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让宝鹊去煎药。”琉璃没有拒绝陵容的好意,点头答应。
青玉给陵容画了个淡妆,便将宝娟喊进屋照顾陵容,自己则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皇帝震怒,一时间后宫之中人人自危,尤其是慎刑司的人又在满后宫的抓人,大家都有些提心吊胆。
慎刑司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很快便抓住了那个太监,经查问,居然是延禧宫中的人,平日里只负责些打扫庭院的粗活,别说算不得心腹,怕是连主子的面都难以见到。
慎刑司审了一通,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那小太监咬死了说自己是无心之失,只是因为害怕才逃跑了。虽然仍旧逃不过死路一条,却没有得到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被抓住的侍卫也一样,都未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这件事最终也只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最终的结果不过是那个侍卫和太监被拉出去杖毙,而延禧宫的富察贵人和夏常在也受到牵连,因管教无方,被罚奉一个月。而后,皇上皇后因为这事又赐了陵容和眉庄许多珠宝玉器、绫罗绸缎和明贵药材等作为补偿,这事便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
这样的处理方式让青玉跺脚,琉璃蹙眉,陵容却已是习惯。在这紫禁城中,要暗害一个人容易,但想要明着处罚一个人却很难,除非是有十分确凿的证据。只是,那存心害人之人又怎会轻易被抓住把柄呢?到头来,不过是又一个替死鬼罢了。
小太监那条线不好跟,太监是无根之人,多数都是老死宫中,一生无法出宫。如此一来,他们所牵扯的利益便多是金钱利益,这样的人易被收买,也易出卖主子,往往不会被视作心腹,价值不大。
侍卫则不同,侍卫通常是世家出身,背后牵扯的利益错综复杂,与后宫的联系更是紧密。顺着侍卫这条线追查下去,倒是极有可能会有所发现。只可惜,陵容就目前的实力而言,还太难,这口气她只能咽下去。
“小主,这些东西您可要留些什么在外面?”青玉看着琳琅满目的赏赐,并没有多高兴,询问着陵容的意见。
“你看着收拾吧,左右我正病着,暂时也用不到这些东西。”陵容看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奴婢就自己做主了。”青玉便带着几个小丫鬟将挑剩下的东西登记好,放进了小库房。挑出来那些该摆放的摆放,该收起来的收起来,忙忙活活了一个时辰才全收拾好。
此时,陵容书也看累了边,吃着点心喝着茶,悠哉悠哉地赏着窗外的美景。京城的冬日格外长,屋外又纷纷扬扬飘起了雪,寒风卷着白雪,纠纠缠缠,直至天之边,海之角……看着看着,陵容的思绪不由也跟着飘远。
“小主,外面冷,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别在窗边坐着了。”青玉给陵容披上外套,抱上手炉,劝道。
“可有找到昨日救我的那个侍卫?”陵容突然问道。
“还没有。我们既不知他的姓名,也不知他是哪个宫的侍卫,昨儿个夜里黑,奴婢连他的相貌都没看真切,实在是不知该从何找起。”青玉无奈道。
“无妨,慢慢找便是,总归是友非敌,说不准哪天便会遇着了。”陵容轻描淡写道。
心里却在想着要不要去问一下她的好弟弟,没错,就是凌勇。当时那人说的“安静清”便是指凌勇,凌勇的字是“静清”,此事知道的人极少。
那是凌勇出生后不久的事了,安母信佛,便请了得道高僧给凌勇看相卜命。谁知,那高僧说凌勇命里带煞,若生在将门,便如虎添翼,将来必会是一员猛将;可这生在寻常人家,煞气难抒,便极有可能夭折!
安母一听,心神具惊,求着那高僧帮助化解。那高僧便给了安母一块开光的虎形墨玉,让凌勇随身佩戴,还给凌勇起了个字,便是“静清”,说是平衡凌勇命中的煞气。
凌勇自懂事之后,便十分厌恶这个字,觉得那是女孩儿的名字,坚决不许人喊,故除了家里人,极少有人知道凌勇还有字。
那个人与凌勇的关系定是十分要好,否则凌勇不可能将他的字相告,也不会托那人看顾她。
罢了,总归是弟弟的一份心意,她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以后有机会倒可以互惠互利一番。
而青玉苦寻不着的侍卫叶赫*齐方,此时正打着喷嚏、冒着风雪追查着落水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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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宫中生活(12)
正月十七这天,天终于又放晴了,元宵节已过,众嫔妃便又开始了每日给皇后请安的日子。而名不正言不顺的甄嬛也终于有了正名的机会,故正月十七这天景仁宫里很是热闹。除了长期卧病在床的端妃和受惊的陵容,其他人都到齐了。
陵容倒是也很想前去看热闹,只可惜她现在还在“生病”中,皇后很贤惠的免了她这几日的请安,说是直到她痊愈为止都不必请安了,真是贤惠极了。
不过,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八卦之心,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打听起来最简单不过了。她这宫里的小太监常德讲故事讲的尤其精彩,都能赶上茶楼里说书的了。嗯,等下就派常德去打探消息。
这边陵容悠然自得的在宫里躲清净,另一厢的景仁宫却是舌枪唇剑,精彩纷呈。
百般无聊的陵容将常德打发到景仁宫去探消息,宝娟就带着宝鹊和长顺去了倚梅园折梅花,琉璃则在给陵容准备药膳,只剩下青玉坐在一边做着针线陪着陵容。陵容便半倚在软塌上吃着点心看着书,倒也惬意。
“小主,乌鸡补血汤做好了,小主趁热吃吧。”琉璃端着一大碗黑漆漆的、散发着浓重药味的药膳走了进来,让陵容不禁皱起鼻子。
“琉璃啊,我只是落水受了点寒,又不是受伤流血,不用喝补血汤吧?而且还是这么大一碗。”陵容干笑着道。
“小主,这就有所不懂了,气血两虚便会导致体寒体弱,换言之,体寒体弱亦是可以从补气血着手医治的。小主,您该相信奴婢的医术才是。”琉璃盛出一碗汤,递到陵容面前。
“……”陵容无奈地接过汤,皱着眉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里面的鸡肉和补药也要吃掉哦。”琉璃笑眯眯地说道,陵容的脸色顿时更苦了。
“呼……终于吃完了。”喝下最后一口汤,陵容连忙塞了快点心在嘴里,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这时,常德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禀告道:“小主,小主!皇上要来了!小主赶紧收拾一下准备接驾吧!”
“皇上?”陵容确认道。
“是啊。刚刚奴才回来的路上见到惠贵人与皇上一起往咱这常福堂的方向来了,便赶着回来禀告小主。”常德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准备接驾吧。”陵容从容道。
“是,奴才告退。”常德忙退了出去。
陵容便重新躺回床上拿起书,又让青玉给淡淡涂了层粉,让脸色看起来苍白些,便静候皇帝大驾。
“皇上驾到!”太监特有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众太监宫女的请安声。
“青玉,将那件月白的外套给我披上,扶我起来。”陵容吩咐道。
陵容刚披上外套,走了两步,皇帝便已经走了进来,身边是一同前来的眉庄。
“嫔妾参见皇上。”陵容连忙上前行礼。
“身子还未愈,就不必多礼了。”皇帝伸手扶住陵容下蹲的身子,温和地说道。
“谢皇上。”陵容起身谢恩,然后看向一边的眉庄,微微俯身道:“惠贵人万福金安。”
“妹妹不必多礼,妹妹昨日救了我和腹中的胎儿一命,我还没好好谢谢妹妹呢。”眉庄笑着说道。
“姐姐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陵容浅笑着说道。
“天儿还冷着,妹妹怎的也不多穿些。”眉庄轻轻为陵容拢了拢衣衫,关心道。
“不怕姐姐笑话,妹妹怕冷,一直缩在塌上呢,仪容不整,真是失礼。”陵容惭愧地说道。
陵容今日只穿了一件水碧色绣白色落梅图案的旗装,外面披了一件月白色的外套,头发也只是用一根素银梅花簪松松挽起,不粉不黛,伴着淡淡的梅香、药香,犹如药田中伫立的白梅,清雅动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简单也别有一番美丽。”皇帝看着陵容不由轻声念道,一边的眉庄只是笑笑没有接话,陵容羞涩地低下头,脸上也不由泛起一丝红润。
“皇上,请用茶;惠贵人,请用茶。”一边的青玉适时地为皇帝和眉庄奉上茶,打破这静谧的气氛。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这脸色瞧着怎么还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眉庄关心地抓着陵容的手问道。
“太医说是受了寒,血脉不通,气血阻滞,所以瞧着气色差一些,已经吃过药了。太医说注意保暖,按时吃药,不日便会痊愈的。”陵容浅笑着道。
“那便好,眼见天气一日暖过一日,我可还等着妹妹一起去踏青呢。”眉庄道。
“好啊!若不是姐姐现在身子不便,妹妹还想邀请姐姐一起去骑马呢。”陵容笑着说。
“那怕是要等到明年了,许久不曾骑过马,都不知还敢不敢上马了。”眉庄笑着道。
“惠贵人是佐领家的嫡女,自然会骑马,想不到纤细柔弱的安常在也会骑马?”一边的皇帝笑着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