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香蜜同人之两心相知 完结+番外 (卿未眠)
润玉看着落空的手一愣,随着她起身,望着她的侧影,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他确实早有疑惑,但真的有所猜测怀疑,却是在方才,她举剑间遍布寝殿的剑阵、听都未曾听过的幽冥紫焰,再联系从前发现的种种费解之处,都给了他怀疑的理由和证据。
润玉也明白,其实她从未刻意瞒过他,甚至这些引起他怀疑的理由和证据,都是她自愿给的。
锦觅身形一僵,拄着剑朝寝殿门走去:“我知道你是爱的,不过……你爱的大概是那个天真无邪的花界精灵锦觅吧!”
润玉动了动唇,望着她一步一挪的背影,不解她为何会如此认为。
“我会离开天界,你若不愿,我断不会再出现于你面前。”锦觅眉眼淡漠,心底一片清寂,曾经的数千年间,她都是这般过来的,如今再回到当初,也……也没什么的。
“觅儿,不要离开我!”润玉闻言骤惊,抢步上前从背后抱住她,死死的不留半点缝隙,他好不容易等到她醒来,她竟想离开他?他不许!绝对不许!
“润玉,你可知我是谁?”锦觅任他抱着,强撑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让她再难假装坚强,她面露伤感,仍坚持问道。
话已至此,倒不妨干脆说清楚,长痛短痛她都愿毅然面对。
“觅儿,我的……妻子。”润玉回道,仅是口齿间流转着“妻子”两字,都让他心生眷恋。
“不,我不是锦觅,婚书上签的名字,是锦觅,却不是真正的我。”她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润玉心念一转,大抵明白她在纠结什么、介意什么,遂仿若呢喃般,在她耳边问道:“落星潭边初遇,赞我鳞尾‘皎若月华、灿若星辉’的,是谁?”
锦觅肯定答:“是我。”
“那赞我‘纯澈如雪、仙姿绝胜’的又是谁?”
“是我。”
“布星台前,送我一路花树的,是谁?”
“是我。”
“璇玑宫日日相伴,洗手作羹汤、与我共进膳食的,是谁?”
“是我。”
“赠我一树茶花,愿万千绚烂尽在眼前的,又是谁?”
“是我。”
“接连种出十数棵清霜灵芝,忧我伤势、为我涂药的,是谁?”
“是我。”
……
润玉一句句相询,细数出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甚至问到她在凡间历劫时,被他赠以逆鳞的是谁、赠他治疗烧伤药物的又是谁。
“是我,都是我,无论是天界还是凡间,与你相处的都是我。”锦觅哽咽着打断了他还要继续的询问,“可是,我却并非锦觅。”
润玉将她打横抱起,转身走到榻边,温柔地将她放下,并掖好了锦被,他目光包容地看着她:“那你可否慢慢告诉我,你非是锦觅,又是谁呢?”
“吾名……景宓。”她伸指以灵力在空中写出这个四千多年未曾用过的名字,“道号‘玄幽’,自幼久居剑回峰无极殿。”
“山水相逢景如画,两心相知宓无言,是景宓而非锦觅,可对?”润玉轻轻一笑,眼中仿若淌过蕴藏着细碎光华的星河。
锦觅,不,现在该称“景宓”了,她闻言一怔,目光变得悠远黯然:“原来我的名字也可有如此美好的寓意吗?当年……父亲取这名字,只是因他本家姓‘景’,素来喜静罢了!”
宓,本意便是“安静”。
但在润玉说来,她的名字竟寓意着“风景如画的山水间最美好的相逢,相识相知间最默契的心心相印”!
“宓儿,你还有伤在身,且先好生修养,今日我们既已相识,自能来日方长。”润玉扶着她的肩让她躺好,仔细掖了掖被角,笑容温柔若水,眼神惹人沉醉。
景宓确实难受疲惫得很,她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能在今日拼命将那缕元灵分离出去,加之被冲破封印所受的反噬之伤,情况着实有些糟糕。
她苍白着脸闭上双眼,不过片刻便沉沉睡去了,或者说是再次昏迷了。
润玉此时方敛去笑意,忧心忡忡地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挥手撤去寝殿的结界,吩咐殿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的邝露:“邝露,宣岐黄仙官来。”
“是,陛下!”匆匆瞥了眼寝殿,邝露看景宓已躺到了榻上,那些飞剑也不见了,这才稍稍安心,折身去找岐黄仙官,至于不久前冲出去的那个和花神仙上长得一样的女子,她根本无暇在意。
得了天帝宣召,岐黄仙官不敢耽搁,第一时间便随邝露赶来。
“如何?宓儿她伤势如何?”看着岐黄仙官问诊后,润玉连忙问道。
“回陛下,花神仙上似是受了某种反噬,这反噬对她的真身损害甚重,且因灵力虚耗过度,这才无力自行疗伤,以至于久久难愈。”
“真身受损?”润玉一惊,亲自伸手探查,果然看到景宓那五瓣霜花的真身灵光黯淡、竟显现出了裂缝,虽有他的逆鳞紧贴在旁护持,亦让人看着心惊,“倘若渡以灵力,可能助她修复真身?”
岐黄仙官一听这话,就知道陛下的打算了,暗叹一声点了点头:“自然可以,只是不宜操之过急,徐徐图之为佳,如此方不至于适得其反,使花神仙上伤上加伤。”
“本座知道了,再辅以汤剂调养吧!”润玉点点头,知道这是让他不要一次性给她渡太多灵力的意思。
“是,陛下!”岐黄仙官行礼退下,准备调养的汤剂去了。
“邝露,将九霄云殿的奏折搬到璇玑宫来,如有其它事宜,可来七政殿回禀。”
“是,陛下。”邝露躬身应了,转身自去安排。
待寝殿中无人了,润玉便抬手给景宓渡入灵力,控制着灵力慎而又慎地修复她真身上的裂缝,待觉得差不多了就立即收手,怕渡多了伤到她。
望着她沉睡中脆弱的脸庞,他握着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也只有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才敢如此放肆地亲近她,不用担心会否唐突了她,以致惹她生厌。
其实……很早以前,他便觉得她身上有许多疑惑之处:明明出自与世无争、淡泊超然的花界,却能写出一笔暗藏锐气的好字;明明天性至纯至善,可拿着剑时却果决冷然,远胜许多男子;明明眼神清澈见底,好似不知世事,可偏偏遇事时总能看透人心、看穿本质。
纯真与通透并存,温善与冷然同在,何其矛盾违和,但想到他自魇兽处看到的那些梦境,又觉得在那样的环境下,养出这般的她实属正常。
今时今日,所有的疑惑串联起来,在她的坦然承认下,他自然生出了怀疑,也在怀疑之后方恍然大悟,原来他看到的那些梦境,那个眸中一片清寂、如他般孤身居于偌大山上的清丽仙子,竟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真正的景宓。
润玉之所以能这般确认,一来是那梦境中的女子,被称作“玄幽”;二来,玄幽所用的佩剑,正是景宓多次唤出的那一把,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宓儿,景宓,你可知我早已认识了你,亦见过了你?”他珍爱地用脸庞摩挲着她的手,笑得温柔醉人,不胜欢喜。
此时此刻,已知晓这些的润玉,心中再无阴霾忧伤,再无失落彷徨,再无不解忧虑,原来……凡间历劫与旭凤两心相知的不是她,夜夜去栖梧宫的也不是她,为旭凤种下一树凤凰花的更不是她,她从来未曾移情、未曾多情,从始至终她爱着的都是他!
哪怕体内藏着她的一瓣真身,腰间挂着她赠的平安扣,可在看到魇兽吐出的梦境中她与旭凤在栖梧宫温馨相处后,他再不敢笃定她心中有他,所以内心嫉妒又自苦,失落又害怕,唯恐她离开他、不要他!
失去母亲的他一无所有,怎能再承受失去她的恐惧不安?
情至深处,他患得患失,越加自卑于过往曾经,唯恐被她看到半点不堪,以至于嫌恶他、推开他,所以他越加小心翼翼,极尽所能地护着她、纵着她,不敢违逆她丝毫,哪怕是……她一次次地去栖梧宫,一次次地亲近旭凤,他便是心知肚明、嫉妒难过,也视而不见由着她。
润玉那段日子一直默默隐忍,总想着只要她没有丢下他,只要她还愿意与他完婚,只要她还肯给他守着她的机会,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然而,如今回头再看,他才发现,明明就怀抱着甘甜,可他偏不敢去尝,还非要以为那是苦,白白受了许多无妄的涩,真是……傻透了!
第39章 同心白首之约
第二日,景宓自沉睡中醒来,仆一睁眼,就听到一句温柔地问候:“宓儿,醒了?可想吃点什么?我命人熬了清粥,虽不如你所做的,倒也能入口。”
下一刻,那声音的主人由远及近,已到了榻边伸手扶她起来,清冽甘甜仿佛龙涎香的气息顿时就包围了她。
“我……又睡了多久?”她懒懒地靠在他怀里,感觉体内的剧痛舒缓了很多,也没有先前那么乏力了,总算是恢复了些许元气。
“不过一日一夜,不久。”润玉轻笑着答,挥手间有仙侍端来一碗清粥、一碗汤药。
景宓看了一眼,既不问也不拒绝,很是乖巧地任他喂下清粥,又接过他端起来的汤药,仰头一饮而尽。