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保安随时可能回来,他充满恋恋不舍的眼神最后看了眼视频,然后删掉。
做完这一切后,乔纳森镇定抬起头,与恰巧开门回来的保安对视,淡淡一笑:“谢谢你,我忽然想起来是自己把笔落在值班室了。”
“以后要想清楚再过来啊!”保安嘀咕着,扎进了被窝里用床褥捂住头呼呼大睡。
乔纳森离开保安室后回到了前台,那群男人果然搜到了行李箱,但并未急着离去,反而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最后刀疤男怒气冲冲向乔纳森走来说:“我的手下搜完了你们酒店所有房间,但只有工作人员值班室没有搜,我现在要查看你们值班室,赶紧把钥匙给我!”
乔纳森心里一惊,这可是极限!如若让他们看到受伤蜷缩在经理值班室的格蕾丝就大事不好了!他低下头很礼貌的说:“对不起,先生,你们没有这个权利!”
话刚出口,刀疤男一脚踢到他腹部,乔纳森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吃疼想要站起来,却立刻被刀疤男的手下一拥而上用绳索绑住了他的手。
“有发现了,老大!”其中一个人用前台钥匙打开了经理值班室,将刀疤男带过去。
乔纳森心里忍不住颤栗,一种冰凉感从脚下袭到全身,他开始奋力挣扎,试图扯掉手中绳索。
“你来解释下,经理!”刀疤男揪住乔纳森的领口将他带向值班室内。
值班室早已空无一人,被褥折得方方正正,像是从未有人在这里待过。
不,有人!
床单上有血迹!那是格蕾丝挣扎起身伤口裂开流下的血迹,在绣有淡白色睡莲的床单上分外明显。
乔纳森倒抽一口冷气。
刀疤男很镇定,像是杂技团内戏耍濒临死亡萎靡不振的狮子,他走过去用力戳向床单未干血迹,好让食指沾上丝丝血迹,最后放入口中吮吸。
是血的味道。
他露出舒心的笑容,仿佛吸.毒上瘾后的高.潮。
“解释下,那个女人去哪了?”刀疤男掏出HKP7型手.枪对准乔纳森发亮的额头。
乔纳森并不慌张,他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反问:“女人?”
身后响起“蹬蹬”脚步声,一个陌生女人踩着精致的高跟鞋走过来推开层层刀疤男的手下,在众人困惑与充满敌意的眼神中,亲昵挽住乔纳森胳膊。
“这是我的初血,怎么?有意见吗?”
“初血?”刀疤男忽然感觉喉咙作呕,恶心反胃,想吐出点什么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亲爱的,你好讨厌,人家的第一次就这样给你了,你一定要负责哦!”女人矜持又娇滴滴说着,像恋爱中的小女人,右脸颊贴着乔纳森的胳膊。
刀疤男见什么也搜不出来不说,反而把自己推入尴尬处境,他难受捂住胸腔不顾手下呼唤跑出了酒店。
待一群人走后,女人将乔纳森推入经理值班室,在他惊异眼神中,扯掉套在皮肤表面的头套。
格蕾丝满足叹了口气:“还好,娜塔莎教我的易容术派上了用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读者“Hathaway”,灌溉营养液 1
读者“睡不醒的草莓”,灌溉营养液 1
读者“阿花”,灌溉营养液 10
☆、隐居埋名
乔纳森脸上露出既哭又笑的表情,像是傀儡被人牵引脸上萎缩肌肉,过度纵容又隐忍无奈。格蕾丝的机灵让他稍稍松口气,但那群男人贼心不死的执傲让他也无法冷静思考。
“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了。”格蕾丝将头套塞进他双手中,“烧了吧,如果那群人反应过来还会再来的,这个已经不起作用了。”
易容头套只能戴一次,况且格蕾丝的头套制作不如娜塔莎精良,后脑勺仔细观察很容易瞧出倪端,她得趁那群人没有反应过来赶紧离开这里。
“咝…”她痛得抽了一口气,撩开衣衫,血从裂开的伤口又渗透出来,白花花的绷带上再次染上鲜血。
“我知道有个地方能让你疗伤!”乔纳森打开门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后让格蕾丝披上一件男性西装外套从酒店飞快走出来。
明知再继续帮下去,事情会以看不见的速度继续无止尽发展。他回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女孩,抿了抿唇,暂且将那些麻烦抛之脑外。此时步履轻快的他在前面漆黑道路掌灯,仿佛无依无靠的女孩只剩下他一根救命稻草。
乔纳森在停车场向朋友借了辆吉普车,开车途中又向交班同事打了电话,推脱家人生病住院急需帮忙,委托他来酒店代班。
“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人吗混蛋!”代班的同事喝了酒,脾气暴躁对着手机麦克风暴跳如雷。乔纳森轻咳一声简单道谢之后挂了电话,似乎生怕格蕾丝看出自己的麻烦。
“谢谢!”
后座女孩动了动嘴唇,挤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十分钟之前,她借乔纳森手机拨通娜塔莎电话。任务失败后就必须回神盾局接受处罚以及等待下一个任务指令,可娜塔莎却叫她别回去,声称现在神盾局有了麻烦,至于是什么麻烦,也没有继续探讨。
简单交代几句后,娜塔莎就挂了电话。
“你的任务暂时别管了,手机在你离开前我设置了‘吞噬代码’,只要有人强行解锁,就会销毁所有内存。你啊你,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快。”
等拨通局长电话时,却是一阵忙音。
或许是娜塔莎将这些麻烦压了下来吧。
从认识娜塔莎以来,她对自己的关怀无微不至;就连出行任务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感恩这份情绪是层层累积的金字塔,那格蕾丝心中早已是万千座埃及城市。
“是我一个考古学家朋友的,离市中心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他昨天去伦敦出差了,一个月后才回来。”乔纳森盯着后视镜里女孩没有血色的脸,试图找些轻松的话题活跃气氛,可聊来聊去始终躲不开心中的疑问,“那里很安全,他们找不到你。”
开罗城郊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晃而过,在格蕾丝面容上落下排排层叠交错的阴影,仿若光怪陆离色彩繁杂的暗魅。
“我是说,如果你能告诉我点什么,或许我可以多帮助你一些。”
格蕾丝一言未语让他有些担忧。
“谢谢你,经理,你是好人。”格蕾丝的声调不太匀称,像是刚刚经历过大起大伏的颠仆,夹杂些淡而化之的哀愁,“我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以及我是好人。”
乔纳森怔住,浑身忽然充满了斗志,他想无论女孩经历过怎样的事故,他都想要保护她。
无条件,相信。
乔纳森的保护所在开罗郊区地带,是个小镇。路边只有两架车牌,很少有人会来这么远的地方。小镇自给自足,可近几年雨水稀少,蔬菜紧张,已经好多年轻人离开小镇去城中心打工了。对于格蕾丝意外入住,鲜少有人怀疑。
“厨房有速食袋,衣柜有多余棉被!”乔纳森边翻抽屉边检查屋内仪器设备,“明天我会带饭过来,你就暂时在这住下吧。”
说话间,格蕾丝已在床边沙发坐下,撩开衣衫将层层纱布剪开,张嘴咬掉止血药瓶塞,往伤口处撒了些药沫。
乔纳森转过眼,目光游离落在房屋精致绣墙上:“邻居是个七十岁老妇人,我让她来帮你。”
说完,他起身作势离开。
“嘶拉—”衬衫染血部分被扯下,格蕾丝一口气吸入腹腔,咬牙隐忍疼痛:“你帮我上药吧,不用离我这么远。”
其实…他也不是没看过。
“不,我…”乔纳森认为出于尊敬还是应该给女士空间。
玻璃药瓶放在床柜上,床榻窸窸窣窣响起声音,格蕾丝挽起落在双肩秀发简单扎成马尾,侧身躺在床上,没有给乔纳森拒绝的时间。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而且她眼睛或许没有你精准。”
话已很直白,乔纳森也无法重新花大时间组织语言,他镇定拾起药瓶,在抽屉里翻出医药包,像几个小时前那样为格蕾丝上药。
“伤口估计需要重新缝合。”乔纳森简单诊断后下出了结论。他虽不是医生,但格蕾丝伤口缝合线大多都松开,里面的血肉清晰可见,若不重新缝合很容易感染流脓。
庆幸的是医药包里有医用缝合针与线,乔纳森经历过太多战争,早已熟稔利用这些急救医药器械。
“有酒吗?”
乔纳森在房间内找了几分钟,发现橱柜还有几瓶考古朋友遗留下来的威士忌,冰箱有整整一箱冰盒,看来那位老兄嗜酒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