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胤祥道。
这次的相遇,陵容只当做是一个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生活还在继续,后宫的起起浮浮总是那么平常。
当夜,淳常在被翻牌子,首次侍寝。随之,淳常在晋为淳贵人,开始进入大家的视线,颇为受宠;夏冬春的孕事也未能保密,很快便人尽皆知,将之揭露的人是禧答应浣碧;随之,欣贵人也被查出有孕,后宫有孕的嫔妃一下变成三个,很是热闹。可讽刺的是,最受宠的华妃与甄嬛却迟迟未有好消息传来,让人唏嘘不已。
夏去秋又来,天气渐渐凉快下来,众人便又启程回了紫禁城中。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后宫之中也从未停止争斗。
陵容一直没有再侍寝,加上夏冬春等人也都有了身孕,陵容倒变得没那么惹眼了,陵容也乐的清闲,只是陵容仍然不敢松懈,对两个孩子的看护越发严谨。凌志那边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陵容也几乎不再抱希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天气越来越冷,冬日里第一场雪落下来时,宫中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富察氏发动了。
“小主,淑贵人要生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赶去延禧宫了。”青玉急匆匆地进来禀告道。
“什么?不是才八个多月吗?怎么就要生了?”陵容诧异道。
“具体发生了什么,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淳贵人、夏常在和余答应都被扣下了,说是冲撞了淑贵人。”青玉道,“小主,可要奴婢前去看看?”
“天冷路滑,本宫身子弱,就不去了,青玉你便代替本宫去慰问一下吧。”陵容道。
“奴婢明白,小主放心。”青玉道。
“天冷,把手炉拿上。”陵容叮嘱道。
“谢小主。”青玉笑嘻嘻地领命而去。
陵容若有所思,俗话说,七活八不活,这八个月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害了富察氏腹中的胎儿。
皇后?不,皇后想要的应该是富察氏的命,去母留子才是皇后的目的。更何况,现在正是皇帝铲除异己的紧要关头,皇后定不会做出这种扯皇帝后腿的事。可,不是皇后又会是谁呢?难道是华妃?也不像。
她不认为夏冬春几人有这个本事害了富察氏,富察氏身边的两个嬷嬷可不是吃素的。难道是齐妃?齐妃……齐妃确实有动机,可是……选择这个时机,会不会太蠢了。
陵容倒是希望富察氏能够母子平安,那样富察氏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她便会更加安全。
许是上天听到了陵容的祷告,也或许是因为富察氏身子确实足够健康,在苦苦挣扎了大半天的时间之后,富察氏还是有惊无险地生下了孩子,母子平安,众人都松了口气。
至于,这孩子能不能平安长大成人,没有人能够预料,也没有几个人会关心。
富察氏母子平安,此事便也只是草草结案。作为补偿,富察氏被晋为淑嫔,余氏直接被打入了冷宫,夏冬春被禁足,淳贵人被降为常在,此事便这么完结了。
陵容对此事仍没有头绪,也没有去深究。马上要到雍正四年了,即使上一世陵容对前朝之事所知甚少,也知道那一年的不平稳。
不知为何,陵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却不知到底是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更新,勿怪勿怪
第89章 政事(1)
寒风冷冽,梅花绽放,又是一年冬日来临。常福堂里,炉火烧的旺旺的,丝毫感觉不到冬的冷。
弘曦和和顺也已经半岁有余了,从每天吃吃睡睡的小婴儿长成了能坐、能爬的大婴儿,活跃了不止一星半点。
陵容早早便命人将所有物件的边边角角都用厚棉布包了起来,摆件也多收了起来,地上也铺满了像蒙古包里面铺的那种厚地毡,尽可能地给两个孩子一个安全又开阔的活动地方。
内务府发下来的份例里面是不包含这种地毡的,但大清后宫里也是不乏蒙古妃嫔的,地毡倒不难寻。陵容便厚着脸皮去找皇帝讨要,皇帝应允了。只是,这毕竟是不在份例之内的东西,按规矩,陵容要自己掏腰包付钱的。陵容倒是不介意,爽快的自己付了银两,将地毡铺了上去。陵容这一举动,很好地堵住了其他人的口,省的有人拿捏说事。
陵容如此懂事,皇帝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几日后,皇帝便借着赏赐年礼的由头,将陵容这用出去的银两悄悄给补了回来,只多不少,陵容心里乐呵呵的,面上丝毫不显。
腊月初八之后,喝过腊八粥,便早早的进入了过春节的氛围中,过节的繁文缛节很多,祭祀庆贺之事更是繁琐。
接近年底,钦天监会选出吉日,停止朝拜,各种印章都上封,在此期内,皇帝会停办政务。前朝后宫,举国上下,都进入一年中最轻松愉悦的时日,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的。
又一场大雪之后,除夕到了,每年春节的重头戏――除夕家宴,也要来了。想着随之要发生的诸多事情,陵容的心里无端有些紧张。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不过是个无宠的末位答应,所想的不过只是如何生存下去,根本无暇也无能力去窥探前朝的大事。记忆中,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波澜,毕竟皇帝已是皇帝,要打压铲除异己,有太多的名头。
只是,今生许多事都有所不同,就怕生出什么变故,她只希望家人不要牵连到才好。
除夕这天,陵容早早便起来做安排。弘曦、和顺尚幼,到时最多不过去家宴上露一面便可离开,但她恐怕无法同两个孩子一同离席,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危,她不得不考虑更多。
一番思量之后,除了本就专门照看两个孩子的奶嬷嬷和小宫女、小太监之外,陵容还留下了青玉、宝娟、杨嬷嬷和福海,自己则留了琉璃和琥珀随身伺候。
约莫着时辰差不多了,陵容便带着众人出了门,今夜注定不会太平,陵容也没有争彩斗艳之心,穿着打扮都只是规规矩矩,象征身份的旗头、朝服,不失礼也不出彩。
家宴并不像陵容想的那般波诡云谲,至少在表面上,皇帝与他的诸位兄弟之间都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陵容不由看向八王九王的位置,八王允禩不负其“贤王”之名,丰神清逸,端的一副温润好相貌,看着自在安然,尤其对身边的福晋十分爱护仔细。陵容不由好奇,那个传说中的“悍妇”、“妒妇”,那个为霸占丈夫宠爱、敢拒绝先帝爷“赏赐”的女人到底是何等人物。
陵容的目光移向八王右侧,八王福晋郭络罗氏,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傲骨铮铮,一身暗色朝服也遮掩不住的明艳动人,确实是个绝色佳人。再往右,便是九王允禟,上挑的眼尾透着些许戾气,喝酒的频率与力度带着掩不住的焦躁。环顾一下四周,王亲贵胄能来的全来了,前所未有的齐整。显然,现在的情形并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和‘谐。
陵容收回视线,低眉顺眼地降低存在感,不再探究,前朝的事她不懂,也无力去改变什么,她只要躲在皇帝身后享受胜利果实就好。
除夕家宴在一派祥和中结束,酒席散了,众人各归各处,倒也相安无事。陵容无心理会他人,只一心想见自己的两个孩子,速速赶回常福堂,见两个孩子睡得正香,才彻底放松下来。
守岁之后,后宫中迎来每年最轻松愉悦的一段时光,只是这一年注定无法轻松。
雍正四年正月初五日,胤禩、胤禟及苏努、吴尔占等被革去黄带子,由宗人府除名。
消息传来时,陵容正在常福堂里跟眉庄说着话,几个孩子在一边的地毡上玩的正高兴。
虽然早已知晓皇帝会动手,但陵容也没料到皇帝会这般着急,这年都还没过完呢。除夕夜宴时那兄友弟恭的那一幕还留存在陵容的脑海里,这才几日,便天翻地覆了,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陵容心下不觉有些烦闷,不由叹了口气。
“妹妹为何叹气?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眉庄关心地问道。
“这天天闷在宫里,人都要发霉了,太难受。”陵容抱怨道。
“倚梅园的梅花开得正好,妹妹若是不嫌冷,倒是可以去逛逛透透气。”眉庄笑着提议道。
“这……”陵容有些心动,看看一边正在四处乱爬的和顺和弘曦又有些迟疑。
“当真是当娘的人了,竟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呢。”眉庄笑道。
“让姐姐见笑了。”陵容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自己也舍不得离开和静半步,又怎会笑话妹妹。”眉庄看着和静温柔的说道。
“姐姐,我们去倚梅园逛逛吧,就折枝梅花便回来,也耽搁不了什么的。”陵容提议道。
“也好,我也觉得屋里有些闷了。左右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不会有事的。”眉庄点头同意。
陵容带了青玉,眉庄带了采星,两人便打算轻装简行,速去速回。谁知,刚刚还在玩儿的和静一见眉庄起身,便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一把抱住眉庄的腿。
“额娘,额娘,抱。”小女孩清脆奶气的声音分外让人心软。和静已经一岁半了,能走也能说些简单的词语,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总喜欢往外走。
“姐姐,要不,带着和静一起吧?今天风雪都停了,太阳也好,多穿些衣服,应该也冷不到。”陵容提议道。
“额娘…玩…玩。”和静着急地拉着眉庄的衣服说道。
“好吧。”眉庄看着女儿渴'望的可爱模样,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