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期待的神色，托尼冷漠的转头，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什么嘛。
不大高兴的莉莉安娜孩子气的撇了撇嘴，真是难哄。
突然发现比起上一次见面，莉莉安娜看起来鲜活了很多...不过也幼稚了很多。
无论怎样，这都是好的进步，小赵由衷的为女孩感到高兴，不过她并不会忘记莉莉安娜奇怪的发言。
敏感的刑警甚至没有问莉莉安娜的室友是如何诱惑她自杀的，而是问了一个对于幼稚二人组之间更加尖锐的问题，“对你来说自杀是件\'诱惑\'？”
听到这个问题莉莉安娜就觉得好像不太妙。
对于一个不会说谎的人来说，面对问题，就只有回答和不回答两个选项，然而此刻即便她不回答，托尼的心情大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总是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在抢救一下的莉莉安娜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认真的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死亡都是我唯一想要而无法到的的东西。”
女孩发现，当第一句话说出来，后面就变得容易多了。
她并不在意能在许多人面前解剖自己，坦露心声，于是她慢慢的，认认真真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看到很多人都觉得那个从楼上跳下去的姑娘可怜，我不明白你们的想法，对我来说，在自己希望的时候能够选择死亡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人们因为女孩黑暗的世界观而受到震动，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长相精致，生活富足的少女。
只有托尼·斯塔克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的直视前方的窗户，整个身体都如同他的钢铁盔甲一样僵硬。
而似乎对其他人的动静都丝毫没有察觉，女孩翠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冰冷漠然，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苍白的皮肤和不包含任何人类感情的精致五官都让她看起来像个冰冰冷冷的玩偶。
“在忍受痛苦和死亡之间做选择的时候，选择死亡没什么值得指责的，我只是因为没有选择的余地，于是只好继续忍受。”
说道这里，女孩迅速的眨了一下眼睛，说了那么多冲击人们三观的话之后，她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那双又冷漠又平静的，如同世界上最坚硬宝石一样的翠色眼睛里突然就荡起了一丝微微的波澜，就像是春回大地的一缕暖风，突然就让她柔软起来。
“痛苦是值得的。”毫无预示的，莉莉安娜突然说道。
就像春天值得漫长的寒冬，黎明值得漫长的黑暗一样。
虽然有许多事情莉莉安娜还没有想清楚，但是她确信，痛苦和等待都是值得的。
“托尼？”
亿万富翁依旧侧着身子，单手托腮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他不仅无礼的，用自己的后脑勺对着莉莉安娜，而且还敷衍的，用一个单音回应女孩的呼唤，“嗯？”
看着对方紧张而僵硬的背影，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女孩莫名觉得好笑，“我想告诉你，我很高兴你叫醒了了。”
在神盾局的飞船上，是托尼叫醒了莉莉安娜，让她不至于长久的沉溺于死亡。
也不知道有没有领会女孩话中的深意，托尼·斯塔克依旧发出了一个意义含糊不清的单音，“嗯。”
……嗯你妹啊。
“托尼？”
“嗯？”
“你不准备把头转过来么？”
“No”
第29章 莉莉安娜的信息
咳咳。
不知道为什么, 作为一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单身狗，小赵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不舒服。
可能因为狗粮塞得太突然，被噎到了也说不定。
听到他她的咳嗽声，坐在小赵对面沙发上的莉莉安娜与托尼斯塔克, 一齐抬起了头，翠绿于金棕色的两双眼睛一同盯着她。
两个人一大一小, 从表情, 到神色, 乃至眼神都迷之相似, 都透露出一种, 你怎么还在这里的嫌弃。
打断了你们相亲相爱真是不好意思啊，呵呵。
小赵一脸冷漠的无视了两个人的嫌弃，特别正经的询问莉莉安娜，“好吧, 既然现在你已经想自杀了，那能不能说一下你认为你的室友是铃兰组织成员的原因？”
“不是不想要了，只是我又有了其他想要的东西…”莉莉安娜小声的在嘴里嘟哝了道，不过因为心虚，她声音含糊的连坐在她身边的托尼都没有听清楚她在说啥。
因为主要就是不能被托尼听到啊。
看到她嘴在动但是完全没有听到她说啥的女刑警疑惑的看过来, 女孩不想引起追问, 于是一边回忆一掰着手指说道，“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停的提醒我, 没人在乎我，我的存在不重要一类的…最近还经常给我讲死后的世界有多棒，哦，昨天晚上她还跟我分享了她的最新的自杀计划。”
说起这些关于死亡的东西，莉莉安娜语气格外平静，甚至是有些天真。
在女刑警震惊的问，“你为什么不报警？”
“咦？”莉莉安娜困惑的看着她，然后说道，“这种事情要报警吗？没有人告诉过我啊。”
对女孩这副傻了吧唧的样子简直无语，女刑警忍着怒气说道，“无论是有人试图自杀，或者有人诱劝他人自杀，你发现了都要报警。”
“噢，”莉莉安娜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想了什么似得说道，“这么说的话洛基也劝过我自杀。”
还有上一个？这年头大家都上赶子的劝人自杀么？
“洛基？听起来不像是个名字是个外号吗？”正义感爆棚的女刑警疑惑道。
为了不造成民众恐慌，纽约之战在中国报道的就是恐怖组织袭击纽约，其他的一概没说，于是外星人袭击地球和复仇者联盟什么的在中国属于小众文化，仅仅在小圈子里流传。
于是邪神洛基的名号没能在中国打响。
“别在意他，洛基半年前就跟他老哥一起回老家了。”托尼不忍心看着话题被莉莉安娜代跑，随口敷衍。
真的么？
女刑警审视的看向幼稚二人组的两个成员，最后还是觉得年长的那个靠谱一点。
好吧，反正女刑警也不想在这些支根末节上浪费时间，于是将话题拉回正轨，“你刚才说起了你室友的自杀计划，能谈谈么？”
莉莉安娜点了点头。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老孙已经从档案里调出来了室友张婉婷的档案，小姑娘挺可怜的，她十一岁父母死于车祸，被姨妈家收养，难能可贵的是她着多年来一直品学兼优，唯一一次失利就是高考的时候有一门科目发挥失常，否则以她的平时成绩，不至于来蜀中大学。
看着档案上的照片，小赵还记着自己之前曾经见过这个女孩，她说话轻声细语，温柔而善解人意，当时大部分人提起那位自杀者，都评价一般，大部分人都说她乖僻阴郁。
只有张婉婷能详细的说出死者的诸多生活细节，并且由此来详细描述她隐藏在外貌与性格之下的善良品行和内心的痛苦，看得出来是真的在关心她的。
如果不是现在莉莉安娜说当面出来，小赵相信自己永远不会觉得看张婉婷会有自杀这样的念头。
莉莉安娜回忆了一阵，关于昨天晚上的谈话，她其实没有特别上心，不过还能的记得大半，想了好一阵儿莉莉安娜才说了其中她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她说死的时候要穿那一条很仙的白色连衣裙。”
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记忆浮现，女孩又说道，“要化淡妆，要打扮的精致漂亮，一定要要带着她妈妈给她的珍珠饰品，还有一个叫做泰迪熊的毛绒玩具也要带着。”
”死之前一整天都不吃饭，然后在第二天的午后，晒着太阳，躺在翠绿色的草坪上，听着…听着什么歌，哦，我忘记名字了，总之就是听着喜欢的歌安静的死去。”
女孩声音平静，明明正是青春活力的年纪，但是她的声音却总是带着一股慢吞吞赖洋洋的味道，像是对这个世界都毫不在意，但是偶尔的语气和停顿中又带着一股天真无邪的纯真气质。
一般情况下她这种奇妙的气质都是有趣并且萌萌哒...只有在说起死亡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异常感。
不知道是因为她奇怪的气质还是因为过分细致的描述，旁听着这一份诡异的自杀计划的人都慢慢的感到一股从心底蔓延上来的寒意。
可怕的不是恐怖丑陋的谋杀，而是这样精心装点的赴死。
喘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小赵追问道，“她说有自己要靠什么自杀么？”
“唔…”莉莉安娜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这个涉及许多专业名词，她难以复述，“说是说了，不过我没记住，她给我讲了，用一种从贝壳里提取的毒素，用了之后会觉得头有点晕，剂量足够的话会在二十分钟之内死掉。”
她带着从母亲那里得来的珍珠饰品，用一种从贝壳里提取的毒素自杀，整个过程迅速而没有痛苦，这确实是一种精心计划过的死亡仪式。
听闻过这些人可以轻而易举的从中感觉到年轻女孩倾尽全力对冰冷精致死亡的追求，这种偏执的追求几乎燃尽了她生命中所有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