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吗?”虽然已经提前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就在二十分钟之前,紫利用数码晶界的便利亲眼看着医护人员将逐渐恢复意识的铃谷与山野两人送往医院——但是在绯鹤面前,她还是不得不装出些惊讶的样子,“怎么突然就……”
“具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听筒中的绯鹤老成地叹了一声,“总之能平安无事就好了。”
平安无事。
在绯鹤看不见的地方,复述着这几个音节的紫苦涩地勾起嘴角。挂下电话,她从校服口袋中摸出了那枚在数码晶界发现的刻有抚子花的圆形校徽,放在眼前细看。窗外橙色夕阳缓缓落入地平线,天空中晕开一大片墨色的痕迹,将零星残存的那点光芒吞得干干净净。
关于之后对此次事件的调查似乎并没有取得什么有用的进展。不过紫还是在晚上收到了来自校方的消息。毕竟铃谷与山野二人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在健康方面受到某些损害,所以学校高层决定在第二日重新恢复学校正常的教学行动。
可是回到学校,紫发现她前方的属于山野光希的座位变得空空荡荡。林老师在晨间点名时刻意地提了一句,山野同学因身体不适请假一天在家休息。刚入职不久的年轻老师在讲台上故作平静地说完这点,目光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瞟向受害者另一人——铃谷纱保理的方向。
同为出事者之一,表情淡淡的铃谷纱保理单手托着下巴,目光飘忽地望着窗外,仿佛根本没有觉察到来自教室内的诸多掺杂着各式复杂情绪的视线。她的行为举止一如往常我行我素,没有因为发生这样的意外就产生一丝一毫地改变。
直到——
直到午休期间,在班级内所有人的瞩目之中,若叶紫走到了铃谷纱保理的桌前。她用食指轻轻地敲了敲铃谷的桌面,对铃谷低声说了句什么。接着铃谷便默默地站了起来,跟在若叶的身后离开了教室。
铃谷纱保理跟着紫一路来到天台,就下意识地反手关上了连通天台与楼梯间的门。在确定不会被他人打扰之后,铃谷才转向引领她来此处的同班同学,“若叶同学,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不知何种缘故,铃谷开口后的声音似是透出几分紧张。说来也是可笑,两人在同一个教室内学习已有将近两个月时间,但彼此之间的交谈从来没有超过五句话。
同理,紫不了解铃谷纱保理其人,因此她心中也有些忐忑。好在她冷淡的面容向来是一层极好的伪装,只需保持外在的无表情,他人就不易发现她实际早已被不安的情绪所吞没。
紫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了那枚校徽,递送到铃谷的眼前,“铃谷同学,这是你的东西吧。”
在铃谷听来,她使用的口吻轻缓而笃定,没有一丝怀疑。她下意识垂头望向自己的衣襟,在确认那处空无一物后却还是迟疑地瞥了眼安静地躺在紫的掌心的银色抚子花,而没有立刻去接,“的确我是丢了校徽没错,”说这句话时她不自在地伸手摸了摸衣襟的位置,“可是若叶同学,你怎么确定这枚校徽就是属于我呢?”
紫垂下眼,目光落在置于她手心的那枚校徽上。“我昨日就注意到铃谷同学在出事的时候校徽就已经不见了。而这枚校徽正好符合条件,所以就有些在意……”
会将这个东西丢在数码晶界的,以目前的情况判断只有两类人:其一是与她一样的数码兽猎人,其二则是与暴罗刹兽有过接触的人类——换言之就是将志村纪子送入数码晶界的,真正的事件祸首。
有些话紫并没有彻底说明,不过在数码晶界捡到它的时候她就立马确认了校徽的情况,偏向左下角的花瓣光洁无瑕,没有任何缺憾的痕迹。通过校徽这个的特征,就能将校徽持有者的范围缩小至至少是从去年才开始进入华镜院就读的学生。而其他年级学生们于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排除到最后便只剩下了“中等部一年级”与“去或今年入学”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
就在紫发现这枚校徽后,她终于迟钝地回想起在事件发生时觉察到的不自然之处。
那便是铃谷纱保理那失去校徽点缀的上衣前襟。
“那么,这是你的校徽吗,铃谷纱保理同学?”尽管心中有了答案,紫却没有透露关于数码晶界的半分细节。如同她找铃谷纱保理至此,就只是为了还给对方丢失的校徽一样。
铃谷纱保理盯着她手中的校徽沉默了一阵,忽然点了点头,“是的。”她从紫的手中取过银色的圆形金属片,低头将其重新别回衣领的位置,同时答非所问地回答道,“就是我,将志村纪子带到了那个世界……暴罗刹兽的面前。”
看到这枚校徽后她就明白,自己的辩驳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她将它丢在那个难以理解的世界——暴罗刹兽出现的世界。
将校徽工整地别在外套上后,铃谷抬起头。她捋了捋垂在耳侧的短发,清秀面容上神色依旧平静,“不愧是若叶同学,你似乎并没有为这个真相而感到意外。”
“不,值得夸奖的应该是铃谷同学才对。”紫摇了摇头,“毕竟谁都想不到,”包括她在见到那枚校徽前,“引导这起事件发生的,竟然是作为受害者之一的你。”
“为什么?”她不由得将这个困惑许久的疑问提出口。成绩之间的竞争?不,将这个作为理由对山野或者志村都情有可原,但紫怎么都想不明白,为袭击山野、诬蔑志村,甚至不惜让自己以身犯险的不是别人,正是在这次期中测验中取得年级第一名的铃谷纱保理。
“让你做出这些事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理由?”铃谷耸了耸肩膀,“真要追究其理由的话,是因为你啊,若叶同学。”
“若叶同学你一定不知道,我就是为了若叶同学,才考入华镜院女校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这里是存稿箱。
你们的好伙伴鼠最近并没有心思写这篇,而是热衷去写紫她爹妈(的原型)的故事,所以派我上来慰问一下。
第16章 第十六章:追梦的少女
当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教室,象征着午休结束的铃声几乎同一时间准时响起。
铃谷纱保理假装没有注意到周围一干人等向她投来的全无掩饰的探寻目光。她故作镇定地入了座,随即习惯性地用单手撑着下颚,放任自己的视线流向窗外的远方。
可惜她的发呆时间持续了不过十几秒钟,双眼就不受控制地偷偷瞟向一旁——若叶同学的座位方向。隔着一个座次的距离,她看见紫微微侧着身,正与她邻座的相庭同学低声说着什么。纱保理听不见两人交谈的内容,但她清晰地捕捉到紫的嘴角缓缓漾开的那一抹温柔的笑意。
那本是和暖的让人心生安慰的笑容,一时却化作某种锋利的事物,将存于纱保理记忆中附着于立于神坛之上的若叶紫面上的象征冷漠的面具,彻底打破。
不,那东西早该消失了不是么?
“是因为若叶同学,我才……”
十几分钟之前,地点是天台之上。跟着紫来到此处的铃谷纱保理终于鼓起勇气眼前这两年来一直被她视为自己追寻着前进的目标之人坦白一切。没想到她好容易说出准备好的开场白之后,紫留给她的是一个既无辜又莫名的表情。“所以,”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不知不觉中她让自己心中所想脱口而出,“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且不幸的是,这句自言自语的音量恰好是在对方能够听见的范围里。
虽说早有心里准备,可真当紫对纱保理摆出一副“对不起我应该记得什么吗”的样子时,纱保理还是感到心头生出一股浓浓的失落。
“记不得才是正常的吧?”她苦笑着说服自己。
“好吧,那么铃谷同学……”许是对她这副委屈模样心有不忍,紫偏了偏头,不确定地猜测道,“是因为两年前区里举办的田径运动会吗?”能在她记忆中存有些印象的活动主要便是这个,至于其他那些零零散散的比赛数量太多,她根本无法一一考据。
好在听到她的疑问后,纱保理那清秀面容上徐徐绽开一枚略带惊喜的笑容。紫蓦地松了口气。果然是这样。她这么想着,苦恼之情具体表现在面上就是一弯苦涩的笑。
两年前的紫十一岁。那场可怖的意外还没有发生,还能是校田径部的一员。
然而车祸导致的伤害对她的记忆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过去发生过的很多事情在她看来都如同被水淹没后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在那场规模较大的学区运动会中,她在自己参与的几个项目中都获得了优胜,用丰厚的胜利积分换取的团体奖杯现在还放在体育老师办公室的橱柜里。
要说在这次活动中让她变得稍有名气的事情恐怕还不止这些——
虽然让两年后的若叶紫亲自回忆这段往事的个中细节,总会存有一些尴尬别扭的成分在其中。毕竟优秀这件事只有通过他人的口传出才能得以成立,自卖自夸这种事搞不好会成为些个如影随形的污点。
但事实确是如此。她在连续三个项目中以较大幅差距战胜了另一所学校的一名据说极有天赋而心高气傲的学姐,以黑马之姿落入当场所有观众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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