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莉又迈出了一步,这下就连还在地上苦苦挣扎试图起身的抢劫犯都机警地向他扫来凶狠的目光。多半也是觉得霉多不压身了,他又趴在地上冲着娜娜莉挥了挥手,一道浓郁暗沉的黑色雾气影子一般阴恻恻地贴面而来,围住了——
围住了……
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撕散的黑雾:……
娜娜莉一见还真的有效,心里顿时踏实多了。她大着胆子快步往前走了一会儿,在抢劫犯不敢置信地目光中轻松地、顺利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一点儿没有打弯儿。她蹲下身和善地冲他一笑,在他看疯子一样的目光中探手往地上另外三个和他一样爬不起来的人身上虚虚一抓,随后就跟在做无实物表演似的空手搓了个圈儿,将这看不见的圈环套在他的头上。
当那白发女孩儿的手将不存在的圈环套上他的头顶时,一股森寒的凉意从头顶直直地贯下全身,他立即就感到自己的一边手脚麻木了起来,不出一会儿便失去了感觉。
抢劫犯拼命想要挪动右半边的手脚,却根本无法移动半分。他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小姑娘那可爱俏丽的面庞在他的眼中瞬间妖魔化,那满头的白发映在清冷的月光下,宛如冷漠无情的恶魔。她苍白的手高高抬起,好像正抓着无形的武器,随时都会落下给他当头一击,将他开肠破肚。薄薄的唇勾出诡异的弧度,那双无神的纯黑眼睛直直地瞪视着自己——
娘啊,我怕!
脑补过多的抢劫犯浑身一抖,白眼一翻,倒头休克过去。
对抢劫犯的内心戏一无所知的娜娜莉刚刚还走了个神,想着如果自己能够像对待星云一样驱散霉运,那能不能像操纵星云一样操纵霉运呢?哇,如果可以,那岂不是她每天只要打破霉运,就能够做什么事都顺顺利利的?娜娜莉做着白日梦,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还没傻乐多久呢,就看见面前这个前不久还眼神凶狠的男人换上了满脸惊恐的表情瞪着自己,最后居然眼睛一闭,昏迷过去了。
娜娜莉犹疑地戳了戳在冰凉的大街上自己吓自己、活活吓晕过去的抢劫犯,还当是这个变种人的能力太强大,以至于她收来的霉运直接把人给弄晕过去了呢。
娜娜莉赶紧愧疚地解开绑在抢劫犯脖颈上的黑色雾圈,啪啪啪几下打散了抱团缩在一块儿瑟瑟发抖的雾团,又直接脱了那抢匪身上的外套把人给绑住手脚,才仰脸去看小蜘蛛他们的情况如何。
清清楚楚看到娜娜莉往自己方向一抓,自己立刻就能起身的麦克斯、卡洛琳惊疑不定地从地上爬起身,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眼神,齐齐看向娜娜莉:“你真的是占卜师?刚刚那是什么,那是什么祛除诅咒或者下降头的仪式吗?”
不然娜娜莉怎么才做了那个奇奇怪怪地往人头上套空气的动作,那抢匪就惊恐万分的癫痫了起来,甚至晕了过去?
只不过是害怕的抖了一下就愣是被说成癫痫的抢匪:……
卡洛琳惊喜又热泪盈眶地抢上前几步,握住娜娜莉的手:“真的吗,之前你说的那个占卜结果是真的吗,我会有一个很好的爱人,麦克斯也会有一个英俊又体贴的丈夫?”
娜娜莉眼睛往下一瞟,恰好看见卡洛琳狠狠扎在抢匪大腿根上的细高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是……是的,没错。”
卡洛琳又是哭又是笑,她跳起来转身抱住麦克斯:“听见了吗,我们的未来是有希望的,麦克斯,那才是我们真正的未来!”她哽咽了几声说,“这真是从爸爸宣告破产以来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麦克斯,你以后再也不能和我说你未来会死在我们店门口的那个垃圾箱、也不能再和我说你会一个人孤单到死了。我真为我们俩高兴!”
卡洛琳擦了擦眼泪,转身握拳给自己打气:“我可以的,卡洛琳。就算今天的小蛋糕又出了意外没有卖出去,我也可以继续坚持的。”
麦克斯嫌弃地推开卡洛琳还拽着自己的手,还是不太能接受:“她刚刚是不是说了相爱还有有钱这两个字?冷静一下卡洛琳,我还是不觉得这两个词能够用在我身上,哪怕是把它们分开来只有一个那也和我没有任何匹配的可能性……”
“为什么这么说?”刚刚还窜去抢匪身边蹲着检查有没有绑扎实的彼得抬起头,认真说“我觉得你们都很漂亮,性格也很友善幽默,还会做好吃的小蛋糕,你们值得一个美好的未来。”
“……”卡洛琳捂住脸,喃喃,“如果不是我内里还有依稀一点点道德拴着自己,冲着你刚才那句话,我都要狠狠吻你一下!”
老实孩子彼得蹲在地上,脸瞬间就红透了,他坑下头装作检查绳结的模样:“……嗯,娜娜莉,我们要不要再给他绑几道……”
绑了几道就脱了几件衣服的绑匪:别吧?!求给我留点尊严!
娜娜莉同情地看了看扒在冰凉的地上被脱得都快打赤膊了的劫匪,他大腿根上还戳了几个细高跟留下的眼儿:“别绑了,赶紧把人送警局吧。”
看这惨兮兮的样子,别回头被误解成我们四个打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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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大厦。
翻修的工人早已熟门熟路,对于时不时就回来一次毁灭性重建的斯塔克大厦结构了然于心。
不是他们吹,这斯塔克大厦他们是闭着眼睛都知道下一砖该往哪儿放!
托尼在小辣椒的训斥下早就拉着大黑,把辛苦帮他坐台了很久的骏马送回了他郊外别墅的马棚里,还热情地附赠了一个好久不见的拥抱,以及满满一筐水灵灵的胡萝卜。
大黑很遗憾自己的黝黑的马脸不能再表达“脸拖得长”以及“面色发黑”这两个词语,只能不快地甩着尾巴撩高蹄子威胁着铲屎官远离自己。
大黑:放下手中的胡萝卜武器。
托尼在大黑抬高的蹄子下倏然往后退了退,摆摆手:“放松,放松,我可不想挨你那一脚,步上斯塔克大厦楼底下那些摔死的外星人的后尘。”
他挺得意地放下手里一箩筐还沾着水的胡萝卜:“不愧是我买回来的马。”
昨天托尼的身体恢复正常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被他拉去公司“代班”的大黑。抱着焦急和内疚的心,他套上战甲就飞上了顶层,本以为会瞧见受伤甚至死亡的大黑,哪里晓得居然看见他家的马正十分舒服地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就跟四面漏风的破碎的落地玻璃窗和它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似的。
托尼惊讶地检查了监视,就瞧见大黑一马战多外星人的壮举,它动作灵巧迅敏地躲开了外星人们劈向他的武器,四肢一发劲便窜到了外星人身后,毫不留情地张嘴一咬,残暴地扯断了外星人背后那对半透明的翅膀,趁着外星人失去平衡的时候抬蹄子一踹,就把失去翅膀的外星人给挨个儿下饺子似的踹下去了。
外星人估计也是没想到一匹马居然也这么凶残,还把大黑当肉鸡看呢……
托尼一边看监视,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看看监视,又摸摸小胡子。
突然感觉脸上一阵发寒的托尼:幸好之前大黑没拿扯外星人翅膀的力度咬我的胡子……
不然岂不是满脸血!
托尼心有余悸地这么想一想,瞬间感觉自己和大黑之间的关系亲近很多,并且坚定地认为一定是自己辛辛苦苦给大黑洗刷、喂食、陪看电视等等的饲养工作感化了大黑硬石头一样的心,所以大黑才不舍得咬自己的胡子!
大黑:……
戏会不会太多。
安置好大黑,又给它塞了满满一筐胡萝卜,托尼才离开马棚。
斯塔克大厦的重建工作还需要一段时间,托尼准备趁这段时间重新修改一次Friday的系统,给它添加上应急自主判断系统和情绪模拟系统。
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的AI自我学习的能力已经很强了,但就才发生的变猫事件来看,失去托尼命令的AI所采取的应急措施还是缺乏应变能力,差点造成普通人平白牺牲的惨剧。
托尼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一边思索一边往别墅走。按照他预留的时间,这会儿Friday应当已经更新完系统,可以进行测试调整了。
走进大门,宽敞的客厅里悬浮着数十个半透明的蓝色投影屏幕。细细密密的数据不断滚过,各类精密晦涩的线图划过屏幕,不出一分钟,Friday便如托尼预估的那样,结束了更新。
屏幕快速消失,Friday冷淡的女声传来:“Welcome home,sir.”
托尼点点头,正准备下达第一个指令试一试,就听Friday继续道:“根据一天前的袭击事件分析,我认为有必要加载部分动物语言系统,以备不时之需。”
托尼:“……”
Friday:“请替我加载猫类语言系统、狗类语言系统……”
托尼:“加载什么?!还想我变猫呢?”
什么猫类语言系统狗类语言系统,说什么呢?
Friday冷硬的女声低沉了一点:“……明白,无法加载语言系统,申请驳回。”
托尼:“……”
你是不是失落了?不能安装猫狗语言包这有什么好失落的?我又不养猫养狗,你安装个马类语言包还比较靠谱吧!不是,我给你安装的情绪模拟系统是不是哪里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