
月牙静静地悬挂在幕布上,低头望着各怀心事的众人,就连纯白的微光都显得朦胧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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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樱,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雪穿着暗部制服坐在诊疗室里,眉头簇起地问着统一战线的战友,“我还是觉得不太好……”
对方却维持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毫无罪恶感地将手上的针管扎进少女几乎找不到血管的手臂上:“信我没错,卡卡西老师这段时间明显是开始动摇了。”
“……有吗?”雪只觉得自来也与小樱教导的梳妆打扮与诱惑技巧对自己来说实在是过于困难,颇有种东施效颦的感觉。何况自从开始捕猎计划以后卡卡西躲着自己的举动愈发明显起来,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形容。
我作为女性的一面真的让老师这么害怕吗?雪挫败地捂上了脸。
“总之你就好好按我的计划做就对了,自来也大人不是也和你说过,要积极进攻吗?”
“虽然是这样……但是我……”
“哎呀你就老实忍耐下吧,我帮你挑的衣服和化妆品一定要好好用啊,这样他才会意识到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小樱将今天要用的药配好递给还在苦恼的暗部少女,说的却不是该说的医嘱。
“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对好友的计划半信半疑的雪将药收好,回忆起之前与小樱一起去参加的纪奈子婚礼。
那样打扮的纪奈子实在是美好得如同不能亵渎的天女,厚重的妆容都掩盖不住她满怀幸福的笑意。
当与婚约对象对视时,纪奈子的眼睛中像是流转着万千星辉,将世上一切美丽都囊括其中,任谁都会被这副景象吸引,想要沉溺其中。
自己与老师有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雪感到脸上一阵滚烫,连忙拾起一旁的面具扣上,不让小樱发现自己的反常。
临出任务时,雪想起还有些处理完的文件没交给纲手,便又回头朝办公室跑去,方到中途便看到了眼熟的银发上忍站在走廊上,似乎在与什么人说着话。
“哟,还没去出任务吗?”瞟到抱着文件的山猫暗部,卡卡西抬手打了个招呼,交谈的人也侧脸望了过来。
雪点了点头,视线聚焦在卡卡西身旁的陌生面孔上:一名没在村子里见过的女性,只是初见便有知性温婉这般形容词浮现在脑海中的女性。
“现在出发,打扰二位了。”还未答话身后就传来稻叶的叫唤声,雪急忙行了个礼便跑开了。山猫面具下是少女不安的神情,脑中不自觉地回放着卡卡西与女子交谈的景象。
柔顺的长发垂至大腿,微卷的发尾带着些许成熟魅力,精致的五官与傲人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都透出典雅的气质。那名女子看起来并不是忍者,像是大户人家的贤淑小姐,柔弱得让人不自觉产生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