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展昭]变成猫啦 (DrTwins)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DrTwins
- 入库:04.09
两人说着,便要将晏飞拖起来,捆了扔到衙门。然而只听“叮当”一声脆响,一枚铜牌顺着晏飞的衣襟滑了出来,跌到地上。
展昭的动作不由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一章这么肥,小天使们不冒个泡泡吗?
第49章 屋顶夜话
那枚铜牌单论形制并无特别,大小与普通腰牌相仿、质地细腻,在夜色中泛着深沉的黄铜色。然而真正令展昭顿了顿的,却是那铜牌之上绘着的图案——仿佛是一只鸟,然而却又由鸡冠、鹰嘴、孔雀翎等等并不属于同种生物的部分组成。其形状之怪异,令人侧目。
而鸟的眼睛所在之处,则镶着两颗米粒大的红色宝石,远远看去仿佛还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这使得整只鸟的形貌有种说不出的生动,与那微微扬起的头颅、扬起一半的双翅一起增添了某种诡异的气质。
展昭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这东西说不出的邪气,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这贼身上的东西可真够邪门的。”欧阳春也看到了这枚腰牌,一边说一边微微摇了摇头。
展昭忍不住低声问道:“大哥可曾见过这样的图案吗?”
“唔,老弟你这可就问住我了。”欧阳春闻言皱了皱眉,思索了半晌方才答道,“不曾见过,应当不曾见过。”
他的语气并不确定,然而却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展昭稍稍沉吟了片刻,便俯身将铜牌拾起搁到桌上,然后才拎着晏飞起身。他临走前对阿岚说了句:“你就留在客栈吧,我与你欧阳伯伯去把这狗贼送到衙门。”
“嗯。”阿岚也并未执意要求跟去,仿佛感到困了似的没什么精神,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展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阿岚垂着眼皮无精打采,便又道:“困了就歇下吧,今晚没别的事了。”
阿岚也一样点头应了。展昭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这才与欧阳春离了客栈,可他却又总忍不住回头,心中依稀觉得阿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欧阳春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先不提。两人一起将晏飞提到衙门口,将这贼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交与守夜的衙差。那些衙差哪里见过这种半夜往衙门送人的阵仗,展昭不得不亮了开封府的腰牌,言明这贼人乃是江湖上作恶多端的采花大盗,希望官府将其绳之以法云云。衙差们这才忙不迭进去回话。展昭只怕稍候惊动了府尹,少不得又要麻烦,便趁着无人注意,拉着欧阳春悄然离开了衙门。
其时已过夜半,气温比前半夜还要低许多。月色昏暗迷茫,使得笼罩在黑暗中的房屋看上去像是一头头低伏沉睡的怪兽。展昭忍不住心想:也不知阿岚睡下了没有?这种天气可别踢被子,会被冻醒的。
如此,两人仿佛各有心事,一时之间都未开口说话。直到离开衙门几百步远,欧阳春这才开口道:“老弟,咱们多年不见,今晚若是不喝上几坛,也真是可惜了这一场缘分。”
“这个时辰,只怕酒肆都关门了吧。”展昭无奈地笑道,“咱们兄弟若是想痛饮一场,也得先有酒才行啊。”
欧阳春却坦率地说道:“当然有酒。只要有酒肆,还怕没酒不成?”说着拉起展昭,一路大步径自到了白日吃酒的那家酒肆。这会儿半夜三更,果然酒肆已经关门了,欧阳春却笑道:“老哥哥做一回梁上君子,老弟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着足尖一点,如大鹏展翅一般掠上围墙,而后悄无声息地跃入。
展昭仰着头无奈一笑,也只好跟着纵身跃过围墙。欧阳春早已经熟门熟路找到了酒窖,他自酒架上挑了两坛好酒,随手掷了两大锭银子在桌上,回头冲展昭笑道:“怎样,这酒可不是有了?”
两人遂出酒窖去,翻上屋顶并肩坐了。今夜月色虽朦胧黯淡了些,然而两人却隐隐来了兴致,拍开酒坛泥封,相视一眼,各自举坛饮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水划过喉咙,在所过之处激起火烧似的感觉。展昭微微舒了口气,低声笑道:“痛快。”
“那是,”欧阳春对月举坛,“有酒,有月,身边还有知己,怎能不痛快。”说着又饮一大口。
展昭胸中也升起一股温热来,对欧阳春道:“小弟自从入朝为官,已少与江湖朋友往来。虽能一展胸中抱负,却也实在不是没有遗憾。今番他乡遇故知,能和欧阳大哥在这瀛洲城内对月痛饮,小弟心中其实极是欢喜。”说罢也痛饮一口。
不远处,夜风徘徊呜咽,使得四周说不出的沉寂静谧。
“贤弟人中龙凤,能追随青天左右,那是良禽择木。”欧阳春则缓缓道,“虽与咱们江湖上的朋友少了往来,殊不知日盈昃,月满亏蚀,天地尚无完体。有得有失,方合天地之道。”
展昭闻言爽朗一笑:“大哥豁达,倒是小弟愚钝了。”
“何况,”欧阳春狡黠地笑了笑,“咱们今夜这番作为,可不正合着江湖上行侠仗义之道吗?贤弟虽已不是自由身,但咱们却也能偷得这半日闲暇,重温江湖旧梦。”
展昭大笑。
在他眼中,江湖与官场从来都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选择,就像两条无法相交的路、通向两个大相径庭的地方。展昭最初走上江湖是由于他的师父,最终进入官场,却也仍旧是因为他的师父。命运从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然而展昭一直渴望能够获得主动权。
不过欧阳春说得也对,天地尚无完体,他在失去了曾经恣意的江湖生活之后,也并非无所得。
夜色更加浓稠,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所积的雪。然而那微弱的荧光仍旧无法驱散黑暗,因此显得无力而又懦弱。
展昭与欧阳春上了屋顶之后曾经将上面的雪扫落下去,好清理出一块能坐的地方。坠落下去的雪块在雪地上砸得四分五裂,却又与之完美地融为一体。
两人借着月色叙着离情,不同于展昭多半都在开封府当差,欧阳春则喜好游离四方。他这些年几乎踏遍了大江南北,阅历之丰富,令人叹为观止。
展昭忽地想起自己将去的那个地方,便随口问道:“大哥见多识广,可知道这北疆附近,有座痴心谷吗?”
“痴心谷?”欧阳春闻言一笑,答道,“自然知道。说起来,这痴心谷中还有一段传说,道是曾有一男子痴恋心上人而不得,便心灰意冷到了这谷中。他日日盼着心上人前来寻他,却始终不得偿所愿,最后竟化成了一尊石头。贤弟你说,这男子汉大丈夫,生而立于世,却为儿女私情而耽误大好人生,学那妇人去做‘望妻石’,岂不可笑?”
展昭:“……”他听欧阳春这话中似乎有话,一时间捉摸不定,只含糊应道,“为儿女私情做到这般地步,的确可惜了些。”
“可不是。”欧阳春一拍大腿,对展昭说道,“咱们男人,即便不能报效朝廷,也应当一展胸中大志,以此有用之身做些有用之事。又岂能但与儿女情长,落得个英雄气短的地步。”
展昭终于确定欧阳春这就是在敲打他,料想来是因为阿岚。他不由无奈一笑,道:“大哥放心,小弟还不至于糊涂到那个地步。”
“劣兄知道,贤弟你一颗七巧玲珑心,自然明白事理。”欧阳春道,“这些话,劣兄拼着贤弟见怪说出来,就是怕贤弟年纪尚轻,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展昭听他说得严肃,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郁郁,他道:“阿岚与我萍水相逢,又曾与我有救命之恩。我看她孤苦伶仃,却又天性聪颖,因此不忍她流落江湖,这才收她为徒。”
“嗯,那女娃娃看着倒是机灵。”欧阳春缓和下语气来。
展昭闻言却忍不住一笑:“机灵是机灵,但大哥今晚恐怕只觉得这丫头呆了吧?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晚上阿岚总有些不对劲,若是怠慢了大哥,您可别见怪。”
“哪里的话。”欧阳春笑道,“我一看这孩子就觉得亲。她多大年纪了?”
展昭答道:“快十五了。”
“……”欧阳春稍稍一怔,却又随即笑道,“巧了,我有一故人之子,若是还在世,也恰巧是这个年纪。”
展昭闻言微微诧异。欧阳春说完也自觉失言,哂笑道:“看我,提这些事情做什么。来来来,喝酒!”
说罢提起酒坛子,凑在嘴边仰头“咕咚咕咚”,竟一口气将剩余的大半坛尽数灌了下去。欧阳春随手抹了抹嘴边的酒渍,一面伸指在坛子上轻弹,一面随口唱道:
“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泪滴春衫酒易醒。
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好梦频惊,何处高楼雁一声?”
展昭听这歌声隐隐凄楚,猜多半是欧阳春方才思及故人,因而生出几分慨叹来。他胸中却仿佛也有些沉郁,仰头灌了一大口酒,随口也跟着低哼“淡月胧明,好梦频惊,何处高楼雁一声”,唱罢学欧阳春豪饮,将坛中酒一口气饮尽。
丑牌交尾,寅时未至,夜色是前所未有的低沉。两人饮酒罢,双双抱拳告辞,便各自离去。一个回转落脚之地,一个去往下榻之所,一个形单影只,另一个虽有佳人在侧,却也难通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