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不让魏淑子有太多神游的时间,在旁边催促她:“别在心里说我小话,再多讲点你的事。”
还能再说什么好呢?魏淑子绞尽脑汁:“我小时候常去水潭边玩,每次去那儿,都要经过一大片油菜花田,附近人传那水潭闹鬼,太阳下山就不能再过去,否则会被水鬼拖下潭,我不信邪,偏要去,还拉着左邻右舍家的小孩儿一起过去,结果真出事了。”
张良问:“遇见水鬼了?”
魏淑子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是不是水鬼,记不大清楚了,就记得水里冒出一大团黑影,要拉我们下水,我们跑,它就在后面追,之后也记不得是怎么逃脱的,就知道那次死了个小孩,全是我的责任,直到现在,想起那团黑影我还会发抖,比什么还魂鬼都可怕多了,不管是在小时候,还是在梦里,我都毫无反抗能力,只能拼命地逃,但怎么逃也甩不开那影子。”她抱起胳膊上下搓了搓,弓起腰,蜷缩成一团。
张良很讨厌看女人扮柔弱,柔弱的东西易碎,碎了就再也粘不起来了,张良厌恶那种易碎的柔弱,所以他排斥女人,觉得男人的刚和女人的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但魏淑子难得在人前表现出胆怯懦弱的一面,张良又不觉得厌烦,反而心跳加速,有些喘不上气来。
魏淑子现在这动作简直像只缩在街角的流浪猫,张良对小动物爱心十足,还没细想,就把魏淑子拉怀里抱上了,像抱只宠物。
魏淑子这回没推开张良,靠在他胸前说:“良哥,换了别的男人动手动脚,我会打得他满地找牙。”
张良说:“好,就该这么干。”
魏淑子实诚地说:“我不打你是因为我知道,打也打不赢,懒得多费体力。”
张良把魏淑子的小身板勒在身前,像搓肉球一样搓了搓,邪笑着说:“有自知之明是好事,怎么?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连抱一下也犯嫌?”
魏淑子迟疑了下,老实说:“不,以前不喜欢,现在挺喜欢,你是我救命恩人。”
张良歪头看她的脸:“不谈恩不恩的,就说说我张良这个人,怎样?”
魏淑子翘起大拇指,满口吹捧:“没话说,够义气,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也算一代奇男。”
这话含沙射影在嘲讽,奇男和奇葩男也就一字之差。张良听出来了,不在意,魏淑子肯给他戴高帽就行。张良贴近魏淑子,笑中带柔,轻轻又问了句:“那你喜不喜欢?”
“想听实话还是虚话?”
“我只要听一个肯定的答案,你敢说我不爱听的试试看。”
魏淑子觉得张良没救了,既然只要一个肯定的答案,问话不是多余的吗?好!就让他心满意足!
“喜欢,肯定喜欢,良哥人人爱,我也不例外。”
张良拍腿一声喝:“好!”大手按在魏淑子头上猛力搓揉,“我就爱听这话,记住,丫头,你最好是心口如一,我只认你嘴上说的,不认你心里想的!”
魏淑子正想嘲他两句,手机震响,掏出来一看,又是满屏幕的乱码。
张良皱起眉头:“骚扰短信?”
“是啊,前面那个号码才加了黑名单,又来一条,没完没了了。”魏淑子顺手把短信删掉。
时间不早,陶文辞别卓乃要回旅馆。卓乃只知道陶文是米冈山军区某部的军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两人相恋一年半,真正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队里规定男人要到25岁才能结婚,陶文才二十一,还有四年的漫长光阴,这四年是对女人青春的消耗,更是对感情的考验。
藏族女子对爱情很执着,一旦认定某个人,就不会轻易放手。卓乃已经认定了陶文,别说等四年,哪怕等无数日无数夜,她也心甘情愿。
临行前,卓乃又为陶文唱了一首歌,还把珊瑚珠摘下来送给陶文,每见一面,就送一粒珊瑚珠,把美好的感情寄托在珠子上,陪伴心上人到天涯海角。
陶文把卓乃抱了又抱,这看似刚强开朗的大男孩,在小情人面前却黏黏糊糊。陶文反复对卓乃说“等着我”、“我一定会再来”,说这些话时,他目光闪动,深情得让人吃不消,然而在眷念中,魏淑子依稀感受到一种压抑窒闷的气氛。
看到情人依依惜别的一幕,张良若有所感,解下胸前的木雕像送给魏淑子,这木雕看似观音,实则是中国本土的娘娘像,慈眉善目,双手却是鲜红的。
“这给你戴着,娘娘会保护小孩。”张良直接把红手观音像系在魏淑子的颈上。
“你真的信装饰品能有什么神力?”魏淑子拎起红绳摇了摇。别的不说,张良对小朋友那是真好,左邻右舍的小孩都被带着玩过,丽丽骑在他颈子上拔头发也是常事。
“有心则灵。”张良托起红手观音,把它立在掌心上,问魏淑子,“知道这娘娘像的手为什么是红的吗?”
魏淑子摇头。
“据说淹死的小孩投不了胎,会沉到血池里,顺着血水飘进阎王殿,阎王爷把这些小孩搓成肉团投掷到人间,就成了冰雹,娘娘于心不忍,常年在血池旁守着,看到有飘过来的小孩,就抱出水,送去投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血水把两手染得鲜红,所以这红手娘娘,是最庇护小孩的。”张良向来不畏神佛,唯独对红手娘娘尊敬有加。
魏淑子把木雕坠子收进衣领里,少不了要抱怨一句:“我不是小孩。”
张良把她从头看到脚,大手在短毛上轻轻一扫,笑着说:“那倒是,刚见面时我当你是个直肠欠抽的死小鬼。”
魏淑子胸口轻撞,有些紧张起来,也不敢看他的眼,嘟哝说:“现在就不是死小鬼?”
张良呵呵一笑:“不是死小鬼,是臭丫头,升级了,长大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花。”
魏淑子看着脚边的杂草,不知该说什么好,张良认错品种了,她应该是那种永远开不了花的草,开不了花也就没法结果了。
张良把她当花看,实在不是个好兆头,张良不是爱花的那种人,他只会折花。
☆、塔怖三
第二天,管师傅和鲈鱼掌柜稍有好转,那就继续赶路,来到灵破支队在米拉冈山的驻地。
在基地里,他们见到了负责鬼头教相关案件的仁钦达扎队长。仁钦是个四十来岁的刚健中年男,为了探寻鬼头教据点的具体位置,曾三次领队深入冰原,在一次行动中,他不慎从高处坠落,摔断了右腿,如今这条腿已被截肢,由冰冷的机械假腿取而代之。
仁钦在办公室接待外客,看向脸色发紫的管师傅和鲈鱼掌柜,不悦地眯起眼:“这就是你带来的精英分子?田洋,撤下不能适应高原气候的人,我这里有人。”
管师傅和鲈鱼挺不是滋味,但这一路上确实成了拖累,两大男人比不过一个小姑娘,还有什么脸辩驳?都捏着鼻子不作声。
田洋婉言拒绝:“这次行动人不宜多,你们的队员负责在外围接应。”一旦让仁钦插手,主导权就不会落在他手上,总部成员不过是虚的,人力资源才是实的,为了这次行动,田洋计划了很长时间,在人员挑选上也极为谨慎,查桑贡布的讯息是个触发点,让计划能够提前实现。
仁钦说道:“有片险恶的沼泽地拦路,没有熟悉环境的人领着,就算你有地图,也未必能平安通过,我不能让你轻易带人去冒险。”
田洋问:“那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领路人选推荐?比如格桑次仁。”
格桑次仁是西藏第一寺-桑耶寺的喇嘛,因杀害僧人和偷盗佛宝而被通缉,警方追查无果,怀疑背后有犯罪团伙,但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一年前,失踪的格桑次仁突然出现,并主动向警方自首,声称被鬼头教的人追杀,既然与鬼头教相关,这桩案子自然而然就移交到仁钦达扎手上。也正是有了格桑次仁的供词,他们才得知塔怖空间的存在。
仁钦一愣:“格桑次仁的事儿我还没上报,你怎么知道?”
仁钦达扎对鬼头教的案子有执念,多番受挫后才不得不向总部打申请求援,但格桑次仁这张王牌他可始终没掀开来。
田洋说:“既然格桑自首,警方内部肯定会有信息流通,我特意调查了一下,格桑次仁所在的葛巴尔家族是岗加冰川地带的土著居民,对那里的地势环境很熟悉,葛巴尔家族曾是苯教的灭经使,在屠佛运动中杀了很多和尚,在那样反佛教的家族中成长的人,为什么会进桑耶寺当喇嘛?不也是被安排好的?”
仁钦达扎暗骂格桑狡猾,葛巴尔族的事,他是只字未提。田洋站起来,拍拍仁钦的肩膀,宽慰道:“能理解你的心情,不是你的问题,鬼头教那伙人藏得太好,换其他人来做,未必比你做得好。”
听了这不疼不痒的场面话,仁钦只能苦笑,他让陶文带严重缺氧的鲈鱼掌柜和管师傅去医务处治疗,田洋把石田英司也赶了出去。清除闲杂人等后,仁钦看向留下来的张良、魏淑子和周坤三人,问田洋:“他们没问题?”
田洋说:“这三人都是黄守的学生,我答应过黄教授,与这次行动相关的所有事情都不能瞒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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