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吃过我煮的海鲜汤的人说什么好久不见。”俞承濠一手搂着她一手关门,笑问她“怎么就好久不见了?”
柳临渊把包挂在他的手臂上,扶着他换鞋子“给我做海鲜汤的人是你吗,不是妈妈给我做的么,你就是热了一下吧。早出晚归的,我醒了你不在,我睡着了你才回来,不是好久不见是什么。”
“海鲜是我买的,也是我煮的,妈妈只是放了调料,当然是我煮的了。”俞承濠搂着她的肩膀往里走“你是在撒娇我没有陪你吗?”
笑着点头的柳临渊大声说了句‘是!’又笑他“煮汤最重要的就是放调理好不好。”
“公平一点,我还给你做海鲜汤了呢,你连蒸海鲜都没有给我做。”俞承濠戳了下她的腰眼,把她戳的一缩,抱紧她左右晃了晃,用脑袋蹭她的侧脸“难道不应该夸奖我做得好么?”
转身抱着他的腰,后退着前进的柳临渊捧着他的脸连亲数下“奖励!”
俞承濠憋笑把额头凑过去,柳临渊亲了亲;接着是左脸,一个响亮的‘啵’;右脸,唇印都沾了一点;最后是嘴巴,唇齿交缠。‘好久不见’的气氛因为这个吻缠绵起来。
再之后男孩子手腕上的包自由落体掉在地板上,因为交缠的脚步被踢到一边,外套、衬衫那些代表文明产生的遮羞布料紧随其后落下。再然后,抱在一起的情侣们,以‘好久不见’的态度,深入交流。
大概真的太久不见,俞承濠有些过于激动,柳临渊被带的兴奋起来,毕竟真的挺久的。两人一下玩嗨了,一路从客厅到卧室四散的衣物也代表精神,都乱的很。结束之后的柳临渊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半梦半醒时习惯性往边上滚,滚了一圈没碰到人,手臂在床单上摸索,依旧没人。
叹了口气以为俞承濠已经走了的柳临渊微微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发现不太对。遮光窗帘的遮光性没有到达全黑的地步,翻身往回滚找手机,按亮看了一眼,凌晨四点二十一。她昨晚到家的时候都快一点了,他们闹了多久来着?这么早去拍摄?电视剧的那帮人这么拼搏?
脑子里满是疑问的柳临渊抓着手机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起床,踢踏着拖鞋往外走,翻出通讯录打电话给俞承濠,电话打出去时手在卧室的门把上,安静的室内床头柜手机震动的声音很明显。柳临渊转身看过去,手机就在床头柜上,挂了电话丢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眼黑漆漆的卫生间,还是出了卧室。
走廊是黑的,没光。大客厅倒是有光,微微的月光不太明亮,但对比窗帘拉好的小客厅算亮的了。柳临渊的手放在走廊灯的开关上又放了下去,借着那点朦胧的月光往前,还没睡醒的大脑随着光源的接近逐渐的清醒,直到看到那个应该在床上被自己抱着,或者抱着自己的身影,彻底醒了。
只有月光的阳台连人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轮廓,屋内的灯都暗着,背对客厅站在阳台上的那个人,周身最亮的是他指间的烟燃起的火星。柳临渊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迈不开脚,那是她没看过的,搞不好如果没有今天的巧合,她可能一直都不会看到的,属于俞承濠的小秘密。
不知道是职业病还是女朋友的直觉,月光下的那个人有些危险,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柳临渊暗自吐槽自己脑补过了头,可她属于导演,属于作家的那一部分告诉她,别过去,那是俞承濠不想让她看到的。可属于女朋友的那部分在催促她。
心底的两个小人掐架,最后还是女朋友赢了,这是在家里,家里没有导演,也没有作家更没有演员,只有他们。柳临渊抬脚往前走到阳台边,轻轻敲了敲玻璃门等了一会儿,俞承濠没回头,背对她挥了挥手。
柳临渊不知道那是让她进去还是让她走开,扶着玻璃门犹豫着要不要推,俞承濠回头了,太黑了看不清表情,但声音是温柔的问她怎么醒了。微微呼了口气的柳临渊推开门进去,走到离俞承濠还有一臂的距离时停下。
俞承濠好像不解她为什么不动了,或者什么都没想,柳临渊不知道,还是看不清他的脸。过了几秒又或者更久,俞承濠微微张开手臂,柳临渊立刻往前迈了一大步扑进他怀里,换来男朋友的笑声。
“非要我先伸手你才过来么。”
柳临渊觉得这句话有些怪,但好像又是随便的一句话,不太确定只能笑着回他“怕你想要一个人待着,担心打扰你。”
搂着她靠在窗边的俞承濠抽了口烟笑她“还不如说是你怕黑呢。”
“你在的地方,我为什么要拍黑。”柳临渊感觉到他胸腔因为笑声带来的轻微颤动,收紧手臂贴近他“怎么突然抽烟了,不开心?”
俞承濠会抽烟,准确的说男演员很少有完全不会抽烟的,连女演员都会专门学,还会学各种抽烟的姿势,吞吐的方式。这部分属于职业需要,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接到需要抽烟的角色呢,现学哪有提前就会好。
但是会抽烟不代表抽烟,俞承濠是不抽的,柳临渊偶尔太烦躁的时候会抽一根,也很少,家里买一包烟能放半年都未必会有人碰。俞承濠突然抽烟了总有原因,柳临渊觉得是因为家里没有酒,要是有酒可能俞承濠就选择喝酒了。
俞承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手灭掉了烟,柳临渊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看不清楚大概有个烟灰缸之类的东西。灭掉烟的手放在了柳临渊的后脑上,从后颈顺下去,蝴蝶骨,背脊一路往下到发尾,再从头开始,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
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俞承濠身上的柳临渊没有听到答案,也不再说话,搂着他的手无意识的扯着他腰后的睡衣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声轻叹,太轻也太短,让柳临渊差点以为幻听,想要抬头被俞承濠按着脑袋不让她动。
“早上的海鲜汤好喝吗?”
“好喝。”
“知道要怎么做吗?”
“怎么做?”
“要先洗章鱼,得用醋和碱面混合在一起搓章鱼,妈妈说要搓到章鱼完全不粘为止,我弄了好久,有点恶心。还要把章鱼的牙齿拔掉,我之前都不知道章鱼还有牙齿,也不是,我知道,就是没亲眼见过。更恶心的是,得把它的内脏挤出来,洗一个章鱼,洗的我一身的汗,你可能都不信。”
“章鱼得去皮,就是硬生生的把章鱼皮撕扯下来,我扒的时候它还在动,妈妈说是死了的,可我总觉得它活着。扒皮扒的妈妈说我特别没用,还不如买着吃,废这个事情做什么。还有。。。”
莫名其妙开始的海鲜汤话题柳临渊就顺着他往下接,俞承濠的声音柔柔的,自带的低音炮效果再加上她贴在他的胸膛带来的震动,让柳临渊有些听电台的感觉。午夜的、温暖的、撩人的男低音。唯一不太和谐的是这个电台的节目是美食,而且是听起来有些怪异的美食。
“蛤蜊要先吐沙,吐很久。虾子要把虾线取出来,鲍鱼要刷干净,这些都是活的,活生生的开始处理它们。我按着它们,妈妈按着我,我的刀差点划伤妈妈。场面其实特别搞笑,但是我吓坏了,从来没有那么抗拒这种事。”
“等把这些生物都弄的半死不活接下来就很简单,煮汤只要放海鲜粉就好了,妈妈说那个就是最棒的调料,要是没有那个海鲜粉调味,汤的味道就没那么弄。我折腾了很久,至少半天才做成的一锅海鲜汤。”
“可是。。。”顺畅的‘屠宰’过程卡了一下,顺着头发的动作重新开始,这次的叹息声长了很多,俞承濠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可是我想要第二次,第三次,想一直给你做。”
“我不喜欢做饭,切菜还行,处理海鲜好像不太行。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好,没有看到你吃有点可惜。原本我以为会很可惜的,但是回来发现你喝了之后,很可惜就变成了有点可惜,或许是知道你喝了,其他就不太重要了。”
柳临渊想要说话,俞承豪轻拍了下她的背让她先听“我知道,我没必要那么做,可我想那么做。想要做好吃的给你吃,也想要你做好吃的给我吃,后者不太容易实现,对吧。”
“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试试。”柳临渊说的有些心虚“海鲜汤太复杂了,我可以先试试简单的,比如水煮海鲜蘸酱。”
俞承濠被她逗笑了,下巴戳了下她的头疼“你还真会取巧,什么海鲜蘸酱,还不如拉面呢。”
“拉面也没问题。”柳临渊表示可以点餐。
低声笑着的俞承濠把话题又拉回来“你知道我回家跟妈妈说学海鲜汤的时候,妈妈说什么么?”
“可以嫁人了?”柳临渊笑道。
俞承濠又戳了她一下,这次稍微用了点力,让她别闹“妈妈问我打算什么时候求婚,我跟她说还早呢,结果她说我想的太美,你还未必愿意嫁给我。妈妈是不是误会你才是女儿,我变成女婿了。”
光是听柳临渊都能想象当时俞承濠蛋疼的表情,笑的不行,俞承濠也跟着她笑,笑完却说“妈妈担心我,担心我们。”柳临渊愣了一下,听他继续说“我知道她担心什么,其实我也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