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氏哑口无言,死死握住安比槐的手。
“这……哪有这么严重?不过是件衣服。”安比槐脸色苍白,挣开了白氏的手。
“老爷,您有所不知,这纵容妾氏穿红,在以前的宋朝元朝啊,当家老爷也是要受到刑罚的,据说要判下大狱一两年呢!即便是现在,这也没有哪个有身份的人家会做这种事,说出去是要让人戳脊梁骨的啊!老爷,你糊涂啊!”韦氏向来牙尖嘴利,又曾跟在安母身边多年,对安母的心意向来把握的极好。
“这……孩儿愚钝,险些犯了大错,求母亲原谅孩儿则个,孩儿再也不敢了。”安比槐瞬间泄了气,哭求着。
“老夫人,您看老爷都知错了,您就消消气,原谅老爷这次吧。”韦氏道。
“把白氏给我拉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自己的院子!再有下次,就直接送到庙里去!”安母吩咐道,立刻边有人架着白氏拖了出去。
“儿啊,不要怪为娘的心狠,娘也是为了你好啊。娘想过了,我儿现在已经是县丞,虽有一定实权,但还是处处受人压制。娘答应你,只要你这一两年有功与过,有个好风评,娘就是砸锅卖铁也定给你捐个大官儿来做!到时候我儿就能更好的蔽荫我安家了,就不用看人脸色了!所以,你一定要谨言慎行,万万不能被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给累了名声啊。”待白氏被带了下去,安母才重新开口。
“孩儿知错了,孩儿定会发奋图强,不会辜负娘的一片苦心的。”安比槐边说边痛哭流涕。
“好了,快起来吧,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个轻重,没得让人笑话。”安母微一挑眉,凌志凌勇便会意地上前将安比槐扶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大家也都饿了,快,都入席吧,可别饿坏了我的孙子孙女。”安母摸摸几个小孩的脑袋笑道。
“母亲,凌龙这孩子还没来呢,不知是不是身子又不好了,您看要不要派人去看看。”方氏看了眼还杵在那儿的安宁,轻声道。
“嗯?安宁,这是怎么回事?你弟弟呢?为何没有同你一同前来?”安母蹙眉,不满地问道。
“回祖母的话,弟弟昨夜里又起了热,烧了整整一夜,倒现在还昏睡着,起不了身。弟弟让我带他跟祖母告个罪,待他能起身了,定会亲自前来向祖母请罪。”安宁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回道。
“好了,起来吧,我又没有怪罪于你,你这副做派给谁看!”安母不悦地皱眉。
“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没有哪家的小姐会动不动就下跪!你之后是要去做当家主母的,不是做妾,不要丢了我安家的脸面!大年过后,跟着嬷嬷好好学学规矩,没事就不必过来了。”安母轻斥道,一句话便把安宁给禁了足。
“是,孙女多谢祖母教诲。”安宁规规矩矩地叩首认错,然后起身找到一边给众人让路,规矩的让人挑不出错。
陵容不由眉毛一挑,多看了安宁几眼。比起白氏那个女人的愚蠢,这安宁倒是聪明得多。
今日安宁只简单梳了个垂挂髻,缀着银镶粉紫珍珠的细小花钿,穿着喜庆又不出格的粉色蝶恋花的旗装,清新自然,很适合她的年纪。
陵容没有开口,只笑着跟随安母入了席。没了白氏,这场家宴气氛更加温馨,所有人都很开怀,包括安宁。安宁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呆着,表情恬淡,偶尔附和两句,倒是很怡然自得。
除夕是一年中最悠闲的时候,众人围在一起,吃吃喝喝、话话家常,时间倒是过的飞快。吃过晚膳,安母便让众人散了。守岁照旧是在各自屋里,韦氏带着陵妍跟着安母在“徳平堂”守岁;安比槐则去了方氏屋里,带着凌杰凌姝一起守岁;凌志陵容凌勇还有安宁年岁都已不小,便各自在自己的小院守岁,只是最后凌勇还是硬赖在了凌志的屋里。
回到自己房间的陵容却并没有那么悠闲的兴致守岁,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宝珠,你去打探一下安凌龙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陵容一边摘掉钗环,一边吩咐道。
“是!”宝珠得了吩咐,立刻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宝珠便匆匆赶了回来,身上带着些深冬的寒意。
“小姐,奴婢打探过了,凌龙少爷昨晚并没有生病,虽然确实有煎过药,却是今天早上煎的,而且……”宝珠压低声音在陵容身边耳语了几句。
“找人继续盯着,最好能从他身边找个人,你去奶嬷嬷那儿支些银子,打点一下。”陵容吩咐道“是,奴婢这就去办。”宝珠领命离去。
陵容轻轻梳着头发,浅笑盈盈,终于有了兴致,便于丫头们一起玩闹守岁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会尽快收拾了白氏一伙人的
第15章 生意
除夕过后,陵容便又开始了忙忙碌碌地走亲访友,直到邻近元宵节才稍稍空闲下来。陵容这才觉得松了口气,过个年太累人,她只想好好休息两天,只是还有件十分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做。
正月十三日,夜,凌志与同窗学子们聚会回来,便听到门房说,今日陵容找过他,便直接去了陵容的小院。
“咚咚!容儿你睡了吗?”凌志轻轻敲了敲门,问道。
“哥哥,你进来吧,我还醒着呢。”陵容话音未落,就有丫鬟开了门,将凌志引进了屋。
“哥哥,这是刚回来?一身的酒气,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琉璃,去打盆热水来,宝淑,去热碗鸡汤来。”陵容穿着松软的常服,迎了上来。
“妹妹,别忙了,我一会儿回去再收拾就好了。”凌志尴尬地摸摸鼻子,笑道。
“妹妹找我前来,可是有什么紧要事?”凌志问道。
“不急,先洗把脸,把鸡汤喝了再说。”陵容道,凌志只得照办。
“现在可以说了吧?”凌志把汤碗放回去,这才问道。
“琉璃留下伺候就好,其他人先都下去休息吧。”陵容道。
“哥哥,我想拉马夫人入伙一起做点小买卖,哥哥觉得有可能吗?”待人都出去了,陵容单刀直入地问道。
“嗯?容儿怎么会想到师母?师母向来清高,琴棋书画倒是样样精通,却从未听说有做过生意,恐怕容儿要失望了。”凌志道。
“容儿想要做生意,跟母亲说不就好了。”
“若是自己做的话就只能是小打小闹了,我需要一个有背景又有名声的人,马夫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陵容叹气,她也知道很难。
“容儿,你再等等,再等哥哥两年,哥哥一定会考取功名,做容儿最好的后盾。”凌志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她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啊,却过早地背负家里的重担。
“我一直都相信哥哥的,只是在哥哥功成名就之前,我也想尽我所能给哥哥最大的帮助。”陵容握住凌志的手认真道。
“哥哥,明日陪我去拜见一下马夫人吧,我还是想试一试。此事若是成了,哥哥秋试之后可便以选更好的学府了,就可以有更好的老师指导,就能有更好的机会。”
“容儿……”凌志不自觉地握紧双拳,有种深深的无力。
“哥哥,不要有压力,就算成不了,生意一样可以做的,大有大的做法,小也有小的赚法,不是吗?”陵容笑着安慰。
“好,明日哥哥带你去见师傅师娘。师娘虽然性子冷淡些,却并不算难相处,容儿不必过于忧虑。”
“嗯,我省的,我只是去拜访一下长辈而已,不会有事的。”陵容浅笑道。
“嗯,那容儿早点休息,明日哥哥再来找你。”
“嗯,哥哥也早些休息吧,琉璃,代我送送哥哥。”
“不必了,天气凉,我自己回去便好,你们早点休息,小心着凉。”凌志摆摆手,径自出了门。
凌志离开之后,陵容便回到内室,将琉璃这些日子做得宫花全都拿了出来。琉璃做了至少有上百种,装了整整五大盒。陵容精心挑选了十几种,单独找了一个礼盒装好,便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陵容便起身装扮。今天陵容选的是除夕那天凌志送来的那套天蓝色绣小猫扑蝶的襦裙,外面罩上一件天青色滚白边的素纱罩衣,脚踩月白色软底绣鞋。头发只简单梳了个双丫髻,以天蓝色发带束好,眉心处点了一粒小小的朱砂痣,再缀上一副小巧的玉兔捣药的耳坠,便算是完成了。
“小姐,这会不会太过素净了?”青玉担忧道。
“去盒子里拿几朵桃花宫花过来吧。”陵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吩咐道。
陵容让青玉挑了十根天蓝色细发带,分成两份,将粉色的桃花与发带编在一起,替代原本的那两根发带,在特意留下的部分串上些纯色米珍珠和银质的小风铃花,自然垂在耳际。
“去把我那件藕粉色的披风拿来。”陵容理了理发带吩咐道。
待陵容装扮好,凌志便来敲门了。凌志穿了件天青色的长衫,宝蓝色滚白边的袄子,没有穿披风,身姿挺拔利落。兄妹二人的衣服倒是相得益彰,一起用了些早点,便坐着马车前往马府。
明日才是元宵节,今日拜访的人倒是极少。门房的人对凌志已是比较熟悉,很快二人便被请了进去。
见过马大人和马夫人之后,凌志便被马大人叫去了书房,陵容是女眷,自然不能跟着凌志,便留在了内堂。
这是陵容第一次见到马夫人,马夫人不过三十多岁,面容清秀,保养得宜,身上有一股浓浓的书香气息。一身浅绿色挑丝双窠云雁的旗装,上裳下裙,清新大气。如漆乌发梳成一个反绾髻,斜簪着一支玫红色鸢尾兰,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彰显着主人并非一般的小家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