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振嚇看了眼重新坐回来的经纪人,对柳临渊解释一句“抱歉,我知道今天只是私人见面。”他们也没想到柳临渊来的这么早,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呢,不然经纪人早消失了。
“没关系,反正都是聊工作,有经纪人在也行。”柳临渊从包里掏出剧本放到桌上推到两人面前“你们先看,保密之类的应该不用说了,规矩都一样的。”
经纪人连连点头说懂的,崔振嚇直接关机。柳临渊觉得他们有点紧张,笑着说自己没吃早饭,问他们吃过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再次点头的经纪人,干脆起身说他去买,问柳临渊想吃什么。
按下服务铃呼叫服务生的柳临渊,再次挥手让经纪人坐下放松点,等服务生到了,点了三分三明治和三杯摩卡(那两个人说都可以),发现紧张这个点过不去了,就让崔振嚇看本子,不说话了。
柳临渊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这么小心,本来她没有要见这个人,准确的说,她之前完全不知道这么一号人物,是之前的教授推荐的崔振嚇。
韩国很喜欢搞小团体,演艺圈很明显的就分学院派和野路子,学院派里面还分是哪个学校的。崔振嚇属于学院派这个大分类,他的教授和柳临渊的教授是不错的朋友,柳临渊有新项目在准备不是什么秘密,这位就被推荐过来了。
按照教授的说法,这位起步比较晚的86年生的哥哥光是在电视剧里混有点浪费了,可以往电影方面走走。柳临渊约他们出来纯粹是给教授的面子,以及让对方别在纠结让她回学校的事情了,她是不会回去的。
她对崔振嚇没什么想法,身高太高了,她要帅哥没错,但她要接地气的帅哥,这种身高有点过高的人她不觉得适合自己想要的主演,演个配角比较合适。也因为对方属于临时加塞才会约那么早。不过她的态度好像让对方误会了。
这实在不怪崔振嚇和经纪人会误会,约的时间太早先不说,关键是柳临渊没给过剧本。虽说很多面试都是当面给剧本的,但那是路人甲的待遇。作为常年在电视剧圈混,而且这两年才混到男一的崔振嚇来说,在电影圈是妥妥被挑选的存在,更别说是在柳临渊这里了。
柳临渊这一年不止在公众面前刷足了存在感,在圈内更是把名声刷满了,崔振嚇得知可以面试完全是惊喜的,电视剧当然好,可电视剧再好演员也想要出演电影。他的年纪现在已经算大的了,高不成低不就的现状很是尴尬,能进柳临渊的剧组会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刚开门,店里没客人,咖啡和三明治送上来很快。柳临渊看崔振嚇拿着看到一半的本子犹豫要不要先一起吃东西,干脆按下本子让他们先吃。
吃饭永远是让人放松最好的办法,柳临渊吃的很慢,方便说话,桌上的话题也不用她找,经纪人很能聊,而且很会看眼色。开口两句恭维柳临渊的话发现柳临渊没什么反应之后,很快跳到崔振嚇之前和哪些人合作过的自夸模式。
崔振嚇大概是被夸的有些尴尬,默默咬着三明治不说话,柳临渊倒是觉得夸的还行,关键是她对这位不太熟,一些合作的团队的名字出现,能让她预估一下。比如红极一时的《继承者们》金恩淑的团队,就很值得听听看。等简单的三明治吃完,崔振嚇回到看剧本的状态,经纪人就安静收声。
柳临渊给的试戏的本子只有五页纸,给的是一个当初看到介绍视频,觉得很能贴崔振嚇的脸的角色,牛郎店的头牌。这不是因为商业电影要吸引女性观众,而是剧情需要,或者说是尊重历史。
七、八十年代的韩国处于一个魔幻的时期,国家飞速的前进,贫富差距也是最明显的时候。政局刚从高压下解放,由于各种社交的需要,带来的就是声色场所遍地。最夸张的时候可以说遍地都是公关会所。
这些公关会所里可不止有女人。那个年代是标准的笑贫不笑娼,虽然现在也是,但当年更开放。根据经历过那个时期的当事人(柳明旭)的说法,最快结交当权者的地方,就是这些声色犬马的场合。
韩国作为一个夹在两个强大的邻居中间的国家,国内的文化也很吊诡的夹在中间,以女性为例,中国喊着妇女能抗半边天的时候,日本在鼓励女性回归家庭。而韩国就是即宣传女性应该工作,又鼓励女性回归家庭。
这个大男子主义遍地的国家,女性政客和商场高层的比例居然还不少,这也导致牛郎店在某些女性群体里是很常见的社交场所。崔振嚇这个角色的牛郎店就是如此,作为头牌,他还肩负着为大佬们引荐新人的作用。
宗教永远是从底层发展到高层,再从高层往下走。越贫穷、承受苦难越多的人,通常就越虔诚,这是有心理学数据的。按照科学的解释,就是当人一无所有的时候,就祈祷世界有神,因为除了神,什么都没有了。
换个说法就是,底层人民的圈子适合宗教的传播,文贤敏的宗教就是从底层往上走。公关们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底层,吃喝不愁却没有归属。崔振赫饰演的就是这样一位,他和文贤敏有一场很有意思的争论,关于女性是否需要‘救赎’,毕竟他接触到的很多女性,都是来‘救赎’他的。
看完剧本的崔振嚇把剧本平放在桌上,摩擦着剧本的边角,询问柳临渊可不可以开始。柳临渊点点头,经纪人自动拿起本子准备搭戏,崔振嚇却试探着问柳临渊能不能帮忙搭个戏。
“可以啊,我的本子么,我熟悉一点。”柳临渊伸手问经纪人要过剧本,她就带了两个本子来,本来就是准备一人一本的,结果多了个经纪人。
崔振嚇抓了抓头发,说是私人见面但他穿的很正式,半起身脱了西装外套,解开的纽扣,露出一点胸肌。让经纪人站到一边,斜靠在墙上,右臂放在沙发背上,翘起腿,脚尖朝向经纪人的位置。一个人占据一整张沙发,以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很亲密的把那个人包围在自己的怀抱里的姿势,笑看着柳临渊。
“您是第一次来?”
这是这个人物刚出场的一幕,既然是头牌自然要有头牌的格调,比如让刚来的客人就为他一掷千金豪爽开酒请满桌的客人。柳临渊搭戏的这个角色,就是那个被头牌迷住的客人。一位国会议员的妻子,标准良家妇女款。
“我叫查理,您怎么称呼?”崔振嚇勾起嘴角半眯着眼睛,看着柳临渊的眼神很有进攻性,比起牛郎,更像是成功的男人在勾搭一个女人。
柳临渊靠在沙发上,看了眼剧本“我叫孝敏。”
“为什么对我用敬语,您是客人呢~”崔振赫这句话说完,孝敏应该害羞的低头,柳临渊很明显是不会这么干的,他自己接上空白处,扭头和怀里的人说了两句,哄着那人先去跳舞,放下腿靠近桌子,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柳临渊。
“孝敏xi有喜欢的类型吗,要不要我给您介绍一下,有黏人的,有会撒娇的,有肌肉”撑着下巴的手随意的扯了扯衣领,让胸前的风景展露的更漂亮一点“还有我这种,只看着你的。”
敬语自动变成了非敬语,崔振嚇整个人往前倾,声音越发的低沉“你的眼睛真漂亮,是茶色的呢。像中国的红茶,不懂的人觉得涩,喜欢的人却愛到每天不喝都睡不着。”
柳临渊微微挑眉,说出剧本上,也是真的想说的话“您的声音很好听。”
“哎一古,为什么要说您,叫哥哥怎么样。”崔振嚇再次往前,做出要去拉她的手的动作,悬放在柳临渊的手上“孝敏应该比我小很多吧,二十岁出头?”手掌往下压了压“你的手好凉,是不是冷气开太大了?”
右手撑着桌子起身的崔振嚇,上半身压在桌上,靠近柳临渊,左手虚放在她的肩膀上,压低身体平视她,低音炮的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从胸腔发出笑声“喜欢我的声音的话,靠的近一点会更好听哦。”
柳临渊刚要说话,包间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两人一起转头看过去,三人愣住,开门的人迅速退出去把门关上。下一秒,猛的打开,因为太用力,门砸在墙上‘碰!’的一声。俞承濠直接冲进来,柳临渊在他说什么诡异的话之前,让他清醒点。
“我们在试戏。”
怒火已经冲上来的俞承濠“。。。”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崔振嚇“。。。”
完全被无视存在的经纪人“。。。”
这要是个喜剧电影,这时候就要上乌鸦叫了,但这不是,只有无尽的尴尬。柳临渊敲了敲桌子让那三人都回神,对俞承濠说“去外面等我。”
“哦。”俞承濠应了一声,对还维持着让人误会的姿势的崔振赫道歉,转身准备出去,看到刚才开门的角度看不到的经纪人愣了一下,再次鞠躬道歉,加快脚步出去把门关上。
屋内回归安静,但是崔振嚇营造出来的那点氛围没了,崔振嚇退回沙发上坐好后,经纪人暗自咬牙也冲柳临渊道歉,说是他应该在门口的,接着问柳临渊能不能让崔振嚇重新开始。
“不用了。”柳临渊看经纪人整个人都不好的样子,笑着说“别误会,不是说不行。”再他变脸后又说“您先不要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