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为炉，众生皆苦，有什么差？”张承略哼哼了两声，枕着胳膊道：“难怪老不死的还有第二春，不找个情感寄托，怎么活啊……”
程锦低声道：“也许吧。”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我是毁约偷跑出来的，张日山那边指不定怎么气呢。”
“放心吧，你哥那边有吴邪的朋友罩着，你继父那里有我的人。”张承略看向她，露出一个笑容。“别怕。”
程锦和他对上视线，随后迅速转过头，不再看他，很长时间才哦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张承略：我这双眼看穿太多了……
吴邪：婶子知道吗？
☆、还在顺京发过家[六]
“我们好像脱离危险了？”张承略看着逐渐清明的天色，出声道。
程锦点点头，她有些精神不济，只靠盯着前方的路维持清醒。
张承略按住她的手，拿着对讲机道：“行了，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停车修整一下。”他看向一旁的程锦道：“你到后座上休息一会儿。”
程锦停好车，松开方向盘，也不推辞，打开车门躺在后面的位置上，低声道：“路线我已经修正好了，一会儿你看着开就可以了，目的地应该就是海子现在所在的位置，在那里……”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归于寂静。
张承略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她的睡颜，低声道：“傻子……吴邪有那么好吗……”
是他一生中都没有，也不会遇上的傻子。
还真令人羡慕。
程锦一觉醒来，张承略带着他的伙计们已经在外面搭起帐篷生火做饭了，她身上盖着一块厚毯子，应该是张承略的。
程锦掀开毯子坐起来，揉了揉有些涨的头，这才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醒啦！来来来，过来尝尝我们的手艺！”张承略看到程锦从车里走出来，笑嘻嘻地拉过她。
程锦看着那一锅方便面，抽抽嘴角道：“来沙漠你还带这种东西……”
张承略指了指身后的海子，道：“反正咱们的水足够，煮点面就怎么了？”他利落地盛了一碗面，递到程锦面前。
程锦故意逗他道：“其实我哥在这里洗过澡，你们泡面的水是他的洗澡水。”
张承略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程锦接过他手中的不锈钢盆，喝一口汤，道：“挺好喝的。”
张承略紧紧盯着她。
程锦笑了笑，道：“这海子是地下水，是一直不断更新的，你喝的不会是洗澡水的。”她看到张承略放松下来，话锋一转道：“不过沙漠中水源很少，就算是洗澡水，你也只能将就喝了。”
张承略苦笑一声，看着她吃完碗中的面，道：“咱们接下来怎么进古潼京？”
“都看见海子了，还要问我吗？”程锦放下碗，看向张承略问道。
张承略微微一愣，试探着问道：“你是说跳进海子里？”
“对啊。”程锦点点头。“地下水是流动的，有一定的移动周期，等到海子开始移动，我们就进去，相当于坐了一趟列车，带我们去我们想去的地方。”
“其实……我不太会游泳啊。”张承略摸摸头道。
程锦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道：“到时候让你的伙计带着你。”
张承略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出声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你也说了，我们的目的没有交集，所以接下来的路我们也没必要一起走了。”程锦看向张承略道：“你去找古潼京的宝物，我去找吴邪，我们谁都不要干扰谁。”
张承略定定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露出一个笑容。“说的有道理。”
程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从本子里面撕下一张纸递给张承略，道：“这是古潼京地形的略图你需要去的地方我详细画出来了，你自己看着办，记得不要让这张图落到别的人手里。”
“这我懂。”张承略接过图仔细的看了看，道：“你画图的能力还不错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建模呢。”
“我之前看过他画，稍微明白一点，所以学着画了，不过还是门外汉的画法，力求简洁明了。”
张承略看向她，久久没有说话，之后才露出一个笑容，把手里的地图叠好，道：“你学的还挺快。画的挺好的，我也能看懂。”
程锦整理了一下衣领，道：“能看懂就好，可别下去迷路了。”
张承略搓了搓手，道：“你和我们一起走更安全吧，还是一起行动最好。”
“不用了，在下面，我比你们更熟悉，我可不想带你们拖我的后腿。”程锦站起来，两手插兜，头也不回地走向汽车，打开后备箱，把自己的背包拖了出来。
张承略收回看向程锦背影的目光，静静地盯着那片海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海子是在晚上的时候产生了异动，程锦一直坐在海子边，自然第一个察觉到了这件事，没有任何犹豫，她抬脚走进海子里。
张承略感受到里面的震动，打了个激灵，大声喊道：“我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咱们立刻出发！进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锦才从海子里爬了出来，她伸手摸了摸，果然又是熟悉的白沙，她笑了笑，翻过身望着灰蓝色的天空，一手从包里掏出一包天心石粉，随意洒在自己的身上。
到达这里，几乎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大约过去了十分钟，程锦才站了起来，用红绳扎好头发，背上背包向记忆中的古潼京入口走了过去。
“喂，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程锦脚步一顿，无奈地回过头，看着张承略故作虚弱的模样，道：“你怎么跟过来了？”
张承略伸手指了指天空，道：“我也不想跟着你，还不是老天爷定的。”
程锦啧了一声，走回去把他拉起来。“你的伙计们呢？”
张承略一脸无辜。“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没看到他们。”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你也算半个东道主，当然是你带我了。”
程锦看了看包天心石粉的纸，将残余的天心石粉拍在他的身上，道：“你们应该只是暂时失散了，我给你抹了天心石粉，不会有奇怪的东西近你的身，你自己去找他们吧，我还要去找吴邪。”
张承略笑嘻嘻地拉住她，道：“别这么残忍嘛，吴邪也算我的叔叔，救他我也有义务啊。”
“你的伙计们呢？”
“他们个个有神功，哪儿需要我啊！”
程锦看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为什么不相信我？”
“除了黎簇，我谁都不信。”
张承略微微挑眉。“连吴邪你都不信？”
程锦垂下眼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他，一切只有等见到他之后在做定论了。”她抬起头看向张承略，道：“快点走吧，不出意外，天黑之前我们就能进到下面了。”
“好嘞。”
两人从入口进了古潼京，张承略又喜欢说话，一路上程锦都没个安静的时候，只能听着身后的张承略唠叨。
“你好像和张家人不太一样。”
张承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脸委屈道：“哪里不一样了……”
程锦冲着他晃了晃手电筒，道：“张起灵没你这么能说话，张大佛爷也是。”
“张起灵？哦，要是所有人都像他俩，那也太奇怪了。张家人怎么你了，面瘫就是真的张家人啊？”张承略无语道：“要是面瘫就是张家人，那你可比我像多了。”
“那也不该像你这么不着调。”程锦叹了一口气，道：“前面那里的排水系统出了点问题，地面有青苔，小心滑。”
张承略不服气道：“我哪里不着调了？”
“我是说你吊儿郎当的性子。”程锦瞥了他一眼。“只看你手上的茧子就知道你是个练家子。”
“你还假正经呢。”张承略故意气她，道：“心口不一的，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无聊。”程锦头也不回。“你已经把地图交给他们了吧，不然你也不会跟我来。”
“……还挺聪明。”
“你以为我猜不到吗？”程锦看向他，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一起来？”
“就是好奇啊，我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就不能对一个异性有点好奇心吗？”
程锦眨眨眼，猛地转过身，用手电筒照向他，道：“你多少岁？”
“我和吴邪差不多大吧，年龄是男人的秘密。”
程锦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道：“可是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张承略一脸正气，道：“这是因为我有一颗充满年轻活力的心。”
“胡说八道。”
“没胡说啊，这是张家的命。”张承略一脸正常不过的表情，道：“知道近亲结婚吗？”
程锦盯着他道：“生下孩子有可能会有一些隐性疾病。”
张承略正色道：“首先我要郑重声明，我没有任何疾病，更不是智障，但是我确实是近亲结婚生的孩子，我爸我妈都姓张，他们两个是亲亲的堂兄妹，所以我的血统要比其他人更加纯正，生长速度也比其他人更加慢，你看张日山，谁知道他都已经一百多岁了。”他看程锦僵硬的表情，道：“是不是接受不了啊？我爸妈也接受不了，所以自杀了，我是张日山养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