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所谓青梅竹马 完结+番外 (以懒入道)
都是心智卓然的天之骄子,他们俩也并非是需要依赖谁的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和坚持,无论处在什么状况,无论是否陪在身边,都会选择相信对方的默契正是沈勿言和王也之间最珍贵的东西之一。
所以解决人间的事情之后,柳老紧赶慢赶的来到锁灵塔。虽然相信沈勿言那么滑头的人不会让自己混的多惨。可做师傅的还是免不了担心一下。
怎么说都是个女娃娃来着。又是第一次搞出这么大阵仗,估计也会哆嗦一会吧……
越想越捉急的柳老扭头看见半路遇到的司命星君依旧慢慢腾腾。实在嫌弃的不行,扯着人大袖子就往里闯。
在推开大门之前他本来已经做好看见沈勿言饱受摧残的可怜样了,所以在看清屋里情况的一瞬间,就愈发感觉自己当初没一巴掌抽死这丫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五魁首啊!”
“六六六啊!”
“——哦哦哦!干了干了!”
“哈哈!是个爷们就别赖!一口闷!”
柳老:“……”
司命星君捋着胡子笑而不语: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小柳这个当师傅的还没我有觉悟。
此时锁灵塔最大的囚室里一片欢腾: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还有堆人围在一起掷骰子赌钱。
传说中“饱受摧残”“孤苦无依”的小可怜正撸了袖子在那划拉灵石宝贝,一看就知道上一把没少赚。
“开盘了!开盘了!买定离手啊!”
沈勿言摁着一个摇骰子的茶杯眉飞色舞,等桌上的人纷纷下注之后大喝一声:“开!诶呦!六点大顺!!我又赢了哈哈哈!”
即使满屋子群魔乱舞,但上蹿下跳的沈勿言依旧无比显眼。直到被旁边的一小哥拿胳膊肘捅了捅,她才发现此时站在门口,已经完全丧失任何表达欲望的柳老。
“嚯!师傅你啥时候来的!正好正好,我之前让黄泉给您捎了话不是?我那项圈您给捡回来了没?”
柳老面无表情,深吸了好几口气在心里默念:自己收的,自己收的……
活该,活该……
“没有!”柳老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沈勿言大惊:“没有?!不会吧,丢了?别介啊,四喜非要那个,这两天在我耳朵边上哭的脑仁疼!”
“没丢,被别人捡了。”
沈勿言松了一口气:“没丢就好没丢就好……谁捡了?”
“姓马那小子手底下的人。”
“马仙洪?”
沈勿言挑眉,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着自己那口气松早了。
“……原来那天跟着我的是他啊。成,回头得谢谢他……”
柳老要笑不笑,顶着一双死鱼眼的脸终于扭曲出一个不一样的表情,恶意扑面而来,充满了大仇得报的畅快。
“哦,那你真得谢谢他,人家把你那项圈还给王也了。”
沈勿言:“……”
那还不如丢了呢。
沈勿言心如死灰:“这鬼故事真吓人…”
刚才划拳输给沈勿言的守门小哥幸灾乐祸:“嘿嘿嘿~你完了,这下彻底回不去了,回去你就得凉。”
沈勿言怒不可遏,扑过去掐着脖子揍。
“劳资捂死你个王八蛋!怪谁啊!你说怪谁啊!明明说好了走形式走形式,结果逮我的时候你干啥了?卧槽招招朝脑袋抡,姑奶奶我这脑袋瓜多值钱你知道吗?拿钱不办事,白带你升到黄金!”
拿人手软的小哥瞬间萎了,连嗷嗷两声都觉着气短,嘴里哼哼唧唧:“真不怪我啊…我们老大都三百年没见影了,谁知道那天竟然跑来视察工作,我也快吓死了好不好。就咱们之前那划拉太极的架势,哄谁呢。再说了……你丫掀翻我们一队人咋不讲呢,害得我们被老大加训一整天。”
沈勿言管他个熊,只知道心疼她那一身平白挨下的乌紫烂青,以及熬了三天三夜才给他升上去的黄金段位。
看戏的确很舒爽,但是烧到自己身上就算了。所以看到沈勿言一把丢开那个躺地下装死,彻底放弃抵抗的小哥,然后气势汹汹的往这边瞪过来时。
原本搬着小板凳,嘻嘻哈哈嗑了一地瓜子的人顿时作鸟兽散。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有男朋友的女人惹不起,有男朋友却见不着的女人更惹不起。赶紧跑赶紧跑。
不一会关押沈勿言的囚室里就只剩下一地狼藉。各种果核香蕉皮以及喝空的酒瓶子丢的到处都是。
沈勿言倒是不讲究,勾脚踢正一个侧倒的凳子直接往上坐。可苦了身为讲究人的司命星君。捏着帕子擦了一遍又铺了两层,这才勉为其难的坐了小半边。看的沈勿言直咧嘴,在心里嫌弃的不得了。
柳老已经被折磨的没有想法了,连做个表情的力气都欠奉。不过抬眼看见沈勿言手腕脚脖上垂下来的一道流光,瞬间大皱眉头:“捆仙锁?!怎么给你用这个?”
柳老所说的捆仙锁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大多数用来束缚犯了天规的仙人,考虑到神仙的特殊性,这捆仙锁可不是简单的捆手捆脚,而是直接捆的经脉,一旦沾身就会像树根一样顺着手脚经络扎进去。
因为被阻隔了四肢气脉,所以连动用灵气都费劲,那就更别说仙法了。尤其是你如果想来硬的,那对不起,粉碎性骨折了解一下。因此这东西一向是仙界销量第一的逮人利器。
不过虽然听起来比较凶残,但实际上仙界也是讲仙权的。只要你不动逃跑的念头或者用力挣扎,它是不会带来太大痛苦的,最多是气脉堵塞容易脚麻。
而沈勿言如此‘机智’的一人,看见躲不掉的第一时间就乖得跟小鸡仔似的。别说逃跑了,人让她从囚室里出去放个风都跟要命一样,痛斥天界毫无人性,竟然妄图用这种方法勾引她出去,作为一个正经犯人,她是不会踏出囚室一步的!
“于是她就忽悠我们把赌场开在了囚室里。”
一个因为玩忽职守而被领导批评的守门小哥痛哭流涕道。
可即使一身灵力多过了头,沈勿言也只是一个凡人。无论怎么算也不该动用捆仙锁才对……除非这熊孩子又搞事了——
“你被关进来之前干了什么……”越想越有道理的柳老顶着一张大黑脸说道。
沈勿言两眼飘忽了一下,然后梗着脖子告状:“我啥也没干!欺负一个柔弱的女孩几他们有理了?!只是正当防卫就给我上捆仙锁!湿乎你说过不过分!”
在沈勿言眼神往外飘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真相的柳老佛光普照。甚至想念一句‘阿弥陀佛’来表达此时内心的悔恨。
旁边一直笑而不语的司命星君在听完来自‘柔弱女孩几’的控诉之后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面色复杂。
“令徒在来天界之前……曾经撂翻了一队前去拘人的天兵。”到底没憋住的司命如实道。
柳老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但深知自己徒弟秉性的老人家断定这事儿肯定还没完——
“……还.有.呢…你说,我撑得住。”柳老捂着胸口咬牙。
司命星君仰头看天花板:“……还在逃窜的途中无意扯掉了一位督察的假发……当着几十位亲兵的面……可能还有不少用窥天镜偷偷看热闹的神仙们……”
柳老要窒息了,抖着手戳向看天看地看墙缝,偏偏就是不敢看他的孽徒。倒吸了几口气才憋出来一句话:“你!你!你真行啊沈勿言!撂翻一队天兵?!!你咋不上天呢?”
沈勿言皱着脸欲言又止,半天弱弱的回了一句:“师傅…我现在就在天上呢…”
“你憋跟老子嗦话!!”
沈勿言立刻正襟危坐,用手在嘴边拉了拉链。
而喘了半天粗气的柳老没等到声响,扭头狠狠瞪了沈勿言一眼:“说话呀!哑巴了?!平时不挺能说吗?自己干的好事不赶紧交代还让我亲自去问不成?!”
沈勿言被自己无理取闹的师傅震惊了,感觉特别委屈。但是看见柳老近段时间愈发岌岌可危的发际线,难得扒拉出一咪咪良心的熊徒弟选择原谅他。
“我也没那么大能耐哈哈…”沈勿言干笑两声。
“本来说好比划几下就完事的,结果他们突然就玩真的了。我…我不就吓坏了嘛。当时真以为自个要交代了,悲愤的不行,想着去地府也得拉上几个抬轿的……”
“可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掉,狗急跳墙…啊呸,情急之下就只能兵行险招…比如说…额。”
柳老摁住自己额头的青筋:“比如说?”
“比如说拿针扎马屁股。”沈勿言放弃挣扎,破罐子破摔道。
而一旦开了头,接下来也不用收着了,闭着眼噼里啪啦全倒了出来,还颇有些越说越骄傲的意思:“师傅我跟你说这招特别好使,一扎准掀翻一个,碰见脾气不好的它还尥蹶子,后蹄子一蹬又能踹翻好几个。那一队骑兵就是这么翻车的!”
“至于那个督察……”
沈勿言捂脸忏悔:“当时我被人撵的差点从半空掉下去,视线之内就这么一个能抓的,于是就顺手一扯……我真不知道原来他谢顶那么严重,我看他那一头长发跟洗发水广告似的。以为贼结实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