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国光从一开始就站在祖父的身后了,所以也是从一开始就看见向这边走过来的少女。她平淡的表现,没有想到会得到严谨的祖父的认同。这点是手冢意外的。
“手冢潘士是在说笑话吗?你的孙子可是很优秀的。”浅上家主回以客套。
……又是一席客套到虚假的言语。实在没什么兴趣听下去,可是浅上唯嗳还是安静的站在母亲身边,不时的听见母亲回答几个老人的问话。
手冢国光,这个既熟悉又陌生到仿佛不曾认识的少年,让浅上唯嗳来了兴致。浅上唯嗳细细的打量着那个一直未变过脸的手冢。
他都不会觉得烦吗?每天面对这这些虚伪的假象。不过,他的样子还真有趣。
浅上唯嗳轻轻的弯了弯眉角,想象着眼前的冰山少年变脸的情形。
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毫不避讳的打量自己,手冢有些手足无措。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她轻轻扬起的微笑因为她的打量完全落入在手冢的眼里。不知觉的,手冢也舒缓了绷得紧紧的脸部神经。
听见祖父说要母亲带自己去认识认识别的人,浅上唯嗳才回过神收敛起笑容转头不再看着手冢。没想,却碰触到另一道冰冷的眼光。
冰冷?应该算不上吧。因为浅上没有看见那个黑着脸的少年眼底有什么杂质。
真田不是很敏锐的人,当然也并没有将浅上唯嗳放在眼里。依旧面无表情的认真聆听着老人们的谈话……
还真是相同的两个人……浅上唯嗳觉得有趣,却也没有说什么。
被母亲拉着在人堆里来来回回,认识的人不算少,其中还有不少贵族小姐们。那些等着家族抉择命运的小姐们,浅上唯嗳没有什么好感,只是觉得同情。但是想来,自己也不是同样的可悲。也就没有再怜悯过谁。可怜自己的人,觉得自己可悲的人,那只能说明自己更加可悲。
第14章 一场游戏,一场悲剧
正式的订婚典礼啊。忍足一口喝下一杯浓度剧烈的浅色酒精,眯着漂亮到不行的眼睛看着不远处耀眼的两个身影。
不是真心的迹部……她想要的归宿。
是不是自己也要笑着祝福呢?应该的吧?随手拿着一杯高浓度酒精再次一饮而尽。
那个人曾经在自己身边出现的画面一次一次的重复在脑海,怎么也挥散不去。她红着脸亲昵的唤着自己的名字,她娇唸着他的不是,她小手牵着他的大手走遍的各个角落现在都那么的不真实,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一场虚幻到自己都不确定的梦。
眼前的画面也越来越模糊。
“忍足少爷,今天还真的不像你呢。”
耳边响起令人烦躁的声音。
忍足直觉的想要把眼前的苍蝇挥开。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静了?是不是这一次的那个天才少女浅上唯伊把你调教好了?”揶揄的声音,又一次不知趣的响起。
实在很无奈,能出现在这样的宴会的人即使是比不上忍足家也是不能轻易就得罪的,忍足咽下厌恶。终于还是正眼扫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
“仓本君,真的很清闲呢。怎么?没有找到好的猎物?”上流社会的潜规则吧?有几个人身边没有一些莺莺燕燕呢?忍足脸色不怎么好的说着。
好似没有看见忍足的不耐一般,叫仓本的少年嬉笑着用指挑起一只酒杯:“呐,比不上忍足君有这么好的行情呢。听说前些日子是和浅上家的继承人那个天才少女在一起呢?”轻佻的话语,寓意着来意。
浅上?忍足因为这个姓氏,微微皱起了眉头。脑海里交错着那张平凡到不行和那张张扬着美丽的脸。
“嗯,不过前些日子分手了呢。”平淡到好像是在说,今天吃过晚饭了。
仓本笑了起来,样子看起来很玩世不恭。
“是吗?对哦,昨天还看见忍足君带了一个长的很不错的女生回公寓。不过,那个女生很像一个人呢。”至于像谁,不言而明了不是吗?当然,还有那个漂亮女生收了浅上唯伊的钱这件事情……也是要看情况才决定是否说出口的。
狭长的眼危险的眯起。忍足悠悠的看着那个笑的一脸得意的仓本。厌恶在心底蔓延着。
“浅上很喜欢忍足呢。”题外话,却深测到探究不明。
仓本明义,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忍足实在是有些猜不透。
“呐,忍足,那个女生你见过吗?浅上夫人身边站着的那个青色裙子的女孩,以前没见过呢。”仓本看懂了忍足眼中的询问,却不回答,而是将视线落在浅上唯嗳身上。
忍足寻着他的视线望去。然后嘲讽的扬起嘴角……没有了光辉的天才少女,便用东京大学法学的最高审判组长这个名称来代替吗?这个就是目的吗?浅上唯嗳的目的……
是不是太卑微了呢?第一次,有些多管闲事的,忍足鄙视的眯起了眼睛,转开眼不再看那个平凡的微笑的女孩。
“应该就是下一任的浅上家家主吧。”不是疑问句,忍足说的很肯定。语气中有那么一丝多余的厌恶。
“咦,是浅上的妹妹吗?一点也不像,浅上漂亮多了。不过,看样子还算可爱。呐,忍足,你不会喜欢这样的女生吧?”虽然是说着浅上唯嗳,仓本看的人却是一直跟在迹部身边微笑着的真央未来。
感受到仓本的视线,忍足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牢牢的将视线定在浅上唯嗳身上。
“那样的女生看起来让人很安心呢。可是……是不是真的那样,很难说哦。”挨近忍足的耳,仓本猖狂的笑着。笑容里满是邪肆和鄙夷。
不允许,不能容忍有人将未来说成那样的人。
忍足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愤怒在好看的眸里一点一点填满。这样愤怒的原因……有一半是因为仓本说对了吧?
仓本依旧笑着,将忍足的愤怒看在眼里。他喜欢极了现在忍足的表情,那明显的是因为自己言中,而心虚的表现。那个该死的真央未来,别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能围着她跑,也别以为那样伤害过他以后,可以安心的在迹部身边笑着……至于浅上唯伊……她犯下的错,很幸运的,是由自己的妹妹来承担呢。
“说不定,那个看起来很舒心的浅上妹妹也一样……”像无意识的呢喃。仓本又一次将话题扯到浅上唯嗳身上。也许是觉得唯嗳身上的宁静太刺眼,他该死的觉得那是不应该存在的。
那样的人……忍足远远的看着始终微笑却在眼角看不见笑容的女孩。或许吧?那个女孩也一样的是那样虚伪到将别人的真心当做淤泥的人。
莫名的,为这样的认知懊恼起来。忍足讨厌那样微笑的浅上唯嗳,看上去好想让人把那样虚伪到一眼就能看穿的表情撕裂。
“呐,忍足是不相信吗?要不要我们做一个游戏……”仓本不怀好意的浅笑着。难得的,将视线落在了平凡到毫不起眼的浅上唯嗳身上。不具存在,不足为惧的女孩,应该会让人玩的尽兴不是?
忍足不在意的挑挑眉,游戏吗?他没有什么兴趣。
“怎么?害怕知道又是一个真央吗?难道忍足不想知道……”仓本依旧故我的挑衅。可是话到一半,便被赫然停止的钢琴声即然响起的男声打断。
打断所有人的声音是迹部发出的。那个站在舞池中央耀眼的少年就如同真正的天神,倨傲的看着众人,说明今日宴会大家心知肚明的来意。
什么冠冕堂皇的感谢词,什么虚伪到不真实的华丽言语,忍足一个词语也没有听见。唯一,能听见的,看见的,知觉的,就是,从今以后,忘记那个女孩。那个站在迹部旁边笑的甜美的女孩。她即将成为新娘,而新郎是他最好的朋友。
闭上眼睛,忘记了仓本说的那个游戏,只想好好的回忆着和她的过往。因为,从今以后都不能再想起。
一段迹部和真央的开场舞曲结束了所有的思绪,结束了浅上唯嗳和忍足侑士的平静。下一秒又是一个摆脱不了的交集。拉开了悲剧的序幕……
有试过摆脱,可是在挣扎无效之后,还能做什么?只能任由了。
“忍足君,是不是就想醉一次也好……醒来以后就什么也忘记了?”诱惑般,仓本将放有药丸的酒杯递给了忍足。
因为喝了太多烈酒红了半边俊脸的忍足顺从的接住,一口饮下。不是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有什么。只是想放纵一次,一次就好……什么也不管的放纵自己一次,只一晚不为她伤神。
仅此一次,下一次,他不会放过仓本明义这个小人。扔下酒杯,忍足已经疲惫的不想继续看见幸福的那个她。毫不留情的转身,大步跨出那灯光明艳到刺眼的大厅。实在是没什么留恋可言。
微笑,忍不住的讽刺,用力微笑着。
浅上唯伊,不知道聪明的你,会不会预料到有一句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那下面,就是浅上家的悲惨尹使了。姓浅上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错的人是浅上家那个自以为是的天才少女呢。所以,别怪他。他只是玩一场那个人一直在玩的游戏而已。只是……浅上唯伊那个笨蛋一定不知道苦果是自己最亲最挚爱的人吧?当然不会笨到现在就揭晓谜底,那样……就一点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