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雅站在电梯里,准备给李泰明发信息说我到了,可是随着电梯越接近竹马家,血腥味就越重,让她有点不安。‘叮’到达指定楼层的电梯,应声而开。弥漫整个过道的猩红色爱恋,让高恩雅悚然一惊,快步跑到李泰民的门前,按下解锁密码。
伴随着解锁的声音,还有人从室内跑过来的脚步声,高恩雅还没来得及开口,看到来人手上的喷雾,抬起手机,用力的砸过去。被能量改造的身体,很好的发挥作用,手机砸中鼻梁,来人惨叫一声,血从手中留下来。高恩雅快速上前,多年动作片经验,还是有吸收到一些基本技能,一脚揣中对方膝盖,让他跪下,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对方,直接拿起鞋架边的陶瓷天使摆饰,冲着他的后脑勺砸下去。
高恩雅一点也没留手的力道,天使的翅膀断裂成两半,从门后冲出来的人也随之倒地。一个呼吸的功夫,鲜血从他的脑后喷溅而出,整个门厅像是一个杀人现场,被溅斑斑点点的满血迹。徒手撂倒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对高恩雅来说,只花费了一个开门的功夫。
正常人碰到这种情况,都是先试探一下,对方也没想到高恩雅不按牌理出牌,明明是收到朋友的邀请短信,来好亲故家玩,居然上来直接就动手,毫不犹豫。而且,他也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好像风一吹就倒的高恩雅,会让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掀翻在地。
高恩雅一步跨过半残的歹徒,冲进室内大喊“泰明!泰明!”,刚跑进客厅,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李泰明,拍摄过各种影视作品,在镜头前要用到的各种眼神,什么天崩地裂,什么不可置信,通通都没有,她的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
颤抖着手冲上前抱起他躺在地身体,检查呼吸和心跳,李泰民没事的信息被大脑接收的时候,高恩雅瘫倒在地,刚才自己都没发现极速跳动的心脏,渐渐和缓,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屏住的呼吸,也大口的喘着粗气。高恩雅戳了一下李泰明像睡着一样,恬静的脸庞,轻笑起来。这比刚才打一架还累,这家伙倒是睡的香。
高恩雅蹲起身,把李泰明抱到沙发上,不确定他有没有其他伤口,和睡的那么死的原因,转身去看刚才被她丢在门口的人。上前一脚把他踢到正面朝上,看着血肉模糊的脸,惊讶了一瞬间。
进门的时候,她连人影都没看清,就直接动手了,阿九都特地提醒她身边有危险的爱恋了,她压根就没想那么多,看到颜色的那一秒就警觉,打完了才发现是刘凯峰,现在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这家伙会来找泰明麻烦,当初就应该直接吃掉他。
高恩雅看着地上沾满血迹的手机,角落上还有刚才刘凯峰抓在手上的喷雾,觉得泰明可能是被那个东西迷晕的。厌恶的神情一闪而过,转回头去客厅找李泰明的手机。报警和救护车都需要徐家晔去善后,她首次觉得,艺人这个身份真的有点烦人了。李泰明这个月就要在日本solo,这个时候不能让大众知道,他牵扯进恶性事件里面,即使他是受害方,也不行。
从桌子上找到手机的高恩雅,刚用指纹解锁,正好看到刘凯峰用李泰明的手机,发给她的一串信息,想起之前打电话给李建勇的时候,他们那边嬉闹的声音,李泰明这个弱智,搞不好是想要提前回来给她庆祝生日什么的,不知道怎么碰上了刘凯峰,结果弄成这样。别说惊喜了,等他醒了先打他一顿,让他知道没事别搞突然袭击!
高恩雅输入徐家晔的号码,看着备注上的‘危险人物’挑眉嗤笑,按下拨号键,听着徐家晔在那边冷冰冰的声音,开口道“我是高恩雅。”
“恩雅?”徐家晔的声调立马温和了不少“你怎么会用这个手机打电话给我?自己的手机呢?”
“泰明被袭击了,我在他家。。。”高恩雅刚说到一半,突然整个人一颤,周围都变成了老式的慢动作电影,她看着自己的身体直直的砸在地面上,连带手里的手机发出‘碰!’的一声。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又或者只有几秒,徐家晔在电话那边传来焦急的吼声,像山谷另外一面传来的声音,却明明离的那么近。高恩雅盯着地面上那个拿着手机,软倒在地的人,看着那么熟悉。
翅膀震颤的声音愈来越近,接着是落地玻璃被撞破,发出的巨大声响,高恩雅愣愣的转头,看到周身烟雾笼罩,几乎快被兴奋包围的阿九,呆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找到传送阵了,我们可以走了!’阿九绕着高恩雅的灵魂飞了两圈,低头看着那个垂涎了很久的身体,一口吞入腹中,被温养了十几年的身体,加上大钟之后,高恩雅一直没有吃掉的能量,一次性进入他的身体。好久没吃到这么美味食物的阿九,餍足的震动一下翅膀,感叹道‘果然当初让你停止吃能量是正确的,这具身体真的被养的很好。’
高恩雅看着阿九,心底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情绪。一切发生的太快,周围的声音都在离她远去,阿九也像是某个默片里的动物幻影,真假难辨。
本来因为在智利的那场尴尬的‘你喜欢我’事件,一直躲着高恩雅,连双方的感应,都尽力屏蔽的阿九,在边上自言自语半天,高恩雅一点回应都没有,抬起头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影‘嗯,那个什么,就是,你说的那个,喜。。’
‘我这是怎么了?’高恩雅抬起手,看着残破的手掌,斑驳的光线从手臂中穿过,偶尔还有衰败的浅灰色,聚集在四周,像之前在传送阵那看到的死气。
‘你灵魂不全,这样很正常,下个世界好好养养就行了。’阿九一开始没明白她的问题,见她不打算说‘喜欢’的事情,悄悄松了口气,喜欢上一个异族还是人类什么的,实在太羞耻了。就算是把她当幼崽,当朋友也不行!
高恩雅指指自己再指指躺在沙发上,睡的正沉的李泰明‘我是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具身体没用了,我找到传送阵了,我们要走了啊!’阿九被她问的一愣,转瞬开心起来‘传送阵原来离我们当初的落点特别近,早知道,我应该一开始就在周边找的!’张开翅膀欣喜的围着高恩雅,来回的绕圈‘我们能走了,终于要离开这个无聊的世界了,我真是待的都快吐了。’
传送阵三个字打开了高恩雅呆滞中的大脑开关,兴奋从心底蔓延到整个灵魂,死气沉沉的样子,都染上了些许的嫣红‘你找到了?在哪?’
‘在不远的地方,我现在要飞三天,不过我们现在要能量没用了,新的世界会是新的开始,我可以带你瞬移过去,我们走吧!’阿九眼睛闪闪的看着高恩雅,总算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高恩雅刚准备点头,沙发上的李泰明突然动了动,对话中的两位非人类,一起转头过去,刚刚的喜悦逐渐褪去,只留下薄薄的一层快要消失的粉白。她低头看着李泰明,询问阿九‘我走了,那他怎么办?’
‘明天是我生日,我还答应和妈妈一起过,爸爸让我下个月回去吃饭,哥哥下个月有休假可以回家,我们好长时间没有四个人一起吃饭了。’高恩雅望着在她身边绕圈绕烦了,落在桌子上的阿九‘泰明今天回来,是为了给我惊喜,我走了,他要怎么办?’
看到门厅的血,会不会认为她遇害了,看到手机里的短信,会不会认为她是因为短信过来的。李泰明看着特别强悍,很男人,拿到奖,受了伤也从来不哭,其实他特别柔软,他是大家都在研究怎么杀兔子方便,好尽快完成解刨实验的时候,会故意把兔子放跑的人。要是她走了,哪里都找不到她,李泰明会被这份不安和悔恨压垮的。
阿九感受着高恩雅的各种疑问,眼神渐渐凌厉起来‘你不舍得?你不想走?’
‘我当然会和你在一起!’ 高恩雅在心底尖叫。阿九的蔑视那么明显,就像他们两都回到了最初的时光,她第一次,在李泰明出道的后台,和阿九首次对话的样子,就像他们关系渐好的那么多年,什么都没有留下。她当然会选择和阿九走,但是。但是。。但是! ‘可那是泰明!他。。’
‘吃掉它!’阿九打断她乱成一团的心神,命令道‘吃掉你的不舍!’
高恩雅愣住‘什么?’
‘我说吃掉你刚才冒出来的那些不舍和担忧,还有荒谬的眷恋!’阿九展开翅膀飞到高恩雅面前,命令她。
‘现在那有什么重要的!’高恩雅心底全是荒唐,她就算有不舍和担忧,也会和阿九走的,为什么现在要她吃掉这些!
阿九不再和她分辨,直接一口吃掉她所有的情绪,到底从出生就以人类长大,人类就是被情绪控制的生物,亏他之前还觉得,高恩雅是不一样的,到头来还是一个样子。
本来要发出的怒火,现在只剩下空虚,高恩雅闭起眼睛,感受着那些纷扰,离她而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只剩一片漠然,看着阿九皱眉‘你刚才就不应该问我,被情绪困扰的我,没办法做出对的判断。’
‘我明明是因为相信你。’变化无常是人类的天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