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皇叔祖是“神棍” 强推完结+番外 (山村漠漠)
雪雁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瞧了瞧林黛玉的脸色,斟酌着语气, 小心翼翼的发问,“姑娘和老爷吵架了?”
林黛玉微微抬起头, “爹很生气?”
雪雁用力的点了下脑袋,“脸很黑, 浑身散发着寒气, 奴婢还从未见过老爷这么样子。”吓得她都不敢上前。
林黛玉叹了口气。她其实已经猜到,但却不知道林如海气到何种程度。毕竟她那借口找的太没水平, 哄三岁小孩尚且勉强,更何况是她精明的爹。不过也正因为如此, 林黛玉对愿意放她一马的林如海很是感动,对自己反倒有些厌恶了。
爹这么好,她怎么能够欺骗爹呢?
雪雁见林黛玉去情绪有些低落,想了想,劝慰道:“姑娘不必难过。奴婢以为老爷可能并不是在生您的气。奴婢记得老爷来的时候面色就有些凝重。再说姑娘一直在屋子里打络子,连门都每没出,又怎么会惹到老爷。”
“就是这络子害得……”
林黛玉好似自言自语说的小声,雪雁却听了清楚,诧异道:“这络子不是姑娘要送给世子的吗?难不成老爷在嫉妒?”
林黛玉一听“噌”的一下站起来,快步走到雪雁跟前捂住她嘴巴,紧张的看向门外,等了半晌不见有人进来,这才看向雪雁低声斥道:“忒的胡说!这络子是我要送给爹的。记住了,以后不许在爹跟前提起世子。不对,谁的跟前都不许提。”
雪雁见林黛玉说的郑重,忙点了点头。
林黛玉想了想,又问道:“你没跟别人说过吧?”
雪雁又忙摇了摇头。
林黛玉这才放开,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如果爹问起这络子的事,你就说是我打算送给他的惊喜。实在不行,你随口编一个也行,但绝对不可以提到世子。”
雪雁看了看林黛玉,似乎有话要问又犹豫的样子,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奴婢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说是送给世子的。这又不是您第一次送了。”
林黛玉刷的一下脸红了,恼羞成怒道:“刚不让你说你还偏要说,是不是想让我缝上你嘴巴?”
雪雁急忙双手捂嘴,悻悻的不敢再言。
林黛玉顿时自责起来。雪雁说的是大实话,她竟是迁怒了。
其实这络子是她做的剑穗,最早的一个大约是六年前,还是她主动送出去的。不过那时候她才只有八岁,并没有想太多。只想着水沐救了她好几次,又送了她一串珍贵的紫檀佛珠,她应该报答一下才是。但因她人小力薄,帮不上水沐什么忙,只能送些东西聊表心意。水沐似乎什么都不缺,买的东西又觉敷衍,是以林黛玉才决定自己动手。甚至那其中的玉珠,都是用她赌石得来的帝王绿打磨而成。
说起来,那还是林黛玉第一次打络子,做出来的剑穗虽然谈不上精致,但也花了她不少心思。林黛玉初时以为水沐会将那剑穗束之高阁,只因他的剑上从来没出现过这东西。却没想到再见之时,水沐已经将剑穗栓在剑上。林黛玉还是有一点点虚荣心的,见她做的东西能够为人所用而不是置诸高阁,心里面其实很是高兴。
后来水沐日日练剑、又时常行走江湖的关系,剑穗磨损的厉害,这时林黛玉就会做一个新的替换上。这些年,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做过多少个剑穗。不过先前都是她自己注意到或是水颜提醒她,她才会动手。至于这次……
林黛玉想起从金陵回到京城时,在码头上,水沐从她身旁经过时说的话。
“剑穗坏了。”
只这短短的四个字,就让她脸红心热了好一阵,还忘了其实不久之前她才刚送去过,那剑穗根本还没到坏掉的时候。
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听话了呢?
林黛玉顿时懊丧不已,心情更加低落起来。
荣庆堂内,王夫人则在跪地哀求,百般哭求。
贾母将账册扔在她脸上,骂道:“你还有脸跟我哭!当日我信任你才把荣国府交给你打理,结果你都干了些什么!?祭田你都敢卖,就是休了你也不为过。”
那账册上记录了王夫人管家后贪墨的各项钱财与物件,还有贩卖祭田等产业的证据……白纸黑字,容不得辩解。
贾母是真的生气了。她其实一直知道王夫人贪墨公中银子。说句老实话,举凡管家的人,就没几个是干净的。即使是当家主母,也会贪些银子以留给自己嫡子嫡女而不是便宜了外人。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王夫人不是小贪,而是大贪,简直就是‘蛇吞象’。难怪荣国府先前会败落的那般迅速,原来几乎一半的银子都落入了她的口袋。更可气的是,王夫人手里有这么多银子,竟然还三不五时的对她哭穷。为了不让宝玉跟着受罪,没有哪次她是不掏银子贴补他们的。
想想这几年被王夫人坑去的银子,贾母捂着胸口,心疼不已。
贾政在贾赦拿出账册时就已经变了脸色,一直忍着怒气没有发作,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对王夫人吼道:“你竟然真的从中贪墨了那么多银子!?”
王夫人哭着说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全都是为了荣国府,绝对不是因为一己之私。
贾赦冷笑,“我今儿可是第一次听说贪银子是为了家里好的。难不成官员贪污也是为了百姓们好?”
贾政本来听了王夫人的话有些迟疑。毕竟王夫人是他的妻子,若做了这种事或多或少也会连累到他,但听贾赦如此一说,脸上不由一阵红一阵白,气的将袖子一甩,再不想看王夫人。
“祖宗在上,老太太明鉴,我真的没有将这些银子留作己用。”王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些银子我全都给元春了,不仅是这些银子,就连我的嫁妆也全给填进去了。”
王夫人解释说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怜她的元春那么小就被送了进去。元春虽然是女史,但宫里的人又哪是好相处,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她这个做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做父母的本应该为子女遮风避雨,可惜她连见元春一面都很难。她没有办法在其他方面帮助元春,就只能多给元春些银子,希望宫里的人能看在银子的份上对元春好一些。
王夫人说的情真意切,将爱女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而贾母此时也已经泪不成声。
元春是贾母最疼爱的孙女,是众多孙女中她最引以为豪的一个,也是荣国府诸人中她最觉的对不起的人。只因荣国府年轻一辈的爷们没个有大出息的,她为了荣国府的繁荣,为了荣府这个家,只能忍痛将她送进宫里。原先她想着,以元春的样貌、品性还有出身,做个贵人应该没有问题,谁想最后竟是做了女史。女史虽然是官,但终究只是个奴才,连宫里的那些小主都比不上。元春在家里也是前呼后拥,到了宫里却成了伺候别人的奴才。贾母每次想到自己千娇玉贵的孙女为了府里而做出如此牺牲,心就痛的无以复加。
“这件事你怎么也不早说!?”贾母语气软了下来,“元春当初是为咱们府里入的宫,所以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而是我们大家的事儿。你一个人扛又能扛的了多久?你自己吃了苦头不说,如今还被人误会,你说你冤不冤枉?”
贾政也转过头来,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只这些事你怎也不告诉我?我如果知道,也不会有刚才的误会。”
王夫人抹了抹眼泪,“虽说元春进宫是为了家里,但毕竟是咱们的女儿,我也不想麻烦到别人。而老爷的公事又繁忙,我怎好意思再给老爷多添心思。”
贾赦暗暗翻了个白眼。还不麻烦别人?都快把公中银子贪墨尽了。难道这钱不是大家的钱,而是王氏一个人的?不过为了看王夫人垂死挣扎,贾赦并没有急着反驳。
“老二,快把你媳妇扶起来。”贾母叹道,“你媳妇默默承担了这么多年,你以后可不许再和她置气。要知道,家和万事兴。”
贾政点点头,将王夫人扶起来时还感激的说了一句‘这些年辛苦你了’。
王夫人闻言又掉了两滴眼泪,“本就是我该做的,也何来什么辛苦?”
好一出受冤儿媳真相大白后与家人和好如初的画面——贾赦不知道贾母和贾政是真的被王夫人蒙蔽还是故意装傻想赖掉这笔银子,鉴于贾母向来偏心二房,贾政连黑心钱都敢用,他比较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是以贾赦咳嗽了一声,成功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后,直奔主题道:“说了这么半天,王氏贪下的银子打算什么时候还?”
贾母立刻瞪贾赦,“你刚才没听你弟媳说吗?那些银子全都给元春做打点用了!元春进宫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不成器的东西!你现在还好意思逼还银子!?”
贾赦呵呵冷笑两声,“老太太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元春之所以会进宫是因为老二两口子存着让她往上爬的心思,和我们大房有什么关系?你们连商量都没找我商量就直接做了决定,现在却说是为了我着想,这马后炮是不是放的太晚了点?还有老太太说的不成器的东西指的是谁,肯定不可能是我吧。好歹我当时也是一等将军,琏哥儿就是再不成器也能继承我的爵位。倒是老二……”他斜着眼睛看向贾政,“那时都当了多久的五品员外郎了,十多年也没见你升个一官半职,这么无能应该就是不成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