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君光荣躺枪#
真央一眼就看出来青峰神情古怪,等到走出一段路了,她仔细斟酌、深思熟虑后方才询问赤司:“刚才青峰君是不是有一点不高兴?”
“应该不算是不高兴,具体来说是……”赤司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我的不满吧。”
“?!”
真央一时间如临大敌,“为什么?”
赤司见她紧张,蓦地生了点逗弄的心思,避重就轻地道:“大概是因为真央太招人喜欢了。”
这可绝对不算是假话。
“……”
真央愕然地望着他。
两三秒的功夫,明白赤司这是在逗她,脸颊处随着抿唇的动作鼓了一下,她竟然轻轻地哼了一声,颇有迹部景吾的风范:“那为了补偿被我光芒掩盖的征君,我就辛苦一点,多赢点礼物安慰你了。”
赤司眉梢眼角已经都带了笑,从善如流地往下接:“不必那么辛苦,真央小姐今晚能和我共进晚餐就足够了。”
谁料真央不吃他这招,飞快地翘了嘴角,又故作严肃:“礼物还是要有的。”
“为什么?”
她今天似乎确实一直在给自己礼物。
“就是想送东西给你呀。”
真央说。
第30章
还从来没有人对赤司说过这种话。
当然不是没有被追求过。
可只要是真央说出来的好像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少女已经走到一节阶梯下, 就那么微微仰起脑袋看过来。
于是赤司无意识地弯起唇畔, 露出点笑意来:“接下来想去什么地方?”
他的态度完全称得上是纵容了。
真央没有见过赤司对其他女孩子的样子,因而无法得出对比结论。
她从小就是被哄着、被捧着的那个,没有感觉出特别,自然地伸手一指书法社的活动:“那边的奖品好像是琉璃砚台,你喜欢吗?”
实际上这个奖品最初就是赤司的提议。
赤司不动声色地颔首:“喜欢。”
他选择放任自流,没有将这暂时角色颠倒的格局改变, 甚至有些享受这……被珍视的感觉。
实在和一贯作风不符。
赤司不禁在内心叹了口气:好像有点丢人了啊, 赤司征十郎。
真央走过去弄清楚评比规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得出排名次序的。
收录的作品到中午十二点为止, 而后在下午一点开始展出,由所有愿意参与的学园祭参观者进行投票, 在晚上六点评出优胜。
真央拿起笔, 还未落下,视线先被活动室内高挂在墙上的那幅字迹吸引。
“征君。”
她小声地喊。
怕打扰到别人, 凑近了过去的。
赤司感觉到一片柔和的暖流扫过耳际,后槽牙极为不明显地磕到了一起。
“怎么了?”
“你看那幅字。”真央指给他看,“写得好漂亮。”
书写者应当是有意为之, 在原本锋芒毕现的笔画弯折处刻意柔和处理,又为了能够方便展出不至于太过吸引眼球, 整幅字是观赏性更强。然而即便如此, 懂行的人还是能够看出那里面的不一般。
非多年的功力不能成, 因此连起笔落笔的每一分一毫都显得韵味深厚。
赤司看见那幅字, 略微沉吟, 不知道这会儿该说什么好了。
只颔首:“嗯。”
他还不能夸不错。
只能应和一声。
真央在这种事情上洞察力和球场的迹部是一个等级的,当下就暂时放下毛笔,侧眸看着赤司——确保认真说话时双方都有眼神对视交流,这是她的习惯。
迹部家的人从没学过回避为何物。
“反应有点奇怪。”
竟然也不是问赤司是不是觉得这幅字写得不好,真央反倒是说出了这样的评价。
她盯着赤司的脸看了两秒,微微睁大眼,有些惊讶的样子,“莫非,这是征君写的吗?”
被问到点上,就没有掩饰什么的必要了。
赤司点头:“是。”
语气有点无奈。
他都不知道这些以前不怎么出现的情绪是怎么越来越多的。
真央轻轻地惊呼了声:“什么嘛,我还来这里应奖品的话简直是自取其辱……”
“我的不参与比赛。”
赤司立即解释。
那是书画社过来找他要的。
作为学生会副会长,赤司以赞助的名头送出去的。
……嗯?
莫非真央不太高兴了?
赤司想起真央上次因为自己没有告诉他升任篮球部队长的事,似乎是有点在意情绪的。
赶在真央再次开口之前,赤司率先解释道:“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字,书画社临时找我要了一张,忘记告诉你了,抱歉。”
“……噗。”
真央真的是没忍住,才笑出来的。
看着赤司在她的笑容下有些疑惑,真央清了下嗓子,软软地道:“我可没有欺负你哦,征君。”
突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解释,仿佛是她已经把征君欺负得不行了,所以征君才会这么紧张。
“……”
赤司哑然了一瞬,倒没有露出窘迫的情绪,相反自嘲地一笑之下,很有些如沐春风的感觉,“是我想多了。”
真央弯眼,再次拿起笔把字先写了。
若说比起赤司那份确实稍有逊色,二者虽然是不同的风格,仔细看来还是能够较出高下。
但在一众参赛作品间,真央这份就足以力压群雄了。
赤司看着真央的字,忍不住赞叹:“行云流水,颇有大正之风。”
真央吹了吹未干的字迹,将名字和对应的号码牌确定好,注意到登记的女生多看了自己两眼,真央不动声色地让开了点——果然,对方的真实意图是自己身后的赤司。
她的小动作别人可能注意不到,一直关注她的赤司绝对不可能没发现。
当下那股没办法的情绪又跟着翻涌上来,赤司轻轻地喊了她一声:“真央,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投过来的视线蓦地消失了。
真央还没想好,拿着东西往外走,摇了摇头,没忘记将先前的话题再度提起——要不是怕方才耽搁时间,其实真央早就想说了。
“征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小气?”真央语气郑重地问赤司,一时之间赤司不得不承认连他都无法分辨真央到底是在认真发问还是只是开玩笑。
“上次也是这样。”真央甚至还伸出一根手指来,大有要细细数来的架势,“你好像总是很简单地就会认为我要生气了。”
“不是认为你要生气。”赤司难得有些苦手,只好实话实说,反正面对真央,特别时期之外确实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我是怕你生气。”
赤司征十郎从未对任何事情说出过弱言、表现出退势,“害怕”二字从不存于字典。
没想到第一次说出来竟然是这么轻松简单的状况。
真央眨了两下眼,没吱声。
她当然是听懂赤司的意思了,也明白赤司想要强调的是什么。
可她偏偏,这会儿就是不想这么“善解人意”。
“怕我生气……”真央将这句话低声重复了一遍,十分考究的姿态,“那征君不还是认为我会轻易就生气所以才不得不害怕吗?”
她是真的在意这件事。
虽然不清楚内里原因到底是什么,但赤司从心底却认为这是一件好事:真央和他隔开的距离还太远,虽然他不介意徐徐图之,但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有两点,真央你弄错了。”
既然真央要认真弄清楚,赤司也拿出了相应的态度。
他语气温和,神色却认真:“第一点,不是‘不得不’;第二点,我从没有那么看过你。”
真央就等着他说。
“没有人能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我关注你是出于本愿;不想让你生气,是因为……”赤司顿了顿,继续道,“真央,我不想让你有哪怕一点不愉快的情绪,千纱阿姨把你交到我手中,于我而言是非常郑重的一件事。”
真央一愣。
可她飞快地让自己镇定下来了。
这事态的发展着实有些超出预料,征君拿出的回应是她大脑所有预备路径中还没来得及思考的。
也即是通常所说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强装镇定是骨子里那份不愿意就此落于下风的傲气,平时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可偏偏……
偏偏赤司是把这么一件事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了。
从真央的角度看去,赤司脸上的神情毫无作伪,绝无半分掩饰虚假的痕迹。
他在认真、甚至是再一次地对真央重申:他们之间的婚约有效,且当下的磨合期同样重要。
“……好嘛,我知道啦。”真央完全不敢想要是哥哥知道她就这么认怂了回有什么样的表现,但在方才脑子里百转千回之下——她认栽,这把是她玩闹心作祟挑起来的事,没能良好应对认怂也是活该。
看她有点不甘心又不自觉红了耳尖的样子,赤司突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迟疑了一瞬,非常短的过度出现在这时间的断层。
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